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時間長河

    這一刻，季然不得不回首，難道冥冥中，真的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掌控著一切，他這一路走來，真的都是定數嗎？

    仿佛早就有一條既定路線，他所走的每一步，從來都沒有逃離過這條線。

    先是龍窟之靈，現在又出現一個神秘的女子，他們都在等待季然，似乎早就知道，他早晚會來一般。

    “原來，當真有一個怪物，隻不過卻是我自己，”季然自嘲道。

    “神仙、妖怪乃是凡人口中的存在，而弱肉強食的修士世界中，從來隻有成王敗寇，難道你看不透這一點嗎？”

    那女子置身混沌霧靄中，帶著飄渺的仙家氣息，聲音亦很空靈，讓人捉摸不透。

    季然聞言沉思，荒古一戰是我敗了，所以我為噬魔，他為天帝嗎？

    可是，對方開創了朔元大陸新紀元，擁有至高無上的功績。

    而噬魔留下的，卻隻有無盡的罵名，即便死去了萬古，魔屍依舊在為禍世間，魔葬九場浩劫，殘害了多少生靈？

    季然思索了很久，但始終看不透，悟不通。

    “你等我做什麽？”季然問道。

    女子輕撫長袖，玉石桌上多了一個酒壺，以及兩個酒樽。

    當她端起酒壺倒酒時，壺嘴中有混沌氣彌漫出來，像是散發著仙氣，芳香撲鼻，輕嗅一口便令人飄飄欲仙。

    這種酒別說喝，就是這樣看著，就令人沉醉，隱約間，可以感受到大道的氣息。

    “請用，”女子抬手示意道。

    “有位朋友對我說過，辜負美人，空樽對月乃是兩大罪過，這酒很不一般，看來我要的答案，就在這杯酒中。”

    季然搖頭一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清涼入喉，精神隨之一怔，讓他不禁愕然，疑惑道：“水？”

    “嗯？不對！”

    初入口時，的確平淡無味，宛如一杯清水。可當水液進入體內，頓時產生一陣灼熱，猶如烈火燒心一般。

    “這就是答案，很多時候蒙蔽自己的，往往都是自己的眼睛，唯有用心才能看到真正的答案，”女子說道。

    心之所向，道之所指。

    這是一杯特別的酒，蘊含了太多，意義沉重如山！

    季然因之深思了良久，一杯酒讓他堅定了自己的路，噬魔亦我，亦不是我。

    百萬年前的因果，將在這一世終結，魔葬埋葬的是什麽樣的存在與他無關，他是季然，有自己要守護的東西，未來就算拔劍相向，亦是他的道。

    “時光變遷，歲月更迭，卻帶不走這是非，一切都記載這條長河中。”

    那女子很恬靜，無喜無憂，沒有一絲情緒，看不清容貌，卻給總給人一種超然世間的感覺。

    她抬起纖手拿起另一杯酒，並非要飲下，而是揮手一灑，諸天虛空頓時崩開，引出了一條浩瀚奔騰的長河。

    那分明就是之前恍惚中，所看到那條時間長河，每一朵浪花，都帶著時光的力量，象征這一個時代。

    季然徹底驚呆了，抬手引出時間長河，這是怎樣一種手段？

    他第一次被女子的實力震撼！

    “要不要試驗一下，將你的影像打出這條長河中，會發生什麽？”女子平靜的說道。

    季然一愣，既知道這條河是什麽，即便觸摸不到那等境界，也能猜到，這麽做必然會引起難以想象的反應。

    “我此刻不在當世？”他驚訝道。

    混沌霧靄中，女子點了點頭，回道：“不錯，你現在身處未來，或許你更感興趣荒古那個節點，不過那裏無法擊穿。”

    “這是為何？”季然問道。

    女子說的很準，如果可以的話，季然更想看看荒古究竟發生了什麽，而非未來。

    “每一朵浪花都是一個時代節點，某個時代出現的標誌性人物越強，那個節點的壁壘就越堅固，而荒古，則出現了一個無法逾越的人物，所以不能擊穿，”女子如是道。

    季然沉默，雖然女子沒有言明，但是不難猜到，她所說的那個人，乃是天帝。

    “我想試一試。”

    季然的語氣很堅定，弄不清過去發生了什麽，但若是能探知一絲未來，也不枉此行了。

    “你可要想清楚，一旦開始，將無法終止，會引發驚天劇變，你有可能會喪命！”女子的聲音變得嚴厲，與此前大不相同。

    擊穿時間長河並非小事，凶險早有預料，季然沒有動搖，堅定道：“來吧！”

    女子恢複平靜看著他，不再說話，片刻之後，她動手了，將季然的影像打入了未來一個節點中。

    “咚！”

    長河浩蕩，像是一座仙鍾被撞響，悠悠而鳴，響徹諸天萬古。

    不光是季然，就是那女子的情緒也有些波動，似乎有些緊張，在等待劇變的到來。

    崩開的虛空中，時間長河如同裂開了一道口子，各種生靈的影子翻飛，混沌氣彌漫，像是一個世界，又像是一個紀元，波瀾壯闊！

    “嘿嘿”

    一道笑聲突兀的出現，帶著濃濃的涼意，攝人心魄，十分突然。

    季然心驚，魂覺本能的開始預警，感覺到了強大的危機，可是卻不到源頭在哪。

    “來了！”

    女子開口，顯然看到了季然看不到的地方，她長身而起，帶著混沌霧靄而動，眸光緊盯著奔騰的長河。

    “你的真身無法降臨，但已經降下神絕而來，何不現身呢？”

    “嘿嘿，很有意思，是你在出手，主動將我引到了這裏？”聲音再度傳了出來，冰冷依舊，“無盡的歲月過去了，終於找到你了！”

    季然心裏發毛，此人前半段話是對女子說的，可後半段話明顯在針對他。

    這是誰？為什麽要找他？從對方話裏的意思，似乎找他很久了！

    季然不禁感到渾身一陣冰涼，他對自己的魂識向來很自信，可此刻一點辦法都沒有，根本找不到對方在那。

    浪濤洶湧，時光飛散，那裏出現成片的光雨，混沌氣彌漫，一道模糊的身影踏浪而來。

    那道身影很模糊，據女子所言僅是一縷神覺，但卻很是偉岸，像是一尊無上帝王在巡遊。

    “這就是未來的對手嗎？一縷神覺而已，就能擊穿時間長河而來，當真是令人絕望啊！”季然感覺到了不妙，這顯然是一個時代的巨頭，修為難以想象，要對他出手！

    “怎麽樣？敢去一戰嗎？”女子平靜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