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我的家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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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日小麂硬拖著疲累的身體起床熬了一些桑椹粥給祺穆送了過去。

    祺穆看著小麂精神不濟問道:“今日,還要不要出府?”

    “要不......休息一日吧!”

    “我還以為你是鐵打的呢!”祺穆低頭偷偷一笑。

    小麂撅嘴走了,這一日果真再也沒有出現在祺穆麵前,在自己小院的躺椅上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天!總算緩上來了一些。

    而祺穆近日一直遊走於街市,體察民情,讓他有了與以往不同的認識,又重新拿起事關本朝實錄的書籍重新細細閱讀,各種朝廷製度,稅法,刑罰製度,科舉製度,官員任免,以及近年來發生的大事小情,凡是書中有所記載的,他一件不落的重新詳細查看,除了正史,筆記也不放過。

    不管白天玩到幾時才回府,他都會來到書房一直查看書籍到過了子時才休息,日日如此。

    果然,重新再讀與在宮中讀時的感受完全不一樣。

    又一日清早小麂帶著桂圓粥來到祺穆書房。

    小麂道:“殿下,今日還要不要去?”

    祺穆低頭輕笑。

    “殿下,你不會還沒緩上勁來吧?也是,你身子比較弱,我們再多休息幾日!奴婢這幾日多做些藥給殿下膳補補。”

    祺穆即使再少年老成,終歸是個十六歲的少年,聽到心上人如此說,哪能不置氣?立即放下手裏的粥:“走,我們現在就出府,讓你看看我緩上來沒有!”

    “啊?殿下,不要置氣,來日方長!”

    “今日本想帶你去個不累的地方,不過現在看來倒是我多慮了,是時候讓你了解一下本殿下的體力了!”

    不累的地方?小麂轉念一想:“殿下,我們就去不累的地方,是奴婢體力不濟,奴婢得再休息一日,不累的地方好!”

    “晚了,今日不到子時誰也不能回來!”

    “啊?殿下,不要置氣呀!身體重要!”小麂緊緊抱住祺穆的胳膊往後拖著他。

    這小丫頭是覺著他有多虛弱。

    祺穆輕輕一拽便拽開了小麂拖著他的手,拉著小麂的手腕出了府。

    二人又一家店一家店的繼續逛,祺穆偶爾會多嘴問一句糧價菜價。

    小麂果然沒有食言,看到賭坊的幌子毫不猶豫便進了門,祺穆立即提起警覺緊隨其後,掀開門簾便感覺屋內烏煙瘴氣的。

    小麂穿的幹幹淨淨,雖算不得傾國傾城但一看也是知書達理的姑娘模樣,目有星辰,略帶俏皮,嘴角微揚略帶笑意,引得屋內一群男子齊齊看向她這個異類,一群胡子拉碴的男人大聲喊著,吹著哨,有的人還光著上半身,滿屋子異味。

    祺穆毫不猶豫上前半步靠的更近,伸手蒙住小麂的眼睛,與她靠的極近,似在宣示主權,小麂伸手想去拉下擋在眼前的手,可是怎麽都掰不開,耳朵裏聽著賭徒的大喊:“大,大,大……”隨後賭徒一聲歎氣和咒罵,定是輸慘了。

    祺穆一手蒙著眼一手扶著背,帶著她往門口走,她也任由祺穆帶著她離開了,也算是逛過這家店了。

    出了門小麂也不氣,她知道祺穆本就不喜她來這種三教九流的地方。

    逛了一上午,晌午的時候便找了個食肆歇息片刻,順便再聽聽這嘈雜的人聲。

    有一人道:“子回兄,今年科考馬上就要開始了,你可準備好了?”

    “不考了!”

    “不考了?三年才一次科考,不考未免太可惜了!”

    “有何可惜?我五考未中,可能是真的才疏學淺吧。”

    “子回兄莫要過謙了,這世上除了溫賢老先生之外,有定國安邦之才的恐怕隻有你了,你不去參加科考才是我朝的損失啊。”

    “孟兄過譽了,溫賢老先生門下弟子無數,博覽古今才高八鬥者不計其數,其中也有入朝為官者!”

    “子回兄說的可是雲博庸?此人卻有些才學,學富五車,為人正直,不畏強權,確為一屆好官,可是卻缺少了些身死後已的勇氣與推翻製度富國強兵的才智。若不客氣的說,他不過是個循規蹈矩的書呆子,子回兄才是有運籌帷幄之謀的啊!”

    “孟兄莫要如此說,雲博庸我是見過的,若說才學確實無人能及......”

    “國富可用雲博庸,國貧還需子回兄啊!”

    “實在不敢當不敢當......既然知道考了也不會中,倒不如不考,省下那十幾天的時間回家耕耕田,正好家裏的田該耕了,沒準今年還會有個好收成呢,到時候請你去喝酒!”

    “唉!師出同門,可為何鬧得如此地步!”說話之人依然是惋惜不已。

    “我們二人政見不同而已。”

    “明明是他張東沒有容人之量,他不過是比你早考六年,結果他現在做了主考官之後拚命阻攔你入仕,明明他就是怕你,他知道,你自有經天緯地之才,你若入朝,定沒有他的位置。”

    “他與我政見不同自然看不上我的文章,故不能入仕也是理所應當!”

    “子回兄……”

    “孟兄莫要再提了,如今這樣遠離朝堂紛爭也不錯,多自在。”

    “以你的才能不為百姓謀福,是天下的損失,你不應該在這裏,朝堂才是你的施展才華的地方!”

    聽的人苦笑了兩聲,道:“來,喝酒!”

    祺穆與小麂又歇息片刻,結賬後要出門,剛走到門口卻聽得背後一聲呼喝:“你敢來此吃白食?”

    小麂祺穆齊齊駐足回頭。

    “不就是挨打嗎?來吧!”吃白食的人穩穩的坐在板凳上,麵不改色。

    小二一聲冷笑:“呦,少見呐!”小二又高喊一聲:“有人吃白食!”

    很快便出來幾個壯漢圍在吃白食的人身旁。

    “你們是在這動手還是去門口?”吃白食的人依然淡淡問道。

    小二與幾個壯漢都咧嘴輕笑一聲,小二道:“可惜了,你真該打聽一聲再來,我們店吃白食可從沒有能囫圇個走出店的!”

    “可是要動刀?別動我右手就行!”

    “我倒也佩服你,今日便不動刀了,你把飯吐出來趴著回去就行。”小二使了個眼色,幾個大漢要伸手把人架到街上。

    那人傲慢的把手一擺:“我自己走出門!”幾個大漢也便沒有強拉他。

    那人高昂著頭從祺穆小麂眼前慢慢走過,不急不慌走出門,一臉不屑,幾個大汗緊隨其後,小二也很快跟出來看熱鬧。

    那人出門走到街中央轉過身,麵朝幾個大漢,高傲的問了一句:“這兒行嗎?”

    大漢哈哈一笑:“行,我們兄弟幾個快半年沒有生意了,再不來生意就要被老板解雇了,還好有你小子,我們飯碗最起碼能再保半年了,你說這就這吧,我們給你個麵子!”

    “多謝......”那人拱手作揖,手還未放下卻倏地沒了人影,幾個大漢,小二,祺穆,小麂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幾個大漢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換上了憤怒:“你個王八蛋,有種別跑......”

    “這個孫子,你們還不快追......”小二道。

    幾個大漢趕緊去追,可是身胖體壯,哪有那人跑的快。

    小麂回過味來立刻忍不住了,站在門後笑出了聲,小二側首眼神略帶氣憤的看著小麂。

    祺穆看看身旁已經笑得直不起身的小麂,實在無奈,朝著老板尷尬的表示歉意。

    小麂邊笑邊道:“老板......對不......住了......我實在......沒忍住......”

    祺穆表麵淡淡,內心不免有些汗顏,道:“老板莫怪,那人的飯錢我替他結了!”

    小二聽到他們稱他老板,又說要替那人結飯錢,立刻變了臉:“公子真是心善!一共一兩六錢。”

    祺穆把銀子交給小二。

    小二道:“多謝公子,公子常來!”

    祺穆刻意轉過身,麵朝店內,對著小二道了句:“舉手之勞!”

    隨後拉著還在笑的小麂出了店。

    店內的人也看著眼前難得一見的熱鬧,若有有心之人自會看清祺穆的臉......

    可是他哪裏知道,店裏並非隻有一桌人看著他,雖還不識得他,可他的做派實在引人注意……

    一直溜溜達達到入夜路過一家舞坊,二人便進去了,這倒像是正經舞坊,沒有奇異的香味,隻有女子身上淡淡的脂粉香,也是很好聞,況且女子都是長裙長紗,輕飄飄的,眼前走過便會不經意間觸碰到人,也會引起陣陣帶著香氣的微風,一舞接著一舞,堂內也是喝彩聲不斷,極是熱鬧,興頭過了的小麂便漸漸打起了瞌睡。

    祺穆看到身旁的她腦袋再也支撐不住,不斷的垂向桌子,他嘴角含笑,不再看眼前的舞者,微微側首目光溫柔的看著打瞌睡的人,忽然小麂身體失去平衡,往前一倒,祺穆眼疾手快,伸手一撈,一手從背後攬住她的肩,一手捧住她的臉頰,把小麂的頭攬過來,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從未與她如此親密過,臂彎中的柔軟讓他心跳加速,不舍放手……另一隻手輕柔她不堪盈盈一握的臉頰,貪戀片刻溫柔後才不得不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