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金燦燦

字數:5084   加入書籤

A+A-


    

    驚蟄若有所思,村裏這是要開始走國際路線了嗎。

    已經不滿足隻與大嵐本國的商旅買賣了。

    “白樂,村裏往外買賣的都是什麽?”

    白樂撓了撓頭,“說到這個,我也覺得奇怪,村裏並沒有任何東西在集市上買賣。

    連村鄰們也沒有將平日裏積攢下的東西拿出來,去集市上淘換東西。

    我也問過族老,他們說這是族裏的規矩,不允許村鄰們私下買賣。”

    這驚蟄就有些搞不懂了,“那村裏賺什麽錢鈔,不可能花了這麽多心血。

    下了這麽大的決心,隻是為了給村裏造勢吧。”

    阿杏卻秒懂,“驚蟄你傻了,這還是你出的主意呢。

    漁村是怎麽樣給江源賺錢鈔的,村裏就是怎麽賺的唄。

    村裏的體量可比漁村大多了,漁村還隻是給商旅們提供落腳整頓的地方。

    經過這段時間的磨合,就已經開始盈利了。

    你想想,村裏是給他們提供了可以自由貿易的場所。

    每筆在陸家集市上成交的買賣,陸家村都可以從中得到一筆傭金。

    那所能得到的收益,不比與人買賣來的實在?”

    驚蟄被阿杏噎住了,這與她想的完全不一樣啊。

    她想用豐富的物資,肥沃的土壤,吃不完的糧食,穿不盡的衣裳。

    來改變陸家村貧窮落後的樣貌。

    怎麽陸家村卻走上了一條自己從未設想過的道路。

    這偏差,與自己對未來的規劃有出入啊。

    能不能殊途同歸,還要看二叔那邊的結果了。

    這件事過去沒多久,轉眼到了七月。

    驚蟄沒有時間去操心村子和二叔他們那頭的情況了。

    原因無他,江源在驕陽似火的七月,迎來了第一次豐收。

    她育的早稻已經沉甸甸的彎了腰,飽滿的穗子隨風搖曳。

    遠遠的看去,那一整片梯田像被鋪上了黃金做成的地毯。

    所有人都被動員了起來,趁著晴好的天氣開始下地搶收。

    驚蟄在趕時間,因為大屋裏育著的秧苗,已經可以栽種了。

    老農們精心照看的莊稼,這會才剛剛開始抽穗,距離收獲,至少還有月餘。

    而驚蟄這邊已經開始收獲了,當初打的那個賭,勝負也見了分曉。

    驚蟄根本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而老農此時卻有些掛不住了。

    因為沒有先進的農具,收割全靠人力。

    即便封地上所有能下田的人手都來了,也顯得十分吃力。

    驚蟄想起當時去接白樂時,生活在江邊的那些漁村,有不少身強力壯的青年。

    若是能將他們請來幫忙收割,也能解了當下的燃眉之急。

    喊了在地裏忙乎的阿杏。

    “阿杏,你替我去辦件事。”

    阿杏聞言,起身推了推鬥笠,幾步小跑的到了驚蟄的身邊。

    “怎麽了,快些說,時間不等人。”

    話落放下鐮刀,走到地頭的木桶邊,灌了幾口解暑的綠豆湯。

    驚蟄將打濕的帕子扔給阿杏,“你去漁村找阿江,讓他帶你去沿江的漁村裏請些人手,過來幫忙收割。

    隻咱們這些人,收完這些,大屋裏育的那些秧苗也來不及往地裏栽種了。”

    阿杏擦了把臉,“漁村裏的人怎懂得耕種,請他們來怕也幫不上多大的忙吧。

    不如去趟白石城,請些周邊村鎮的莊稼漢,收割完了還能幫忙栽種。

    剛好這時節也不是農忙的時候,應該會有人願意來的。”

    驚蟄想了想,到也不是不行,“我怕時間來不及。”

    阿杏摘了鬥笠,看了看日頭,整了下衣衫對驚蟄道。

    “我現在就去,路上快些,傍晚就能趕到白石城了。

    白樂在城裏有些關係,應該很快就能找到人手。

    明日天黑之前,我一定能趕回來的。”

    驚蟄點了頭,“好,你這便去吧,路上主意安全。

    招人的時候仔細些,別將亂七八糟的人帶回來。”

    阿杏點頭應著,“我心裏有數。”便快步離開了梯田。

    驚蟄想到什麽,追出幾步對阿杏大聲喊道。

    “若是有人打問工錢,你多許些錢糧,隻要踏實肯幹活的,咱們絕不虧待。”

    阿杏並不答話,匆匆往前走這,隻抬手朝驚蟄揮了揮,示意自己知道了。

    驚蟄喊的這幾句,在田裏收割的人都聽見了。

    臉上刺了字的青年男女並沒有什麽反應,知道時間緊,任務重,隻顧埋頭幹活。

    什麽工錢待遇,都與自己無關,他們是被買來的奴仆。

    能遇見驚蟄這樣的主子,吃飽穿暖,有尊嚴的活著。

    已經是無比的幸運了,再不敢奢求其他。

    可從老農那邊過來幫忙的,聽見驚蟄這幾句話卻有些不太淡定了。

    他們與驚蟄不是主仆,也不存在契約關係。

    憑什麽要受她管製,任勞任怨的忙活,到頭來一點回報也得不到。

    若當初留在村裏,沒跟著驚蟄來江源,如今也能入了族譜。

    按輩分,驚蟄也該尊稱他們一聲叔伯的。

    可如今,他們的待遇,卻與這些從碧水賣來的奴仆沒什麽兩樣。

    就連阿玲阿杏這樣的黃毛丫頭,也敢對他們呼來喝去,大呼小叫。

    連外頭請來幫忙做活的人,都許錢許糧,報酬豐厚。

    他們這般任勞任怨的跟了驚蟄兩年,卻什麽也沒得的。

    還因為開春時的賭約,搞的現在在她麵前抬不起頭來。

    怎麽想都覺得心裏不平衡,有了這樣的想法,做起活來也不是那麽賣力了。

    驚蟄滿心滿眼都是眼前等待收割的糧食,到是沒有發現那些人的小情緒。

    一天下來,累的連晚飯都差點吃不下去,若不是阿玲逼著。

    驚蟄可能從地裏回來便到頭睡下了。

    這樣高強度的勞作,讓所有在地裏忙了一天的人,都早早的便歇下了。

    而院裏一間屋子,此時卻還亮著燈。

    屋裏此時正聚這六七個人,坐在正中間的,正是與驚蟄有賭約的老農。

    他頭發花白,滿臉的溝壑,黝黑的皮膚在燭火的映照下泛著油光。

    抬手便朝坐在下首的中年漢子扇了過去。

    一聲悶響,驚的幾人張大了嘴。

    被打的漢子捂著臉,委屈的道,“你打我作何,我說的那句話沒有道理。

    咱們是良民,憑什麽給一個黃毛丫頭當牛做馬。

    你拉不下老臉,那讓我去說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