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治傷

字數:5369   加入書籤

A+A-


    待鐵栓離開,驚蟄拉著一臉不高興的阿玲幫忙收拾碗筷。

    她知道阿玲為何不想讓鐵栓去前麵幫助阿娘。

    她又何嚐想讓自己身邊的親人去做那樣危險的事。

    但想要以後的日子過的平靜安穩,就必須有人去爭取和付出。

    即便要用生命和鮮血做為代價,也在所不惜。

    驚蟄有這樣的覺悟,陸家村的所有人也有這樣的覺悟。

    她相信,阿玲也是明白的,隻是太過擔憂記掛鐵栓而已。

    驚蟄不想對阿玲說那些憂國憂民的大道理。

    因為她也沒有那樣宏偉的胸懷和氣魄。

    她一直以來想做的,隻有護好身邊的族人和親人。

    擺脫窮困,過上更好的日子。

    是這個時空的洪流一點點的將她和陸家村,推到了現在這個境地。

    阿玲的火氣來的快,去的也快。

    收拾好碗碟便自己想通了。

    “我知道攔不住他,但還是做不到開開心心的送他去戰場。

    驚蟄,你說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芸姨,小姑,穀雨,他們也在外麵身處險境,我雖也憂心記掛,但從未擔心過他們。

    可方才聽見鐵栓說他也要去,腦子裏便總是浮現出那些不好的畫麵來。

    你說鐵栓會不會生我的氣。”

    驚蟄輕拍阿玲以示安慰,“阿玲,這不是自私,這是‘愛’。

    放心吧,鐵栓心裏明白的,他是不會生你氣的。”

    出了灶房,驚蟄趕在天還未黑透之前,趕製了一些急救用的藥包。

    第二日一早便帶著東西,跟鐵栓去接傷員。

    前兩次來,驚蟄都隻在岸邊忙著搬東西。

    並未到林子裏的山洞去瞧過。

    今日過來,才知道他們的條件有多惡劣。

    盡管自己送了吃用過來,但大冷天的棲身在這樣的山洞裏,絕談不上是什麽好差事。

    傷員有三人,都是已經不能再戰的重患。

    洞裏陰冷潮濕,雖燃著火堆卻感受不到一絲溫暖。

    驚蟄上前查看傷勢,但洞裏昏暗,也瞧不真切。

    隻知道,都是新傷摞舊傷,已經處在半昏迷的狀態了。

    若不是不能再戰,怕是也不肯回來的。

    將人抬上了船,吩咐艄公先走。

    今日少拉一船貨物,先將人送回去救治。

    臨走前將自己帶來的急救包交給在此處看守的少年。

    “裏麵有傷藥和繃帶,再來了傷患千萬別在用火燒灼傷處了。

    撒上包裏的傷藥,用繃帶包紮止血。

    你留幾個備著,剩下的交給阿娘他們用。

    千萬別省著,我會多做些送過來的。”

    少年點頭應了,扶著驚蟄上了船。

    驚蟄不放心的叮囑道。

    “你們自己也要多注意,缺了什麽就叫人帶話給我,我準備了給你們送來。”

    少年感激的招呼艄公開船,“妹妹放心便是,我們能照顧好自己的。”

    驚蟄似是想到了什麽,大聲對岸邊的少年道。

    “還有,江邊濕冷,你們每日抽空將鞋襪哄幹了在穿。

    否則時間長了會生病的,將頭手都護著些,不然會生凍瘡的。

    送來的幹糧,熱過再吃,水也要煮沸了才能入口……”

    船已經駛離了岸邊,驚蟄還在交代她能想到的事。

    少年揮著手送了驚蟄離開,轉頭同鐵栓一道往另一條船上搬貨。

    忍不住同鐵栓打聽,“鐵栓哥,你今日回嗎。有沒有同驚蟄妹妹說,要去前麵幫芸師傅的事。”

    鐵栓擦了把汗,與他說道,“回,我武力不如穀雨,智謀不如明軒。

    去了前麵說不得就會變成他們的拖累。

    不如將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做好了,就當是給族裏幫忙了。”

    少年見鐵栓麵帶鬱色,忙出言安慰。

    “鐵栓哥千萬別這麽說,你的本事我們可誰都不會。

    芸師傅帶話說,過幾日要修鑄兵器,你提前準備著些。

    這活也隻有你能幹。”

    鐵栓聞言心裏才舒暢了一些。

    他本來早就想好,要去前麵找穀雨和明軒了。

    他又不是貪生怕死之輩,兩個夥伴都在前頭出生入死。

    就他日日窩在江源,他本已下定了決心。

    可來時的路上,驚蟄的一席話,卻讓他不得不打消了念頭。

    驚蟄說的對,每個人都有自己該在的位置,該做的事。

    能做好自己擅長的事,少給別人添麻煩,就是給大家幫忙了。

    他是個鐵匠,就該做好鐵匠該做的事。

    想通了這層,心情也好了起來,對少年說道。

    “好,我知道了,回去就準備。”

    驚蟄的船因為沒拉貨,順流而下,很快就到了江源。

    根叔已經備好了牛車,在碼頭上等著了。

    接到了人,便火速拉回一棟已經收拾好了的空置院落。

    有阿婆帶著幾個心細的姑娘在這邊照顧傷患。

    驚蟄查看了傷口,多是刀砍斧劈的外傷。

    傷口新舊不一,處理的很不妥當,好在現在天。

    沒有發展成特別嚴重的化膿感染。

    拿了一早就準備好的烈酒消毒,開始給他們的傷口清創。

    能縫合的便縫合起來,不能縫合的便撒上傷藥包紮起來。

    她這一係列的操作,看的眾人目瞪口呆。

    見她板著臉,表情認真嚴肅,都不敢胡亂說話,詢問情況。

    清創時,傷患就已經醒了,驚蟄手裏沒有麻藥,隻對他們說道,“會很疼,忍著點。”

    驚蟄救活陸聽風的事,村子裏人盡皆知。

    所以,即便驚蟄這會救治他們的法子看起來十分古怪,也沒人出聲詢問。

    聽見驚蟄的話,便微微點頭,治個傷而已,能有多疼。

    直到驚蟄拿著消過毒的彎針在他們的傷口處戳來戳去,來回縫合的時候。

    他們也咬牙挺著,不敢說疼。

    處理完了傷患,驚蟄便囑咐他們好好休息。

    別想著能下地了,就回前線去,沒有她的吩咐,誰也別想離開江源。

    又叮囑阿婆和幾個姑娘,按時給他們包紮換藥。

    阿婆到是沒什麽,幾個姑娘卻有些害臊。

    阿婆看出幾個姑娘的窘迫,拉著驚蟄小聲道。

    “姑娘,叫她們做些灑掃熬煮之類的還行。

    這包紮換藥怕是不合適。

    都是未出閣的閨女,這般不合禮數。”

    是驚蟄疏忽了,她隻想著姑娘心細,照顧傷患能周到些,到忘了男女之防這會事。

    正想著去叫兩個手腳麻利的小夥過來。

    孟景瑞已經帶著兩個人在院裏等著了。

    biu

    biu。bi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