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悲催洗夜壺,欲哭無淚

字數:4482   加入書籤

A+A-




    

    “汪汪……”

    人還沒到,幸韻星就聽到交錯的狗吠聲。

    “招財、旺財。”楊駝子朝牆對麵叫了兩聲,狗吠聲忽而轉為“嚶嚶”的低鳴聲。

    聽得出來,這兩隻狗狗十分聽楊駝子的話。

    幸韻星也有些好奇,牆對麵到底是什麽品種的狗狗,藏獒、狼狗還是羅威納,要是二哈就好了。

    然而,就在幸韻星跟著楊駝子穿過頹廢的牆門時,兩隻中華田園犬映入眼簾,一黃一黑。

    比起“招財、旺財”,幸韻星覺得大黃、大黑更適合它們。

    “到了。”楊駝子走到招財、旺財麵前,兩隻粗糙的手同時擼起狗頭。

    難道她的工作是養狗?

    如果真是這樣,她情願在雲親王府做下等奴婢。

    “趕快去把那些夜壺洗了,半個時辰後我來拿。”

    楊駝子瞧了傻愣在一旁的馬翠花一眼,脖子以下倒是細皮嫩肉、生得白皙,唯獨這張臉,要是夜裏出門,肯定會被當成鬼。

    洗夜壺?

    幸韻星當然知道夜壺是什麽東西,隻是讓她洗夜壺,有沒有搞錯?!

    “我不會洗夜壺。”

    再說夜壺那麽髒,還是別人用過的東西,幸韻星從身體和心理上強烈排斥!

    “不會洗慢慢來。”楊駝子好心勸她道,想當初自己就是這麽過來的,“你我都是遭人唾棄之人,能有個安身立命之地已是奢望,雲親王府是個好地方,好過那吃人扒皮的怡紅樓。”

    幸韻星不為楊駝子的好言相勸所動,她在心裏盤算著如何才能逃出雲親王府。

    唉,逃來逃去的,幸韻星有種成了通緝犯的感覺,什麽時候才能消停下來,安安穩穩的過她想要的小日子。

    “去洗吧,水已經給你提好了。”

    “要洗你去洗。”

    幸韻星瞥了雜院兒裏歪歪倒倒的夜壺一眼,大約有十來個,她轉身就要離開,區區一個駝子,能把她怎麽樣!

    見她如此冥頑不明,楊駝子解開招財脖子裏的繩子,招財像接到命令似的飛奔而出,齜牙咧嘴的朝著毫無防備的幸韻星撲來。

    “啊——”幸韻星驚恐的大驚一聲,身後飛撲而來的大狗,直接將她纖瘦的身體撲倒在地上。

    “汪汪——”

    腦袋上方傳來激烈的狗吠聲,幸韻星甚至感覺到有濕熱的液體滴在脖子裏,應該是狗吠時流下的口水。

    “快讓狗起來。”

    幸韻星趴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顫抖的聲音裏帶著低弱哭腔,這裏沒有狂犬疫苗,要是被狗咬了,她可不想因狂犬病而死得慘烈。

    “雲親王府的府規甚嚴,你是賣身進的雲親王府,賣身契在霍管家手中,若是再被抓了回來,便成了罪奴,是要在臉上刺字的。”楊駝子再次好心勸她道,“若不是看在我與你大哥的交情上,又怎會讓根花去找你。”

    翠花、根花,還有比這更土的名字嗎?

    縱使幸韻星在心裏暗罵楊駝子多管閑事,又放狗嚇唬自己,但眼下保命要緊,她隻能暫時答應下來,再做打算。

    “我洗還不行嗎?”

    “招財。”

    隻聽楊駝子喚了一聲,招財搖著尾巴從幸韻星的背上離開。

    幸韻星連忙爬了起來,用袖子擦幹淨脖子裏黏答答的液體。

    “我去給你拿套粗衣換上。”

    她穿著粉色雲錦襦裙,與她駭人的黑臉著實不相配,再說了,她身上的這身襦裙,應該穿在千金小姐身上才對。

    雖然不知道翠花是從哪裏弄來的這身衣服,但穿在她身上終究是浪費了。

    幸韻星悻悻的朝著雜院兒裏的夜壺走去,她不服氣的瞪了招財、旺財一眼,原來這兩隻狗是用來防止她逃跑的。

    “要是有口香糖就好了。”幸韻星在心裏想道,她非善茬兒,人不欺她,她不欺人,人若欺她,她必還之。

    人還未靠近,刺鼻的味道撲麵而來,幸韻星當即幹嘔了一聲。

    她連忙抬起胳膊用長袖捂住口鼻“沒有廁所嗎,為什麽一定要在夜壺裏小便?”

    無論如何,她都下不了手去洗夜壺,清洗自家馬桶的事情她倒是經常去做,但夜壺……嘔……

    幸韻星一連幹嘔了幾聲,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在孕吐!

    楊駝子的手裏拿著一套深褐色粗布麻衣走來,正巧瞧見幸韻星捂著嘴巴在那裏幹嘔。

    洗夜壺這種事情,對於窮苦人家出身的翠花來說不是難事,聽她大哥說,她經常在家洗夜壺。

    她大哥還說了,翠花為人老實本分,讓她做什麽便去做什麽。

    今日一見,怎與她大哥說的不盡相同,不僅如此,她骨子裏還帶著一股傲氣,楊駝子不禁有些擔心,她今後會因這股不該有的傲氣而吃虧。

    “衣服。”

    想著都是可憐人,楊駝子便順手幫了她一把,他彎下腰,用水瓢舀水倒進夜壺裏,再拿起用竹篾捆製而成的刷子,伸進夜壺裏攪了攪,然後把水倒出來,又衝洗了一遍。

    “剩下的你來,半個時辰後我來拿夜壺。”楊駝子起身,別有用意的對幸韻星說道,“別想著再跑了,招財、旺財聞過你的氣味,跑到哪裏都能把你抓回來。”

    幸韻星的手裏拿著低等下人穿的粗布麻衣,又是一陣刺鼻的味道迎風吹來,她趕緊用衣服捂上口鼻,卻又被粗布麻衣上的黴味直接嗆吐。

    “草~”幸韻星惱羞成怒到爆粗口,“老子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還是祖墳冒青煙了,你這樣整我?”

    幸韻星被氣得快要哭出來,她什麽時候受過這種委屈,哪家孩子不是爸爸媽媽的掌心寵,爺爺奶奶的心尖兒愛。

    早知會有今天,她當初就去學醫,打死不入配音這一行。

    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麵前是幾個形狀難看、味道令人作嘔的夜壺,身後是兩隻監視她的中華田園犬,府外還有一心想要拿她治罪的小肺王……

    “我既沒做過壞事,又沒害過人,為什麽要這樣對我?”委屈巴巴的聲音質問道,“我想回家,想回家……”

    心中的委屈像決了堤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幸韻星一邊哭著,一邊學著楊駝子剛才洗夜壺的樣子,把剩下的幾個夜壺洗了一遍。

    她邊洗邊哭,邊哭邊吐。

    此時趴在雜院口的旺財和招財倒挺安靜,時不時的還會歪著腦袋看她一會兒。

    雜院是雲親王府最為偏僻、簡陋的地方,那夜壺裝的本就是汙穢之物,送來雜院清洗再合適不過。

    ------題外話------

    名字和運氣成反比的悲催女主,有木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