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昌豐城試點(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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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路明遠準備前往景家酒樓的時候,酒樓的後院卻發生了他所欲想不到的一幕。

    “我說當家的,你能不能給你小致她們說道說道,說不收咱們的酒樓了?”

    說話的這人是一位頗有風韻的美婦人,身著七色綺羅裙,頭戴石榴金簪,腰束紫紅綾羅。海棠金步搖隨著隨著她的腳步前後搖晃,手腕上戴著絢麗的寶石手鐲,在陽光下發出七彩光輝。

    一看,就是一位大戶人家的貴婦人。

    隻是此時,這位貴婦人卻滿臉愁容。

    貴婦人麵前,正有一位身材挺拔的壯漢皺眉苦思,“說道?我怎麽說道?

    說我這個做哥哥的,不僅不支持自己的妹妹,相反還準備帶頭搞亂子?

    這你讓別人怎麽看我?讓我那兩個妹妹和妹夫怎麽看我?讓孩子們怎麽看我?”

    說到最後,景耀的語氣變得嚴厲起來。

    “呃!”

    聽到這話,嚴氏蹙了蹙眉,心道:也是啊,別人先不管,光是自家孩子的那關就過不去。要知道那兩小子可最崇拜他們的大姑父和兩個小姑了。自己兩人要是這麽搞了,那還不得眾叛親離?

    想到此處,嚴氏徹底沒轍了,“那怎麽辦?總不能我們真的將酒樓給交出去吧?

    我可是聽說了,交上去之後,酒樓的利潤就不是我們的了,而是屬於平等會的。平等會的規矩你也知道,就算之後依舊讓我們經營著酒樓,他們也最多給我們發一點工資。

    但是那一點工資能幹什麽?

    我們現在好歹一年也有個二三十萬兩,但是發工資呢,也就區區幾千兩,最多不超過一萬兩,這差的也太多了吧。

    雖說加入進去之後可以旱澇保收,但是我們需要這個嗎?

    我們根本就不需要!”

    聽到妻子的這般抱怨,景耀沉默以對。

    他也知道對方說的在理,最近這些年,他們靠著這昌豐城第一酒樓的名頭,可是出盡了風頭,現在要一朝回到解放前,這感覺確實不好受。

    但是他能有什麽辦法?

    就連城裏的那些大家族都隻能捏著鼻子認了,他呢,一個區區平民的兒子,最多算個富商,又能怎麽辦?

    難道要靠著妹妹和妹夫們的勢?

    平常倒是可以,但是現在是自己的妹妹們在立規矩,他景耀又怎麽能去拆台?

    而且景耀也不認為自己會例外。他也在酒樓辛苦經營了十來年了,知道立規矩的重要性,這其中最忌諱的便是七大姨八大娘之類的仗著關係亂來了,所以自己可千萬不能明知故犯。

    他景耀雖然不能和妹妹妹夫一樣視金錢如糞土,追求聖賢之道,但是孰輕孰重他還是分得清的。

    就在這時,他耳邊又傳來了妻子的囔囔聲:“還有,咱們家的盤兒和榮兒也快成年了,到時候創造神通正是需要花費的時候,咱們一下子收入大幅度下降,他們兩個怎麽辦?”

    “這你不用擔心。

    咱們這些年也攢了一點,應該夠用了。

    再說,當年咱爹趁著神通大爆發還大賺了一筆呢,說是要留給孫子孫女輩的,結果小致和小悅都表示不需要,這不就隻剩下我們家那兩個了嘛!據說有個好幾百萬的,應該夠用了。

    如果實在不夠的話,明遠那邊也會支持的。他之前給我說過了。”

    “好吧!”

    嚴氏表示,既然她的後顧之憂已經被解決了,那她也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支持妹妹和妹夫唄!

    而且說實話,自家的酒樓能發展的這麽順利,也是靠了妹妹和妹夫的勢,要不然他們兩人哪撐得起這些。

    就算當初嚴氏的家庭條件好一些,是一個珠寶商,但也撐不起這第一酒樓之稱。

    這和你怎麽怎麽有錢,怎麽怎麽會經營沒什麽關係,主要是得有靠山。沒靠山的話,就算千辛萬苦做起來了,那也是別人的。

    想通了這些,嚴氏也就沒什麽可不服氣的了。

    就在這時,嚴氏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左右,悄聲問道:“哎我說當家的,你說小致她們為什麽要做這一切?獨善其身不好嗎,何必吃力不討好,去挑戰這一切。這萬一要是失敗了,那可怎麽辦?

    要知道當初明遠可沒有晉升宗師呢。可保不住她們。”

    景耀聳了聳肩,搖頭道:“這我哪知道?之前我還以為她們是為了報答巷子裏的父老鄉親呢,誰能想到她們這麽大膽?

    或許,就像你說的,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而她們已經準備做到後一點了吧?”

    “兼濟天下?那不成聖賢了?”

    嚴氏眼中閃過莫名的光彩。

    “你以為呢?她們可和某些人不一樣,整天盯著手裏的那點銀子,沒有一點追求。”

    說實話,對於自己的兩個妹妹,景耀也是佩服的緊。對方沒有家裏的支持居然坐到了現在的地位,他不得不說一聲“果真奇女子”。要是他自己的話,可做不到這些。

    “某些人?

    我說景耀,我做一切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這個家,為了你和孩子們,結果落到你那裏,卻成了我的不是了?

    你可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不識好歹。

    我這些年容易嘛我,起早貪黑為你們爺三個操心這,操心那的,還要照顧家裏,照顧公婆,結果你還這樣,你……你……”

    說著說著,嚴氏的眼淚便洶湧而出。

    自己可一向是別人眼中的賢妻良母,不僅將家裏照顧的井井有條,而且也將酒樓打理的有條不紊,結果還在夫君麵前落不得好,說真的,有那麽一瞬間,嚴綺真的想好好質問質問對方,自己哪裏做的不對了?要讓對方這樣糟踐。

    見此,景耀心中一疼,連忙上前安慰,“好好好,別哭了,別哭了,我道歉,是我不對,我不該這麽說你。

    綺兒,你可是咱家的大功臣,掌櫃的,可不能哭哭啼啼的,要不然讓人家看到,會笑話的。”

    “笑話就笑話,誰怕誰啊?”

    嚴氏摸了摸眼角的淚水,嘴上依舊不服氣。

    見此,景耀微微一笑,伸手輕輕的拍打著懷中的妻子,“好好好!咱們不怕!那要不這樣,我把你抱去大街上,你給大家表演一下,什麽叫做哭哭啼啼。”

    說著,景耀還作勢要將妻子抱起來。

    嚴氏見此連忙掙紮出了對方的懷抱,“才不要!那多丟人啊!”

    “好,不要就不要!”

    景耀心中一笑,便重新坐了回去。

    而此時的嚴氏也順勢重新的靠到了丈夫的懷中。

    “哎夫君,我問你一件事,當初爹娘分家產的時候,有沒有詢問過你的意見?”

    “沒有啊,怎麽了?”

    “也就是說,爹娘當時一聲不吭的就將酒樓全部轉給了你,而小致和小悅呢,基本上什麽都沒有。”

    “嗯,也可以這麽說。當時小致和小悅每人除了一份嫁妝之外,就再也沒問家裏要過一分一毫了。記得當時明遠也已經成了咱們城裏數一數二的富豪了,小致、小悅還有鴻飛幾個人也都在學校裏麵不愁吃喝的,所以爹娘也就沒再提起分財產的事情。”

    對此,景耀也沒什麽不敢承認的。因為事實就是如此。

    “這樣啊!”

    嚴氏微微點了點頭,表示了解。隨後她又扭過頭,將好奇的眼神看向了丈夫,“那夫君,你給爹娘說過嗎,說要分兩個妹妹一點?”

    結果聽到這個問題,景耀臉上的神情頓時一滯,隨後他才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道:“這個嘛?還真沒說過。主要是我當時沒想到,要是想到了,我肯定會說。”

    聽到這個回答,嚴氏心道一聲果然,她就知道會這樣。不過聽到對方後麵的保證,她又撇了撇嘴:“切!你說這話你自己信嗎?”

    “怎麽不信,我這可是真心實意的。你不能汙蔑我的人格,汙蔑我的人品。”

    景耀眨了眨眼睛,神情有些鄭重。

    “還人品?”

    嚴氏翻了個身,繼續道:“某些人啊,整天說自己怎麽怎麽愛妹妹,疼妹妹,結果呢,都是嘴上說說,最多……最多給些小恩小惠,一旦涉及到根本的利益,就一點也不願放棄。

    你要真有你說的那麽好,當初就會勸爹娘將酒樓分一部分給小致小悅她們,哪會一聲不吭的悶聲發大財?”

    “這,我不是說了嗎,當時沒想到嗎?”

    景耀如此辯解道。

    隨後他又覺得自己剛才的話語似乎有些底氣不足,再掃了眼妻子那懷疑的目光,景耀歎了口氣,隨後道:“好吧,我坦白!

    我當時確實有機會說這件事,但是卻一直沒有說出口。

    記得當時小致和小悅她們已經在聽濤書屋那邊過得很好了,一個當校長,一個當廚師長的,比我這裏自在多了,所以我就沒說這件事。

    而且當時的情況和現在不一樣,當時流行的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女兒出嫁之後,娘家就很少過問了,算是夫家那邊的人了,所以爹娘就不可能把家裏的財產給分出去。

    這種情況下,就算我再勸,也沒多大的用處。

    酒樓是爹娘的,他們要怎麽分配是他們的事情,我這個做兒子的,沒資格指手畫腳。”

    “好吧!”

    嚴氏回想了一番,當時確實是這種情況。

    雖然那時候也有給女兒分財產的,但是大都隻分一點點,而且就算如此,也隻是少數中的少數,大多數人家都是將財產分給兒子的。

    就算是她嚴綺家裏比較富庶、財大氣粗,還有爹娘開明的原因,也隻是分到了四分之一左右而已,至於其餘的四分之三,那自然是她弟弟的。

    所以她特別能理解當時的情況。

    而也因此呢,她也能理解自己的兩個小姑子的心情。對方真的沒有絲毫的怨言,似乎不太可能。

    就連她自己,也常常想著,為什麽不能平分呢,憑什麽自己的蠢弟弟要占去一大半?

    更別說那兩個被打發的小姑子了。

    就在這時,酒樓的夥計長生突然跑了過來。

    “耀哥,綺姐,曉童姑娘來了。”

    “好的,馬上來!”

    ------題外話------

    今天沒時間了,明天再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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