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不吐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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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船駛離了碼頭,行至過半卻在岸邊停了下來。

    從岸邊的荒草叢裏走出兩個人來。

    一個是獵場上的騎兵,還有一個卻是一直被關押在獵場上的呂曉凡。

    呂曉凡哆哆嗦嗦的被騎兵拖拽著上了船。

    見到孟景瑞,到頭便拜,“謝小王爺開恩。”

    孟景瑞並不看他,淡淡的說道,“你別高興的太早。

    事情若辦的不好,我有的是法子整治你。

    你記清楚了,你的命,包括你全家的命,可都捏在我的手裏。”

    呂曉凡磕頭如搗蒜,頭砸在甲板上,發出“咚咚”的聲音。

    嘴裏還不停的說著,“多謝小王爺。”

    小姑扯了扯孟景瑞的袖子,“這人行不行啊,別到時候壞了事。”

    孟景瑞扭頭小聲說道,“昨日不是試過他嗎,沒問題的。

    你在我屋裏看見的那些輿圖,大多出自他祖上之手。

    人家這門手藝,可是祖傳的,不然我也不會一直留著他。”

    話落朝依舊跪著的呂曉凡揮了揮手。

    “你起來吧,船艙裏有製圖的用具,就從江源的這條水路開始。

    將這一路的水文地貌全部繪出來。

    若做的好,回來之後我送你與家人團聚,並有重賞。

    若做的不好,你知道後果的。”

    呂曉凡十分幹脆的應了,瑟縮著身子從甲板上爬了起來。

    被一旁的騎兵拉著,進了船艙開始製圖。

    呂曉凡的臉上看不出情緒,但心裏已經翻江倒海了。

    經過這幾個月在獵場上的“深刻反省”早沒了剛來江源時,那股子拚命鑽營的勁頭。

    雖說根本沒人折磨虐待與他,隻是限製著他不能離開獵場的範圍。

    他原以為自己這輩子可能都要被囚禁在江源了。

    完全沒想到還有讓他戴罪立功的這天。

    即便孟景瑞不說,他也會好好幹的,他可太喜歡江風撫在麵上的感覺了。

    驚蟄送走了小姑和孟景瑞,江源的天氣也開始慢慢的熱了起來。

    都說一年之計在於春,這句話用在驚蟄的身上再何時不過。

    種田,對於封地上的人來說是在普通不過的事了。

    可這樣簡單的事情,放在驚蟄那裏就變的複雜起來。

    溝壑挖多深,泥土翻幾尺,就連追地的糞肥要如何配比,她都有一套章程。

    不同的作物,還要用不同的糞肥。

    真鬧不明白,種地何時也能種出這麽多花樣來了。

    驚蟄隻管傳達命令,自己忙著在大屋裏育種,甚少與他們解釋為什麽要這樣做。

    從碧水賣來的那些青年男女還好些,都按照驚蟄的吩咐去做事。

    但從陸家村跟來的那些老農,時間久了就有些怨言。

    去年按她說的那般栽種莊稼,可惜遭了天災,收獲如何心裏沒譜。

    今年開了梯田,比去年折騰的更過,有些事情實在不吐不快。

    驚蟄忙著育種,時常見不到人,便選了代表到根叔那頭訴苦。

    “根管事啊,不是我說,姑娘年輕,對種莊稼這事太不認真了。

    總是想到一出是一出,這還未到時節,她就忙著耕地育種撒糞肥了。

    這種子不種在泥土裏,她日日在大屋裏能育出什麽來?

    你該說說她,這事馬虎不得啊,還是交給我們這些老農人來吧。

    可別糟蹋了東西,到時候會挨餓啊。”

    根叔捋了捋胡子,笑眯眯的對老農說道。

    “好,我知道了,這就抽空與她說說去。

    但姑娘吩咐的事,你們還是先照著她的意思辦吧。

    若有什麽不滿的地方,先來問過我。”

    老農忙道,“不敢不敢,根管事說的哪裏話。

    我們這些人的命都是陸家村救的,怎麽可能對姑娘有不滿。

    就是略有些擔心,姑娘年輕,對農桑之事會有疏漏,以後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姑娘雖人中龍鳳,但畢竟年輕不是。

    既然帶了我們過來,大家自然是心往一處想,力往一處使不是。”

    根叔點頭安撫老農有些激動的情緒。

    “那是自然,大夥都是想把日子往好裏過。

    你自去忙你的,我去找姑娘說說。”

    驚蟄什麽本事,根叔再清楚不過。

    在農耕種植這方麵,他這個幾十年的老園丁都比不過。

    這些一輩子靠天吃飯的老農人,已經習慣了古老的耕種方法。

    對驚蟄那套超前的種植技術一時難以接受,絕對是可以理解的。

    送走了老農,便背著手去了驚蟄育種的大屋。

    小冬瓜帶著幾個孩子在院裏挑揀晾曬種子。

    見根叔過來,忙起身打招呼。

    “阿公,主子在屋裏忙呢,你要進去瞧瞧不。”

    根叔忙擺了擺手,“不用,她忙的時候最煩別人打攪,我在外頭等她出來就是。”

    這座院子,是驚蟄專門挑來育種用的。

    大屋裏的裏麵的牆壁被打通了,窗子也換上了新製的。

    並為用厚實的黃草紙裱糊,驚蟄讓鐵栓打了鐵質的框架。

    又在上麵鑲嵌了阿玲燒製的玻璃,透光性極好。

    這事從去年入冬,驚蟄就開始準備了。

    雖然這一冬,大事小情不斷,耽誤了一些時間。

    但還是趕在她育種之前,完成了這個與她理想狀況有些差異的暖房。

    窗上的琉璃雖然透光,但是並不透明。

    根叔知道驚蟄弄了這麽一間大屋,一直也沒過來瞧過。

    這會在院裏轉了一圈,也有些被驚蟄的大手筆驚到了。

    隻這幾扇琉璃的窗戶,就價值不菲了。

    在這樣的屋裏育糧種,怕是也隻有驚蟄能幹的出來了。

    撚著胡須笑了笑,不怪老農痛心疾首的說姑娘年輕,有些不知輕重了。

    正在窗前欣賞那熠熠生輝的琉璃窗戶時,便聽見屋裏傳來驚蟄的聲音。

    “根叔,你怎麽過來了,可是找我有事。

    你等等,我這就出去與你說話,裏頭氣悶,你還是別進來了。”

    根叔應了一聲,“不著急,我沒什麽大事,就是過來轉轉,瞧瞧這屋。”

    話落驚蟄便掀了門上的棉簾子從屋裏出來了。

    身上帶著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味。

    扯下捂住口鼻的麵巾,擦了額頭上的汗,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

    “根叔,你坐會,我散散再與你說話。”

    根叔瞧驚蟄滿頭的汗,也知道屋裏的事情,不是那麽輕鬆的。

    有些心疼的道,“怎的不叫個人幫你,你一個人可能忙的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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