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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與非睜開眼睛的時候隻看見一片素白。
同時感到的還有劇烈的頭痛。
我是?
於與非?
大量的記憶猶如潮水一般向他湧來。
孤兒、長大、誌願、選秀、群星、m國、鬥戲……
似乎一切如常。
可是為何卻又覺得,似乎差了什麽?
好像忘記了誰?
會是誰呢?
外麵湧動著大量的記者與瘋狂的粉絲,即使以這間vip室,也阻擋不了那一聲聲猶如潮水的聲響。
順著聲音,他走到陽台邊上,引起了下方粉絲的騷/動,無數的人在高喊著他的名字,但他卻覺得這一切都很遙遠。
一大群醫生趕忙衝進房間,急急忙忙的為他測量著身體。
他猶如木偶一般順從著醫生的檢測,腦海中卻始終在想著一個人的名字,卻偏偏想不起來。
那是誰?冥冥中卻有感應,這個人很重要,非常重要!
司徒從車座上坐起,全身的骨骼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
他的身體前所未有的好,但他的頭卻感覺有些抽痛。
司徒看向車窗外麵的超市,周圍的一切都讓他感覺到了陌生。
自己怎麽會在這?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腦海中的記憶,猶如電影一般一幀一幀的放過,似乎一切都很正常。
皺了皺眉頭,司徒依舊覺得有些不對。
好像缺失了什麽。
缺失了什麽呢?
世界無論發生了什麽,一切依舊遵守時間的秩序,依舊向前。
幾年之後,於與非如願以償的捧起了群星璀璨的星杯,成為新任的世界級影帝。
司徒依舊鞏固著他的地下王國,但重點卻在不知不覺中轉向血脈的研究。
這兩個人,一個在明,一個在暗,幾乎都做到了彼此所能做到的極限。
可是這樣,他們依舊不開心。
笑容轉瞬即逝。
在看向茫茫人海中的目光,總是在遊離,總是在尋找。
似乎看見了,又似乎沒看見。
夜晚。
空蕩蕩的房間裏,司徒拿著一本相冊一個個的看過。
上麵的人或多或少的都有點像是某個人。
可那個人是誰?他卻不知道。
翻到最後的時候,於與非的照片出現,司徒就像是沒有看見一般,翻了過去。
正要繼續往後,他卻怔了怔神,像是在努力的想著什麽。
可任憑他怎麽想,卻怎麽也想不起來剛剛所看到的容顏。
像是想起了什麽,司徒打開邊上的筆記本電腦,開啟了攝像模式,試探性的再次翻閱這本他翻看了無數次的相冊。
然後,一如之前一樣,他無法記起看到的某張照片,記憶仿佛在一瞬間就模糊了。
司徒的臉色微沉,他直接打開剛剛錄下的視頻,放慢了速度,仔細的觀看。
當看到某一張照片的時候,司徒那萬年不變的表情終於有了細微的波動。
他的眼睛微微的眯起,他的嘴角也往上/翹,他的神情瞬間就柔和了下來。
這一瞬間的表情是這樣的溫柔,卻又是如此的短暫,簡直猶如錯覺。
司徒直接翻看到那一頁,盯著照片,壓製住翻過去的衝動,卻發現,他沒法記住這張照片中的人。
他往下看了看,清楚的看到下麵寫著三個字——於與非。
影帝中的傳奇,不可思議的魅力,猶如晨星一般的存在,當看到這個名字,司徒首先想到的就是這一連串的稱呼。
可是當他將視線移開,眼中沒有於與非三個字的存在,他似乎不可控製的,將於與非所有的一切統統遺落。
司徒沉默了一下,他看著那三個字,給人打了電話。
視頻電話的那邊,明山顯然有些驚訝,他怎麽也沒想到司徒竟然會在這個時候打給他電話。
【這……人的照片是誰放進來的?】司徒想要說出那三個字,但那名字到了嘴邊,卻怎麽也說不出,隻得放棄,直接將相冊指給明山看。
【啊!這不是傳奇影帝嗎?一直都在那本冊子裏啊。】明山神色古怪,有些驚訝的說道。
根據司徒所提出來的相貌條件,排第一位的就是這位傳奇影帝好嗎!
可看了這麽長時間,從現在的電話來看,怎麽司徒卻像是第一次看見一樣??
他似乎認為,這是有人最近將這照片夾雜進去的?
怎麽可能!
【可以安排一下嗎?我想和他見見。】司徒沒有解釋,啞聲說道。
明山沉默了一下,半天沒有說話。
【有困難?】司徒的聲音越發的幹啞,似乎有某種情緒,在不斷的衝擊著他的胸膛。
【他可是傳奇。】明山直接說道。
【隻是見見,】頓了頓,【我去見他。】司徒直接說道。
明山愣住了,然後皺起眉頭,【這樣啊,倒也不是不可能。】
【要將所有人都剔除,隻有他和我在一個房間。】司徒像是在忍耐什麽,聲音越發低沉澀啞。
明山抽抽嘴角,這還叫隻是單純的見見???
他想了想,然後一臉認真的對著視頻那邊的司徒說道,【真的隻是見見?】
司徒默默點頭。
【那麽好吧,我努力試試。】
【不過他是超然的人物,你可別亂來。】
說完,視頻關閉。
司徒低頭看著於與非的相片,伸手摸了摸,卻又始終記不清這人的模樣,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魔都。
號稱世界上最美的大型建築,水晶宮全息擬真館終於在這一天建成。
這是由大/片大/片的透明與不透明的玻璃所構建成的巨型建築,劃分了一個又一個功能區。
人走在其中,當真會有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
這一天的開幕式,水晶宮算是下了大本錢,請來了皇家名流,甚至還邀請了那位傳奇影帝。
隻是那位影帝到底會不會來,沒人知道。
水晶宮方圓五裏之外,就已經開始設置了保安崗卡,無論是八卦還是主流媒體,全都不得而入。
於與非來得很早,所有人沒有想得到的早。
早上六點天剛亮,他就已經進駐了水晶宮。
這大概也是一種心血來/潮吧,又或許是為了那尊水晶鋼琴。
琉璃琴鍵敲擊著鋼鉉上,流淌出悅耳的聲音,讓人忍不住就這樣陶醉在音樂當中。
這樣的手/感,果然比想象中還好,於與非很滿意。
然後他就開始發呆。
這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落下的毛病,經常有事沒事的時候,於與非就忍不住發呆。
也不知過了多久,於與非還是動了。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音樂響起,還是那首《親□□人》,隻是這悅耳的聲音中,卻隱約能聽到一絲悲傷?
到底是為什麽而悲傷呢?
於與非不知道。
他隻是在忘我的彈奏著。
司徒見到的時候,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初升的陽光從東方灑下,透過水晶宮一層層玻璃幕牆落到那人的身上,如夢似幻。
他看不到那人的臉,卻能聽到音樂中的情緒。
一種無以名狀的熟悉感升騰了起來,轉瞬間卻又被一種極為陌生的情緒壓製,似乎在逼/迫著自己趕緊離去。
司徒站著沒有動,卻抬手看了看,又看了一眼那穿著一身白的那人,臉上露出微笑。
他的手上隻寫著一個人的名字。
就如同他所想的那樣,隻看見這人的名字,那種陌生的情緒轉瞬間就落了下去。
於與非一曲完畢,低頭看著映射著零碎的陽光,變得絢爛而又奪目的水晶鋼琴,又發起了呆。
司徒就在門口靜靜的站著,近乎貪婪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無聲無息間,似乎有什麽被狠狠的撕開。
哪怕司徒還無法記起被世界修正而抹去一些記憶,但他全身上下的每一顆細胞都在叫囂——就是他!就是這個人!
於與非若有所覺,回頭往門口的方向看去。
與司徒對視。
一瞬間,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失去了意義。
時間都不再是束縛的界限。
於與非不知道自己看了多久,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的心像是被切成了一半。
一半想要離開,一半卻想要就這麽一直的看下去。
或許是因為這裏沒有其他人,隻有他和他,他們的視線不再受到外界的幹擾,他們的感情終於找到了可以交流的瞬間。
司徒隻覺得自己的心跳很快。
手心似乎有汗在流。
從來不知道什麽是緊張,從來不知道什麽是渴望,更不知道什麽是害怕的司徒,卻在這個時候,將所有的滋味一起嚐了一個遍。
不受控製的,司徒輕輕的往前走了一步。
於與非一震,一下便從剛剛奇妙的感應中落了出來。
當他再次看向麵前的男人,那種陌生的情緒似乎在也不能動搖他的想法,並且越來越弱,最終消失不見。
這人是誰?
為何那麽的熟悉?
難道他就是我所感覺缺失的那一環?
於與非心潮澎湃,整個人卻猶傻了一般,傻乎乎的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
最終司徒走到了他的麵前。
不過短短數秒就能走完的路,司徒卻足足走了幾分鍾。
他那完美到讓人窒息的臉,低頭看著那與他對視的人兒,發出了一陣低沉的笑聲。
於與非看著他,也不知怎麽了,他也跟著笑了。
【笑什麽呢?】
【不知道,你知道嗎?】
【也不太清楚呢,或許是因為遇見了,所以就開心?】
【啊?好吧,看見你,我挺高興的。】
【你好,初次見麵,我是司徒,你覺得我可以追求你嗎?】
【呃?你對所有初次見麵的人都會這麽說嗎?】
【不,隻有這一次。】
【這樣啊,那麽好吧,我接受你的追求了。】
【初次見麵,我是於與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