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君所言法令，我等寺眾隻是凡人，如何能夠抗衡！”
    “如今聖僧前來，務必幫助我們脫離苦厄！”
    唐僧走到主持身邊。
    “既然此地受了血雨，自是祥瑞被盜，我可否上去看一下？”
    唐僧在說這一番話的時候，神色自然到就好像他早就知道這裏發生的事情一般。
    “這，自然是可以的！”
    主持自問自己見多了大人物，畢竟一國之君他也曾親自接待過，可不知道為什麽在麵對唐僧的時候，他卻是生出了一種自靈魂深處而存的敬意和畏懼。
    “但是當日血雨落下的時候，有無盡哀嚎之音從上方傳出。所有向上探查的僧眾，都已經昏迷過去，即便是國君也曾派人前來，可依舊無濟於事。”
    “行到半數之後，皆是昏倒再也不能向上。”
    “如今上方的樓層，盡是血氣，那等汙穢之力，怕是凡人根本承受不住。”
    “似乎藏著莫大的恐懼和詛咒，聖僧當真可以嗎？”
    唐僧的神色自然，依舊不曾有半分的語氣變化，隻是道：“當年我自大唐出，前往西方聖地求取真經，曾經落下誓言，當見廟拜廟，見佛禮佛。”
    “如今寶塔被血雨侵襲，正是我掃塔立心的好時機，既如此，我又怎麽可以退讓呢？”
    “你說呢？悟空？”
    唐僧話鋒一轉，看向大聖，大聖眼睛瞪得渾圓，似乎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畫外音。
    豬八戒和沙僧則是強忍著笑。
    畢竟，唐僧那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實在是，實在是讓人覺得有些好笑。
    大聖和二人的想法不同，因為在唐僧的眼中，大聖看到的是堅定，無比的堅定。
    “師父既然有這想法，當弟子的當然不會退讓，既如此，勞煩主持為我們尋來掃把，我們現在就去掃塔。”
    主持見這二人當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當即信服更多幾分。
    命小沙彌找來掃把之後，唐僧便是對豬八戒二人道：“你二人且在主持的安排下休息養神。”
    “說不得接下來，你們會很辛苦！”
    唐僧言語依舊鄭重，這讓心思玲瓏的二人都是明白了一些事情。
    豬八戒當即上前道：“師父，猴哥也是辛苦，這裏麵又藏著未知的東西。”
    “不如讓俺老豬跟著你一起上去，若是真的發生了什麽事情，俺老豬也能夠抗揍一些。”
    不明所以的主持看著這一幕，也是感動的不行。
    “聖僧的師徒情當真是讓人羨慕啊！”
    唐僧微微搖頭：“我說了，你們距離凡俗太遠了，這一次且讓你們知曉，何為回歸本源！”
    “於凡俗之相中得見本源，得見本心，如此對你們日後有益！”
    沙僧微微上前一步：“師父教誨，我們定當記下，但是這一次……”
    沙僧的話沒有說完：“真佛之力至今所存，皆是為見佛門因果，你們二人所受功德不足，若是上前，恐生變數！”
    “悟空自六耳獼猴之後，本心堅定，當於處處見本心，你們隻看著便是。”
    豬八戒和沙僧見唐僧言語中的說教之意如此重，皆是躬身道：“師父保重！”
    “悟空我們走！”
    唐僧從大聖的手中接過掃把，隨即便是向著樓上出發。
    方才入內，便是聞到一股腥氣。
    “謔，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進了大海！”
    “所以不是人血？”
    唐僧的話當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大聖扭頭看向唐僧，就像是看一個怪物一般。
    “師父，您不怕？”
    “如今我們已經入了西牛賀洲，佛主腳下，若是當真是人血，那才奇怪。”
    大聖捎了捎頭：“師父如今的確是不同了！”
    “沒有什麽不同，隻是活得久了一些。”唐僧輕輕一掃，那樓層上的血痂便是被盡數掃落。
    讓人不敢相信的是，掃把掃落的血痂漸漸化作粉末，最終消散於虛無。
    “幻境嗎？”
    大聖腳猛地一跺，自有震動傳遞而上，霎時間，一層血痂已經散去。
    樓層恢複了些許光芒，淡淡佛光藏於樓板之下。
    “封印嗎？這血雨封印了此地的佛光？”大聖嘀咕道。
    “依照主持所言，此地藏有聖物，日夜放光，唯有真佛舍利能夠做到這一點。這血雨若當真能夠封印佛骨舍利，我們四人怕是要折損在這裏了。”唐僧手持掃把，緩步向上。
    到了第二層，血痂明顯更厚了一些，腥氣比之先前不知道重了多少。
    “悟空！”
    大聖並無猶豫，再次跺腳，血痂又一次被清除，隻是比之先前消融的速度要慢了許多。
    “封印越來越強了！”
    如此二人行到了九層處，大聖如法炮製，隻是這一次，震動之後，樓梯之上的血痂沒有半分消散的意思。
    “師父，這一次不行了。”
    “九為極數，理當如此。”唐僧淡淡道，他手中掃把輕輕掃動，血痂這才消散。
    唐僧臉上浮現笑容。
    “昔年我自大唐而出，落下宏願，火焰山處我入你口中不得因果之中，佛門必然是著急的。”
    “如今這寶塔便是見我之心，就如那六耳獼猴試探你本心一般。”
    唐僧說話間，動作卻是不慢，此時已經掃了一半。
    大聖則是安靜的跟在身後。
    “師父怕嗎？”
    “怕什麽？”
    “怕此處寶塔見師父佛心不定。”
    大聖的話帶著一種莫名的蠱惑之力，在這聲音之中所藏，是試探。
    唐僧不曾回頭，隻是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我之佛心，在天下眾生，我雖肉體凡胎，卻希望眾生脫離苦海，若西方極樂之地當真有大乘佛法，那麽我佛心之堅定，無可撼動。”
    大聖沉默了一陣，方才繼續道。
    “若是沒有呢？”
    “我自佛處入輪回，那便自佛處成佛，如此，我佛心依舊不可撼動！”
    嗡！
    此言落下，有金光從唐僧的身上蔓延開來，呼吸間便是覆蓋九層，血痂盡散。
    “師父，且上行！”
    至第十層前，有重重疊疊的暗霧籠罩，讓人看不真切。
    “師父，這裏有很重的妖氣，怕是危險！”
    “悟空，你猜這寶塔有多少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