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互相思念,未能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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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便是中秋,聽王二狗說,雲親王要去宮中赴宴,她便想著能不能溜到前院去找皇甫嘯雲。
自那次分別以後,已經過去了一周,幸韻星偶爾會想起他,她曾在心裏埋怨過,她不去找他,他就不知道來找自己嗎?
“為什麽我沒有?”望著王二狗帶來的月餅,幸韻星憤憤不平的質問道,“都是府裏的下人,怎麽還區別對待?”
“你跟我。”楊駝子指了指她,又指向自己,“下等下人,沒有月餅吃,不過,你比我慘,你是賣身進的王府,我沒有賣身,隨時都能離開。”
“汪汪……”旺財抬起狗頭就是一陣狂吠,“汪汪汪……”
“叫它閉嘴,吵死了。”
一到傍晚,楊駝子就會不請自來。
“正好三個,咱們一人一個。”
王二狗打開手帕,最先把月餅遞給了翠花,她隻是生的醜罷了,但心腸好,不僅把雜院打理的井井有條,還每日給他們做吃食。
幸韻星把手中的白皮月餅掰成了三塊,她、旺財、招財各吃一塊。
“也不知道老爸、老媽他們怎麽樣了?”
來到這裏後,幸韻星不止一次的想家,尤其是在晚上睡覺的時候,好幾次她輕泣出聲,都是旺財、招財趴在她身旁安慰她。
“明日城裏有花燈,你們去看嗎?”
“花燈有什麽好看的,不過是深閨中的小姐,打著看花燈的幌子,出來找情郎。”
在幸運星的眼裏,王二狗是個憨厚的老實人,待人也十分的誠懇,不像口出惡語傷人的楊駝子,醜人多作怪!
“我倒是想去看看。”
她隻出過一次王府,整天待在雜院裏,悶得慌。
“你要是去街上,肯定嚇跑一群人。”
楊駝子就愛跟她鬥嘴,也從未讓過她。
“讓你劈柴可惜了,知道你該去什麽地方嗎,馬戲團,演小醜,本色出演。”
“除了瞎子,誰還敢娶你。”
“是是,祝你綠草如茵、綠帽常帶、綠色好心情。”
王二狗聽著他二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互懟,覺得有番趣味,便插上一嘴“你們二人但是挺般配。”
“呸——”幸韻星義正言辭的說道,“我寧願守寡。”
“你咒我死?”楊駝子氣得臉色發青,怒罵道,“毒婦——”
“賤男——”幸韻星不甘示弱的回罵道。
楊駝子冷哼一聲,抬起屁股走人了。
王二狗追了上去,當著楊駝子的麵打了自己一嘴巴子“楊駝子……怪我,是我嘴拙。”
“跟你無關。”楊駝子憤言道,“她平日裏就是這副德行,粗鄙、蠻橫無理。”
“翠花怎麽說也是女人,你讓著她便是。”
“她有女人的樣子嗎,整日裏與狗同吃同睡。”楊駝子故意提高嗓門,就是想讓翠花聽見自己在說什麽,“陳屠夫被雷劈死,高氏如今瘋瘋癲癲,嘴裏念念有詞,說是見到黑無常來索命。”
“你再多說一句,信不信下一個被雷劈死的就是你!”
站在院牆外的兩人,清清楚楚的聽見翠花那低沉中帶著壓迫力的聲音,絕不是在說說而已。
楊駝子就像一隻掉進水坑的灰老鼠,不敢再吱一聲。
雜院安靜下來後,幸韻星也陷入了沉思,皇甫嘯雲要是知道自己是個洗夜壺的下等奴婢,會不會也像楊駝子這樣看不起自己?
算了,還是別去找他了吧,說不定他已經把我忘了。
然而,這些天,皇甫嘯雲每天晚上都會在上湯院等她來找自己,她卻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沒有出現過。
翌日上午,退朝後,皇上身邊的劉公公攔下了他的去路,低語了幾句,皇甫嘯雲便留在了宮裏。
家宴上,他的婚事屢屢被皇上提起,就連太後也幫著皇上說道自己。
“皇上,直接賜婚。”
太後是有福氣之人,雖年近七十,卻耳不聾、眼不花,身子骨硬朗的很。
“朕看行,明日讓禮部羅列出一份尚未婚嫁的官家小姐冊子,讓母後來為皇弟挑選王妃。”
穆王妃之事,皇帝聽皇後說起過,穆王妃畏罪潛逃,不慎失足掉下懸崖,生死不明。
皇兒的們婚事他尚能做主,皇弟的婚事還是交由太後操心吧。
“皇兄的心意,臣弟心領了,隻是南越國近來虎視眈眈,有結盟北疆之勢,北疆不穩,臣弟無以為家。”
“朝中良將又不止你一人。”太後聲音洪亮說道,“你看熠兒、瑾兒、朔兒都成婚了,你這個做皇叔的卻推三阻四,也不怕大臣們笑話。”
“誰敢笑話皇叔呀。”
說話之人乃五皇子皇甫昭,未及弱冠之年,生性爽朗,乃快言快語之人。
“我猜呀,皇弟定是有心儀的女子,才不願讓母後做主自己的婚事。”長公主皇甫沫漓搖曳著手中的團扇,笑盈盈的問向皇甫嘯雲,“皇姐可是說對了?”
“皇姐手中的團扇甚是別致,不知有何出處?”皇甫嘯雲有意顧左右而言他,“能否贈與皇弟一把?”
“倒無出處,隻是扇上的‘明月青山行’乃少霆所畫。”
易少霆,易侯嫡長子,一手丹青妙筆獲得盛京眾學識的稱讚,如今擔任國學府老師。
“原來是駙馬所畫,皇姐莫不是來炫耀駙馬畫技精湛的?”
皇甫嘯雲重武輕文,是眾人皆知的事情,他一看書,便會犯困,倒是會識字,隻是這字寫的如春蚓秋蛇,因此,他寫信函,皆由霍陵代筆。
“少霆的畫技還需要本公主炫耀嗎?”皇甫沫漓神色嫻靜的輕搖著手中團扇,駙馬不僅學識淵博,還是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
“駙馬的名聲響徹整個盛京,就連本王都自歎不如。”皇甫嘯雲輕歎了一口氣,要不然,阿韻怎麽會不認識他。
“皇弟慣會說笑,鮮衣怒馬少年郎,皇弟十五歲跟隨朱將軍北伐平亂,立下赫赫戰功,又豈是那些文人墨客能與之相媲美的。”
“沫漓的這張嘴呀,先皇在世的時候甚是喜歡。”太後一臉慈笑的說道,“日日都要見著你。”
“漓兒怎麽記得,父皇每日下朝回來,第一眼要見的人是母後,父皇嫌我總是纏著母後,還將我趕去東乾宮,皇兄可以為我作證。”
“朕記得,是有這麽回事。”
家宴上,載歌載舞,其樂融融,唯有皇甫嘯雲一人心事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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