第一百八十二章 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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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遣了阿江他們回去,並叮囑沒什麽事不用過來。

    吃用,清水送過來放在門前就行。

    從這裏離開,要消毒洗手,之後再幹別的。

    燒了熱水,給他擦洗身體。

    將他換下的衣衫拿到灶膛裏燒了。

    收拾幹淨才發現,這也不過是個十六七歲的孩子。

    他能在自己患病,極度虛弱的情況下。

    不顧生死,下水去救與自己毫不相幹的人。

    就說明這少年是個心底正直善良的人。

    穀雨哥能拖了他來送消息,應當是對他十分信任的。

    一定要快些將他救活,好打聽穀雨的下落。

    驚蟄每隔半個時辰就喂些淡鹽水給他喝。

    阿江又送來了熬好的濃稠魚肉粥。

    躺在床上的少年聞見飯食的香味,眼珠動了動,一副要醒的樣子。

    驚蟄喚了幾聲,那少年也隻是掙紮了幾下,便又昏睡了過去。

    驚蟄心裏著急,但也不能強迫一個病人,立馬清醒過來回答自己的問題。

    他脫水十分嚴重,最近怕也沒吃過什麽東西,

    吹涼了魚肉粥,一勺勺的喂他吃下。

    少年雖一直未醒,但求生的十分強烈。

    無論是喂水喂藥還是喂粥,他都十分配合。

    這倒讓驚蟄省了許多功夫,隻要病人配合,這病就好了大半。

    但驚蟄不是專業的大夫,也看不出這少年得的是那種疫病。

    既不發燒,也不上吐下瀉,隻是脫水外加營養不良。

    身上沒有明顯的傷痕,也沒有因為潮濕或者長期浸泡的皮膚損傷。

    隻靠眼睛觀瞧,與她知道那些疫病的病症都不符合。

    也不敢胡亂的用藥,隻給他喝些溫和的抗病湯藥。

    希望對他的恢複能有些益處。

    傍晚時分,驚蟄聽見有人往這邊來了。

    忙出了屋子,叫他們不要上前,她不知道這少年染的什麽病。

    會不會傳染,有多嚴重,不能冒險讓別人靠近。

    此時天色昏沉,也瞧不清來人是誰,隻得出言詢問。

    “是阿江嗎?你將東西放在那處就行,別在上前了。

    明日給我送些生石灰過來。

    若是有空,就去趟江源,將這邊的事告訴他們一聲。

    我一時半刻回不去的,叫他們不必擔心。”

    阿江止住步子,應了聲,但另外一人還是朝這邊走了過來。

    瞧著熟悉的身影,驚蟄忙出言阻止。

    “阿杏你別過來了,我瞧不出他患的什麽病,別將病氣過給你們。

    你在過來我可不能讓你走了,你得一直待到他痊愈,我們才能一起離開。”

    阿杏聞言並未有什麽遲疑,反而加快了步子迎向驚蟄。

    “我就是過來陪你的,你若不說,我還不過來。

    你即這般說了,我哪能讓你一個人冒險。

    那人和醒了,問道穀雨哥的下落了嗎?”

    驚蟄不想阿杏與自己接觸,躲開她伸向自己的手。

    “沒呢,還得再養幾日吧。

    你別摸我,先去洗手,再喝碗湯藥,跟我保持兩米距離。

    說話時用帕子捂住口鼻。

    還有你別先進屋子,就在外麵棚子裏待著。”

    話落拉起圍在脖子裏的棉布巾。

    用自己紮的蘆葦刷子沾了石灰水,撲打阿杏,給她消毒。

    阿杏聽話的配合驚蟄的動作,皺眉問道。

    “有這麽嚴重嗎,你之前不是說過疫病沒這麽可怕嗎。

    這會如臨大敵的,都不敢讓人近身了。”

    驚蟄手上不停,十分嚴肅的對阿杏說。

    “我是說過疫病不可怕,但那是在做好預防,控製擴散的前提下。

    這會我都還不確定他得的什麽病症,怎麽能不緊張。

    接觸過的都得隔離,至少七天。小心些總是不會錯的。

    你不聽話非得過來,那就跟著我們一道隔離吧。”

    驚蟄放下了刷子,往後退了幾步,與阿杏拉開了距離。

    瞧阿江已經走遠了,這才去拿阿江帶過來的東西。

    阿杏揉了揉被石灰水嗆到的鼻子,在棚子坐了下來。

    驚蟄給東西消毒,沒好氣的問阿杏。

    “你不老實在封地待著跑來幹嘛,碧水的生意不做了?”

    阿杏癟了癟嘴,瞪了驚蟄一眼。

    “你好意思說我,這麽大的事,你說走就走了,也不知道等我一下。

    生意自然是要做的,這不是在等阿玲出貨嗎。

    反正這幾日在封地上也沒什麽事情可做,我就過來陪你了。

    回去剛好直接去碧水,耽誤不了。”

    驚蟄“嗯”了一聲,“我說不讓你們跟來是有原因的,這又不是什麽好事。

    是根叔叫你過來看著我的吧。”

    阿杏頭搖的如同波浪鼓一般。

    “不是,是我自己要來的,本來要與根叔一道去碼頭的。

    東西還是我幫他收拾的。

    他沒與你說讓你等我一會啊。”

    驚蟄搖頭不答,根叔知道她的脾氣,即便等著阿杏來了。

    她也不可能同意,讓阿杏跟她一起來的。

    “我與許阿公交代完事情跑到碼頭,你都走沒影子了。

    小姑不在,你若出了什麽事,咱們一大家子怎麽辦。

    你平時那麽穩住,怎麽一遇到事情就這般衝動。”

    驚蟄沒好氣的道,“我不過出來接個人,有必要搞那麽大陣仗嗎。

    還人人都要通知一遍?等著你們都允了才能動身嗎?”

    阿杏聽驚蟄語氣不善,與她嗆了起來。

    “你明知我不是那個意思,大夥還不都是擔心你。

    好心當成驢肝肺,還怨我們管的寬了。”

    驚蟄心裏煩得很,覺得自己很沒用,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現代人。

    魂穿到這麽一個貧苦落後的地方,快三年了,什麽事都沒做成過。

    村裏是一點忙也沒幫上,還給族裏的人惹了那麽大的麻煩。

    這亂七八糟的世道,想做個買賣也做不長久。

    痛定思痛,想安下心來好好種田,偏著賊老天要一直與你作對。

    家人家人護不住,現在連這點病自己都瞧不明白。

    她當然知道阿杏和大家都是關心在意她的,事事為她考慮,在意她的感受。

    她是在氣自己,越活越回去了,隻會給身邊的人添負擔。

    阿杏與她親近,心中的那團無名火,對著阿杏,自然而然的就發了出來。

    認真的反省了一下自己,低頭對阿杏道。

    “我不是衝你,就是最近事多,心裏太緊張了。”

    阿杏自然不會與驚蟄計較,見她恢複了神態,上前幫著整理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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