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酣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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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世界重歸到九點鍾的黑暗,淩嘉曦不甘心地瞧著手鐲氣呼呼地說:“伊薩,你能看到嗎?剛才那個女巫肯定是抓走小布丁的要犯,你快幫幫我,我們要馬上出去救小布丁才行。”淩嘉曦壓低了嗓音,生怕敵人聽到。
可是手鐲毫無反應,她再把耳朵湊到手鐲上,仍是沒有響應。難道是壞了?就在淩嘉曦憂心忡忡之際,手腕忽然一陣猛烈的抽痛,接著一股熱辣辣的麻漲感傳遍全身。
手鐲終於亮了一下,又,亮了一下,閃爍的速度越來越快,最後一道極光刺破整個櫥櫃!隨著光芒消失的瞬間,淩嘉曦身體承受著幾百倍的高壓抽離變形。等到下一秒,她已回到伊薩雪爾的身邊,而伊薩雪爾正坐在一間旅館的房間內,對著一台電腦仔細注視著。
“伊薩!我怎麽到這兒來了?”
“別多問,我們下步要馬上采取強攻。先把你召喚回來,順便給你服用些補血藥,待會兒要有場惡戰。”
“這麽說你掌握到敵人的全新資料了?”淩嘉曦用手撫壓著由於時空急速變幻而不住抽筋的老腿,問道。
“手鐲提供的信息足夠,現在給你一分鍾的時間把桌上這瓶藥水喝掉,然後戴著這隻手鐲重新加入戰鬥。”
“那你知道小布丁在哪裏嗎?你找到她的位置啦?”
“在花店最上麵的小閣樓裏,找到那個女巫就找到小布丁,動作要快!大黑跟你一起進去。”
“好!”淩嘉曦一口氣將桌上那瓶顏色暗沉滋味更奇妙的藥水一飲而盡,良藥苦口,這是不得已的補充劑。伊薩雪爾從不輕易給淩嘉曦用藥,說明戰鬥艱苦異常,不靠點外在供給可能根本無法正常戰鬥。
現在時間要以秒計算,大黑早就破窗而出,對麵就是花店。淩嘉曦不忍心再次從下麵的玻璃大門進去,淩嘉曦也想飛一把。這個願望,居然在念想中就變成現實。她感到身體霎時變得十分輕盈,虛浮到自己的肉眼都不敢相信。眨眼間,她就已經飛向花店閣樓的窗口,輕輕鬆地就趴在了窗戶邊,小心地探頭朝裏看:似有些光亮,沒有發現綠長發的女巫,不過她看到了被釘成標本的西蒙尼!
大黑用嘴猛啄幾下窗戶,窗就被無聲地啄碎成無數片。她很佩服大黑,它替她免去了穿越玻璃之苦。淩嘉曦立即笨拙地翻爬進去。一個大跨步地跳躍到西蒙尼麵前,隻見他被裝在一個豎立的長方形透明盒子中。淩嘉曦一示意,大黑立刻再次展示出無比鋒利的“喙”功,三下五除二把外盒啄穿。這時,淩嘉曦好像覺察到西蒙尼的長耳朵動了一下,她定定神,再瞧他一眼,這下連眼球都在朝外鼓。不知道是激動還是痛苦。總之他在“活動”著,並不是一具“死”的標本,這是好事。
淩嘉曦想把西蒙尼從盒子裏拉出來,拉了一拉,沒成功。再試一下,差點連整個盒子一起拉倒。淩嘉曦踉蹌地穩住自己的身形,不拉了。
“西蒙尼,你還活著嗎?你還好嗎?”淩嘉曦雙手扶住對方的雙手,感覺上麵塗滿了防腐劑,至少已經聞到了硫酸鋁鉀的氣息。
可是,西蒙尼卻沒能再給淩嘉曦任何有效的反饋,仿佛剛才隻是錯覺一場。不管怎樣,她得趕緊找到小布丁。淩嘉曦迅速環顧了一遍閣樓內部,發現在中央放置了一個白色陶瓷的大花盆,花盆比淩嘉曦的身高還高,裏麵鋪滿了藍紫色花瓣。
淩嘉曦不由自主地走上前,輕輕地用手指拈起一片,一股說不出的熟悉感由內而外地溢淌開來。突然,標本盒重重地倒在地上。嚇淩嘉曦一大跳,立刻跑回去要把標本盒扶起來。可是沒想到意外地沉重不堪,淩嘉曦用盡吃奶的氣力才扶到位,而標本盒中的西蒙尼已經臉色灰白淚流滿麵。淩嘉曦不知道他在哭什麽,難道是因為盒子倒地摔痛了他的臉還是其他不明緣由?淩嘉曦內心盡管納悶,但是心思又飛快地溜到在那盆花瓣前,隻有花瓣沒有花,偏偏就有股說不出的力量在催使她不斷靠近。
“嗚嗚嗚——!”
淩嘉曦驚愕地轉身,發現這悲愴的哭聲竟來自西蒙尼。她再次跑上前,“西蒙尼,你怎麽了?是不是這花瓣有什麽問題?”
突然,她聽到有人走上閣樓的聲響。大黑倏地飛到暗中躲藏起來,她猜一定是女巫來了,必須趕緊找地方藏,可是還沒來得及找到藏得下她的角落,綠長發女巫就瞪著那雙血紅雙眼徑直地走向大花盆。
怎麽回事?難道女巫看不到淩嘉曦?8分鍾隱身的手鐲莫非又在發揮神奇功效?淩嘉曦至少屏住了呼吸,暗想西蒙尼怎麽辦,標本盒的外殼被破壞這個樣子,除非女巫眼瞎,倒不如先下手為強,先把女巫打昏了吧。
主意已定,淩嘉曦撩起袖管,一個斜掌橫劈過去,其中帶足了冰寒之力。隻要對手不躲開,保證下一秒就變冰棍。女巫果然一動不動,根本沒有把淩嘉曦的殺機放在眼裏,隻見她從手中掏出一根棕色的搗藥杵,對準花盆裏的花瓣就是一陣搗騰,揚起一片花氣,居然一下子震開了淩嘉曦的攻擊。
淩嘉曦深深地懷疑這可能是一次歪打正著的防禦,因為女巫並沒繼續理睬她,隻顧埋頭用藥杵捶打著已經碎成粉末的花瓣,並口中開始念咒。究竟在使什麽法術,一時間淩嘉曦無法摸透,但攻擊不能停止。她深吸一口氣,掄起一腿踢向花盆,至少要阻止點什麽。
沒想到花盆重如磐石,比金鋼桶還穩當地矗立在原地,踢中盆的腳趾卻有骨裂挫傷的征兆。淩嘉曦再次猛吸幾口氣,對準女巫的腦袋就是一頓亂削。無奈每次進攻都被越來越濃鬱的花粉塵彈擋開,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她急得咬牙切齒,瞄了一眼仍在暗處躲藏的大黑,一個眼色就能令它加入戰鬥。
來吧,大黑!
轉眼間,大黑飛展雙翅朝著女巫疾速衝降過去。與此同時,淩嘉曦再度凝神運氣想用力擊打。不料,一隻巨爪“嗖地”擦過淩嘉曦的正麵,險些就被刮到。
女巫好像早已發現了大黑,她怒吼著叫喊剛上閣樓來的老頭快點清場。於是,大黑就被老頭纏上,但它靈巧地左撲右騰,並不落下風。隻是越撲騰越被老頭往外驅趕。很快就消失在閣樓下,遠遠地可以聽到纏鬥仍在焦灼進行。
女巫陡然間發出一聲尖利的怪笑,劇烈震蕩著淩嘉曦的耳膜。她下意識地捂住耳朵,在滾滾花瓣飛揚的煙霧中,從花盆裏光芒四射地升起一顆明亮的藍紫色寶石形狀的晶體。她看到女巫猙獰快活地舞動雙手,驚奇又稀罕地圍繞著晶體轉。
如果敵人露出了笑臉,那一定是陰謀快要得逞。正當淩嘉曦本能地要撲上去要搶那塊晶體時,身後突然躥過一個灰影,朝著女巫流星般撞了過去。
那對長耳朵,正是西蒙尼!
晶體持續在發出藍盈盈的光彩,照得整個閣樓都熠熠生輝,有種萬物複蘇的莊重和溫暖,讓人不由自主地聯想到下個春天萬物滋長的新生命。
“快!把女王帶走!”西蒙尼嘶吼道,一邊他在用整個身體壓製住女巫。
一個想法已經閃過淩嘉曦的腦際,她飛將過去,抓住了晶體。
這時,女巫的手不知怎麽掙脫了西蒙尼的呆縛,變得又細又長地蜿蜒過來奪晶體。
按距離,淩嘉曦不可能輸給這雙妖手,但不知道是不是女巫施了什麽法術,淩嘉曦的手突然停在原處無法再向前伸出一厘米。這一刻真叫人絕望,真是辜負了西蒙尼舍命拖住女巫的一片赤誠之心。她咬緊牙關想突破這層魔幛,可是不僅是手,連整個身體都已不聽使喚。眼看著女巫就要輕輕鬆鬆搶到晶體,淩嘉曦恨得瞪圓雙眼開始急咬嘴唇。當一滴血從嘴邊緩緩淌下時,時間仿佛靜止。
驀然,窗外刮進一陣陣輕快的涼風,一個身影隨著柔和的月光飄進來。這個身影雖然赤手空拳,卻絲毫不畏懼女巫的存在,身影直接加入到爭搶晶體的行列,並且一伸手就抓到了!氣得女巫哇哇直叫,一道紅色妖光就射向來者。可惜,紅光剛要擦到那身影就瞬間變弱消亡。女巫繼續對著身影狂發力,一次又一次。黑暗中的身影不為所動,毫不受影響,似乎一切的妖術都被來人輕輕點化。女巫的臉都變色了,“你到底是什麽人!”
“張喜喜~”淩嘉曦在老友飄進窗內的第一刻就把她認出來,唯有張喜喜千年烏鴉王的體質能讓萬年妖術統統失靈。
當張喜喜把晶體握到手裏時,淩嘉曦的身體馬上就恢複了自由活動。雖然女巫的法術對張喜喜完全失效,可是對其他人還是相當有作用,因此淩嘉曦仍要當心避躲。隻不過,眼下女巫的重心全都在張喜喜身上,一副誓死要搶回晶體的發狂樣,那雙紅得血絲突漲的雙眼更像要把張喜喜生吞活剝。雖然張喜喜對女巫的法術有免疫力,但硬生生地對抗總是要吃虧。淩嘉曦不知從哪兒升出一股蠻勁兒,提拎起倒在地上的西蒙尼的一對長耳朵,對準女巫就拋了過去。
這一拋,不僅距離近,而且就在西蒙尼要砸中女巫的瞬間,西蒙尼一個鷂子空中翻身,掄起雙腿一陣火光電石般地對女巫的腦袋亂踢。這是標準的空中連環踢,大角度的旋轉飛騰,淩嘉曦看得目瞪口呆。
不一會兒,一陣呱呱聲從樓下躥上閣樓。大黑飛舞著翅膀,激動地在閣樓裏來回飛旋。見到主人,難免激動。大黑時刻關注著女巫的一舉一動,生怕敵人稍微露出一點要爬起反擊的跡象。
於是整個場麵變成三打一的局麵,淩嘉曦都不好意思上去多踩兩腳。在西蒙尼鍥而不舍越踢越勇的趨勢之下,還有大黑時不時地啄上幾口,女巫的臉色越來越枯槁。不出幾分鍾,女巫就沒聲息了。
樓下傳來伊薩雪爾悠然的聲音:“樓上的好了嗎?好了快下來吧。”
說明樓下也已經清場完畢,老頭兒早被薩伊雪爾綁得結結實實。綁的絕不是普通繩子,那是充滿著法力足以封印任何一種巫術的魔繩,用來綁老頭兒有些可惜。不過繩子很長,足以再把十個女巫一起捆上。
當大家一起聚在花店的底樓,西蒙尼漸漸控製住自己先前對著女巫那股不可遏製的怒火。當他小心地從張喜喜手中接過那塊閃亮的晶體,西蒙尼潸然兩行老淚落下:“女王殿下,讓您受委屈了。”
淩嘉曦望著那晶體,心想果然那就是小布丁,一定是被女巫施了法才變成那樣。但是要怎麽變回來,可能並不在西蒙尼的能力範圍內。
接下去的審問犯人,伊薩雪爾很拿手。更何況敵人已經奄奄一息,經不起折騰,更不需要威逼利誘。去偷西希爾-拉斯特羅國花的正是這兩個不法之徒,鬼迷心竅不足以撐起他們的整個陰謀,他們隻是利用偷花來引出小布丁追查,小布丁才是他們的最終目標。小布丁的價值可比弗蕾埡要珍貴千億倍,用一種特定的巫術將小布丁的神體凝聚成晶,不僅可以永生,還可以召喚任何國界的大妖術。總之,聽伊薩雪爾解釋得神乎其神,誰擁有這個晶體就能隨心所欲地擺控這個世界。而關於小布丁的秘密,一直就隻能是個秘密,怎麽被這兩個家夥獲悉可能又有另一番離奇內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