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七百五十二章 斬玉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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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蜓的道兵是至寶幽冥斷月鐮孕育而出的屬寶,此寶的造型極為誇張,巨大鐮身比身形高挑的玉蜓還要長出一截。
    鐮身之上幽冥之光明暗不定,有極為恐怖的腐蝕之力,詭譎至極。
    陸葉襲來之時,她揮動手中道兵,招式看似大開大合,可實際上卻是將自身守護的密不透風。
    既不是陸葉對手,她當然不願與之拚命,她眼下要做的就隻是拖延,但凡她能將陸葉拖延在這裏三十息,太鯤與飛蝗就能支援過來,到時候合他們三位之力,陸葉就算精通空間之道也休想逃脫。
    刀光鐮影在這一瞬間閃爍崩滅,刹那間碰撞,兩人交鋒數十擊。
    玉蜓的身形一退再退,暗暗震驚陸葉一個人族怎麽會有這麽狂暴的肉身之力,要知道身為蟲族,她的肉身之力也是極為不俗的,可在與陸葉的對抗中還是力有不逮。
    不但如此,她身上更是鮮血飆飛,卻是已被陸葉斬中好幾刀。
    空間之力與時序之力的彌漫,讓她的思維和身體反應都受到了極大的影響,否則不至於一交手就這麽狼狽。
    她本就身上有傷,一直沒有恢複過來,如今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創。
    暗暗慶幸自己是個蟲族,體表處的骨質甲殼給她提供了極強的防護,否則憑陸葉手中長刀之利,自己即便不死也沒有戰鬥力了。
    在遇到陸葉之前,她從未感受過這麽鋒銳的斬擊。
    她卻兀自抵擋,因為眼下情況雖然狼狽,可她確實有把握在陸葉刀下保命。
    驀然間,狂暴的斬擊一收,陸葉高高舉起了磐山刀,漆黑的刀身上一抹青色的氤氳流淌。
    這一刹那,玉蜓心中警兆大生,前所未有的危機感自心中滋生,她甚至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一聲嬌喝時,白色的骨質甲殼都泛起了殷紅的光芒,一身氣息陡然暴漲。
    赫然是催動了某種搏命的秘術。
    她的眸光死死地盯著陸葉的長刀,隱隱覺得這一刀自己恐怕無法抵擋,卻想不通究竟。
    便在這時,她忽然看到那長刀微微一震。
    嗤嗤嗤……
    鮮血狂飆,玉蜓驚叫。
    她身上諸多新傷舊創雖然一直都沒有愈合,但在她對自身血肉的控製下,表麵上其實是看不出什麽端倪的,但就在方才,好似有一隻無形的大手,直接將她的所有傷口全部撕裂。
    玉蜓刹那間化作了一個血葫蘆。
    若僅僅隻是如此也就罷了,鬥戰受傷乃家常便飯,些許疼痛並不妨礙什麽。
    可隨著傷口被撕裂生出的那種刺疼感,竟是直入神魂深處,讓玉蜓的身軀都微微顫栗了一下。
    她的瞳孔陡然收縮,終於意識到一個被她忽視的問題,傷口處縈繞的難以花界化解的古怪力量,一直都是可以被陸葉操控的。
    此前多次爭鋒,他從未暴露過這一點,直到這一刻,圖窮匕見!
    一彈指的恍惚,玉蜓的守勢出現了破綻,磐山刀順勢斬下!
    這一刀順著之前的一道傷口精準地斬入,沒有那白色骨質甲殼的阻擋,狂暴威能毫無阻礙地全部綻放了出來。
    玉蜓清楚地感覺到那鋒銳刀刃切進自己的血肉,斬斷了自己的道骨,然後將自己一分為二。
    生死一線,她驀然張口,想要將那關鍵的情報告知正在急速支援過來的太鯤與飛蝗,避免他們重蹈自己的覆轍,然而隨著更多刀光的迸發,她的聲音再沒能發出來,整個人化作了一片片殘屍。
    陸葉大手一揮,將她殘留在原地的屬寶道兵收入囊中,折身就朝飛蝗所在的方向迎了上去。
    玉蜓已死,剩下的飛蝗與太鯤他可逐個擊破了。
    “怎麽可能!”另一個方向上,急速朝這邊趕赴過來的太鯤察覺到玉蜓的氣息消失,臉色大變。
    玉蜓怎麽會死?不可否認,那陸葉確實很強,他們三個任何一個都不是對手,但他們並非沒有糾纏的能力,玉蜓與對方交鋒才多長時間,怎麽就被殺了呢?
    這裏是血源海,血族入了此地確實有很大的助益,諸多血術施展出來都有威能上的提升,可那陸葉是兵修,對敵之時並不依仗血術,所以這血源海對他的助益其實沒那麽大。
    所以太鯤實在想不通,玉蜓是怎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戰死的。
    總不能說,陸葉之前隱藏了實力!
    而感應之中,在殺了玉蜓之後,那陸葉赫然朝飛蝗那邊迎去。
    “快躲!”太鯤厲喝,速度再增。
    無論那陸葉之前是不是隱藏了實力,他既有辦法在短時間內斬殺玉蜓,那就有能力再殺飛蝗。
    玉蜓已死,飛蝗絕不能再出什麽意外了,否則蟲血二族這邊將再無能鉗製陸葉之人。
    然讓他感到驚愕的是,飛蝗根本沒有要閃躲的意思,太鯤先是氣急,但很快反應過來,露出喜色。
    “你該死啊!”血源海中,飛蝗麵目猙獰至極,身後的羽翅切割虛空,望向陸葉逼近過來的方向。
    同為蟲族,他與玉蜓相交十數萬年了,彼此感情深厚,今日老友被殺,他如何能不憤怒?
    忽忽間,距離迅速拉近。
    飛蝗隻看到一抹血色閃過,陸葉便已掠至身前,無邊刀瀑朝自己罩下。
    下一瞬,陸葉悶哼一聲,麵露驚愕神色,身形倒飛了出去。
    他氣勢洶洶地殺過來,本是想連飛蝗一並解決了,若能成功殺了飛蝗,那剩下一個太鯤殺不殺都無所謂了,他到時候就可以從血源海遁走,逃之夭夭。
    可這一番交手,他卻驚訝地發現,飛蝗的實力比起之前有了極大的增長,這一點隻從他借助的外力痕跡就可以看的出來,他身邊的星淵氣息極為活躍。
    一時不察之下,陸葉竟吃了不小的虧。
    這家夥的合道城在附近!
    陸葉立刻反應過來,飛蝗什麽實力他已經摸清楚了,沒道理這會兒實力忽然暴漲,唯一的原因隻可能是得到了合道珠的增幅。
    這位是宙級城主,宙級合道珠的增幅可是極為恐怖的。
    選錯目標了!陸葉心中暗惱,早知如此,他殺向太鯤那邊就好了,宙級城移動起來不方便,飛蝗的合道城會開赴進來,總不至於說太鯤的合道城也開赴進來了。
    然事已至此,懊惱已無用。
    眼看著飛蝗裹挾凶悍氣勢殺來,陸葉隻能一震手中磐山刀。
    飛蝗頓時悶哼一聲,一身傷勢迸發,鮮血四濺,一如玉蜓方才,那極致的痛楚竟讓他的身軀都微微顫抖。
    身形凝滯了一下,陸葉順勢遁出。
    他不依不饒奮力追殺,然隻片刻後,便不得不停下了。
    因為再追殺下去,他就要脫離自己合道城的輻射範圍了,到時候一身實力被打回原形,根本不是陸葉的對手。
    十息後,太鯤趕赴過來,落在他身邊,看了他一眼。
    飛蝗臉色沉凝:“我們的傷口處縈繞的力量,是受到那廝操控的,玉蜓應是因此而亡!”
    他方才親身感受了一下那傷口被撕裂的痛楚,心知若非自己有宙級合道珠的增幅,隻怕也要赴了玉蜓的後塵。
    太鯤臉色微驚,終於明白玉蜓是怎麽死的了,他恨恨咬牙:“此獠竟如此奸詐!”
    他們之前與陸葉交鋒很多次了,對方從來都沒有暴露過這種手段,一直隱而不發,直到進了血源海才忽然暴起發難,毫無防備之下,讓他們損失了一位宙級城主,當真可惡!
    他忽又起一事:“那力量可能還有追蹤之效,否則他沒道理精準地找到玉蜓和你的位置!”
    飛蝗聞言,頷首道:“應是如此了,大人,現在要怎麽做?”
    他們三位已經失了一個玉蜓,再想如之前那樣對陸葉圍追堵截已經有些不太現實了,而且這裏還是血源海,陸葉隻要不主動露麵,他們是很難找到對方行蹤的。
    太鯤頭疼,老實說,他也不知要怎麽做了。
    略一沉吟道:“我的合道城正在趕過來的路上,先想辦法搜索他的行蹤吧。”
    他雖是血飲城的第三副城主,但也有自己的合道城,而且還是宙級。
    玉蜓之死讓他心頭戚戚,若說之前他還有膽子與陸葉單對單,那現在是萬萬不敢了,暗暗慶幸之前就調動了自己的合道城過來,否則他現在隻能跟飛蝗捆綁在一起。
    與此同時,陸葉正在血源海中掠行。
    雖說沒能殺了飛蝗,但殺了一個玉蜓也差不多了,此番進血源海的目的勉強算是達成。
    而且還有另外的收獲,這段時間在他的觀察下,很多合道城都進了這裏,應是來搜尋他的蹤跡的。
    若如此,那蟲血二族外麵的兵力必然空虛。
    所以眼下他已經不需要做什麽了,隻需出了這血源海便可,不敢說暢通無阻,最起碼不會如之前那樣無論走到哪裏都被圍追堵截。
    念頭打定,陸葉順著一個方向一路疾馳。
    他對這血源海並不熟悉,但隻要一路前行,總有離開的時候。
    沿途他沒再攻城,但有遭遇合道城,都在盡量的規避。
    一連數日,某一刻,當陸葉掠過一地的時候,忽然眉頭一皺,頓住了身形,轉頭朝一個方向望去。
    他方才從那個方向,感受到了一絲至寶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