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你這是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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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別緊張。”許父稍稍的坐端正了一點,臉上掛出一抹勉強的笑容來,十個人都能看得出他的情況並不是很好。
閔沫瑤走近了一些,腳尖在地上點了點,許靈青觀察細致,利落的親手搬了一把小杌兒過來。“閔姑娘請坐著把脈吧。”
閔沫瑤幾不可查的頷首,伸手搭在了許父的手腕上。“你哪裏的不舒服?可以給我講一講。”
“就是胸悶氣短,渾身乏力,伴隨著眩暈的症狀,最主要是我這裏疼”許父說著,伸手指了指自己肚子上的一塊地方。
“太醫那邊開了什麽藥方子?”閔沫瑤一邊撐開許父的眼皮觀察,一邊詢問道。
許靈青就老老實實的把藥方子拿了過來,參差不齊的幾張紙,看字跡就知道並不是同一個大夫開出來的藥方子。“大夫隻是說是脾髒出了問題,隻能盡力的養護著。”但養護了這麽幾個月,情況到底還是大不如前。
閔沫瑤從自己隨身的布袋子裏把銀針盒子逃了出來,取出銀針,對準許父的手指尖就紮了下去。
立刻就有暗紅色的血珠子冒了出來,而且血液在空氣中暴露的時間長了,隱隱的還有一股明顯的腥味。
“脾髒有問題不是主要原因,許大人您是中毒了!”
“中毒?”許父和許靈青同時驚訝的問出了口。
“是!”閔沫瑤扯了塊幹淨的布,把血擦在了上麵,準備嚐試看看到底是什麽毒素。“我給你寫個方子,你先抓藥回來。”
許靈青取來了筆墨紙硯,閔沫瑤提筆刷刷刷的寫下了藥方。
“這個方子呢,撿三副回來,兩副燒開水煮沸了,一刻鍾的時間送過來,然後準備大浴桶,加熱水進去,讓他泡藥浴。還剩下一副三碗水煎成一碗,煮好後端過來。”
許靈青點頭,嗯了一聲。“好的,我馬上就讓人去辦。”
屋子內現在就隻剩下了閔沫瑤和靠坐在床上的許父。閔沫瑤一點都沒有覺得尷尬之類的,她四處參觀了一下這三品大員的臥室,屋子內刺繡屏風是一副簡單的水墨丹青畫,寒隻是表麵,細看之下的半點都不酸,就拿多寶閣上麵的幾隻造型別致的竹雕來看,真是的把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發揮到了極致,也是十分有品位和格調的。
閔沫瑤心道,這人還挺會做表麵功夫的,參觀完了之後,目光落在了桌子上,上麵有剛剛端上來的茶點。點心做成了花蕊的形狀,是這個季節最常看到的重瓣菊花。
點心根據不同的口味,做成了不同顏色的,先不說口味了,就這栩栩如生的模樣,都讓人有些舍不得吃。
閔沫瑤不自覺的就坐了下來,動手撚了一塊花糕,還真別說,這點心真的是顏值高,味道也不差勁,糕點軟糯,又不會過分的甜,剛入口還有菊花的清香,再咬一口,裏麵就是花糕的餡料了。
是堅果炒熟了,加入了別的東西在裏麵,還別說,這點心是長在了閔沫瑤的味覺上麵。
許父看閔沫瑤吃的怪享受的,心裏的鬱氣也消散了不少。“嚐嚐茶吧,不是清茶,是奶茶。也不知道我那小女兒哪裏來的奇思妙想,做出了這個玩意,我倒是不怎麽喜歡吃,但應該挺符合你們這些小姑娘的口味。”
閔沫瑤耳朵尖動了動,奶茶?她鼻子湊到茶壺邊上,小巧挺拔的鼻尖微微的聳了聳,裏麵竟然真的是奶茶的味道。
“哦~”閔沫瑤完全是當做在了自己家裏麵,沒辦法,她現在的心態那就是這老頭欠了康家的,自己是來替婆母還有夫君弟妹他們討債的,可不能客氣。
所以,在等到藥來的這段時間,許父就那麽被忽視了個徹底,閔沫瑤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茶點上麵。
許父久病,許父自己家裏麵算是堆積了不少的藥材在這裏。所以大半個時辰,所需要的東西就基本上準備齊全了。
許靈青看著下人把大浴桶給抬了進來,藥浴已經準備好了。
閔沫瑤紮了一滴指尖血在藥碗裏麵,她的血液效果的奇佳,現在拿來做藥引,就更不用說了。“來麻煩把藥先讓他的喝了,然後再把人剝的隻剩個褲衩子就可以扶進桶裏麵去。”
“褲褲衩子?”許靈青和許父都驚訝又懷疑的問道。
閔沫瑤神色不變,“脫啊,不然我怎麽給他紮針?”
許父看了看許靈青,許靈青也是有些為難。咬牙問道“那個能多穿一件不?我爹他害羞!”
看看這幅大驚小怪的樣子,也不看看自己什麽條件?就這幹癟癟的老頭子身材,讓自己看那是在汙自己眼睛,自己都還沒有嫌棄呢,他們兩個這幅生怕吃虧了的表情是幾個意思?
“隨便你們,反正要是紮針的位置錯了,紮死了,紮癱瘓了,可別怪到我身上就行!”
許父你無情!
最終,許父還是一個人扛下了所有,他背對著閔沫瑤脫掉了上衣。
閔沫瑤施針很快,氤氳的水霧從浴桶裏飄散上來,讓他的麵容上的皺紋都模糊了一些。
許父坐在浴桶裏麵,開始回憶自己到底是怎麽中毒的。
大概是大半年前,去年的冬日宴上麵,皇帝提議去冬獵,他作為皇帝的得力幹將,自然也是要跟著去,哪怕他是個文臣,不會武功。但是他會吃啊,酒宴上麵作詩題詞也能得到讚賞。
他也確實是行酒令勝了兩回,皇帝一個高興,把三皇子獵到肥鹿賞賜給了他。而這鹿子考好之後,他吃了,回來的路上,就暈倒在了馬車裏麵。
等到醒過來的時候,就被大夫診斷出的了不治之症。
這不治之症,一天天的讓身體越來越虛弱,遍尋名醫,也是收效勝微。連太醫都給不了一個準話。他以為自己隻能等死了
卻沒有想到,眼前這個小丫頭竟然一針見血的看出了自己的病症。
閔沫瑤下針,銀針長長短短,紮在前胸,後背,肩膀,連腦袋頂上的一些穴道都沒有錯過。
密密麻麻的針,紮的許靈青看的心驚肉跳的。
腦袋是很重要的,好些地方那都是碰都碰不得。這女人真是下的了手,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要不是認識這人,知道這人家裏麵還有老小,怕是都要以為這人是來謀財害命的了。
許父躺在浴桶裏麵,隻覺得自己此刻就像是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身上的骨頭鑽心的疼。這水裏就像是放滿了鋼針一般,一直往血肉裏麵鑽。
沒一會的功夫,他腦門上麵就出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
穀<spa> 閔沫瑤挑眉,“看來藥效還不錯。”
“還要泡多久啊?”許靈青看自己老父親滿臉痛苦之色,脖子上青筋凸起,抓著浴桶的手指節都用力的泛白,可見承受多麽大的痛苦。
“先泡大半個時辰吧。水要是涼了,也可以提前起來。”閔沫瑤紮完了針,這會老神在在的坐在旁邊的凳子上麵。別說害羞什麽的了,這丫頭看男人的身體,一副習以為常的模樣,怕是比見到豬肉都還要淡定。
“哦~”
“麻煩問一下,茅房在哪裏?”閔沫瑤奶茶喝多了,就想要去方便一下。
許靈青眼皮子抽了抽,這女人就不能委婉一點嗎?這麽直白的,是沒把自己當成男人,還是咋滴了?
但人家是來做客,上門來行醫,總不能怠慢不是?所以許靈青派了個丫頭領著閔沫瑤去了。
屋子內恢複安靜,許父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疼痛讓他齜牙咧嘴,表情稍稍的有那麽點猙獰“這丫頭,不一般啊!”
“爹,你是準備認她了嗎?”
許父其實還有些猶豫不決,這親血脈不願意來看自己,前來給自己診病的就是個兒媳婦,他說什麽認不認的,總有種上趕著去貼人家的感覺,這讓他很沒有做爹的顏麵。“我要是認她,她應該會願意的吧?”他沒什麽把握。
許靈青“爹總要有一個態度嘛。”
許父緩緩的閉上了眼睛,獨自去吞咽自己的痛苦了。
閔沫瑤回來的時候,屋子內的氣氛倒是和之前有了些變化,想來也是自己離開的時候,兩人說了些什麽。
閔沫瑤算著時間差不多了,把銀針全都拔了收起來,又說了點注意事項之後,就準備告辭了。
“行了,我先回去了,藥晚上再吃一次,明天我再上門來。”閔沫瑤把東西裝好了,“飲食清淡一些,有空就起來多走走。”
許父嗯了一聲,“送大夫出去。”
這個不用許父說,許靈青也會做的。外麵雲淡風輕的,天氣竟然難得涼快,許靈青腳步沒停,“丫頭,你是怎麽想的?”
閔沫瑤一臉你在說什麽表情和他裝傻“想什麽?”
“還能想什麽?”閔沫瑤似笑非笑,明明眼神裏麵已經泄露了她的小心思。
“你到京城的目的!”許靈青直白的問道。
“賺錢來了啊!”還有報複渣爹。
“爹想要讓你們回來的。”許靈青側眸,看著眼前這個矮了自己半個頭的女孩子的。可惜,這丫頭壓根就不甚在意,眼睛幹幹淨淨,看不清楚到底在想些什麽。
“大可不必,我隻是個鄉下婦人,和你們這些高門大戶的,可沾不上什麽關係的。”閔沫瑤連連拒絕,從話語到身體都明明白白的寫滿了抗拒。
“算了,先不說這個,你可以再考慮考慮。”
閔沫瑤上馬車之前,特意回頭,看著許靈青笑了笑。“診金,這次是二百兩!”
許靈青張了張嘴,隻想要開口罵這丫頭一句搶劫了。“這是什麽鬼?開口閉口都是錢,果然上京城來,就是為了錢財是吧?”
閔沫瑤留下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鑽進馬車,在白荻驚訝的表情中,回客棧去了。
閔沫瑤呆在客棧幾天,除了去給許父上門解毒意外,也讓小二哥幫忙打聽誰家有換了疑難雜症的,然後讓小二哥把自己的名帖跑腿送一份過去。
這種疑難雜症,閔沫瑤本著治好了就是賺著,治不好也不虧的想法,還真別說讓她賺了不少的銀子。這不,才不過半個月,邀約的就已經排隊了。不再是她主動去找病人,而是病人主動找上門來了。
白荻看著閔沫瑤分給他的一百兩銀子,臉上的表情說不驚訝,那是假的。這點錢,也就是這丫頭手裏麵的冰山一角。要知道,這段時間,閔沫瑤出去一趟,那就是差不多賺一兩百兩,當然了,她也不是隻為有錢人治療的,在外麵也會給窮人問診。隻開方子,收取很少的銀子,抓藥之類的讓他們去別的地方就好。
還有找上門來的有錢人看到了,為此和閔沫瑤高低說了兩句。閔沫瑤還很有底氣的說道“我的東西,我想賣一百兩還是想賣一千兩,全看心情,你要是覺得虧了,你要是家徒四壁的,說不定我也能給你少收一點。你覺得呢?”
這富商當場就閉嘴了。行吧,您有本事,您說了算。
本來以為之後閔沫瑤收費,會多少照顧一點他的,結果閔沫瑤不僅沒有少收一點,反而收取了雙倍的價錢。理由就是“看你不順眼!”
富商就有那麽一點點想要哭的。
這邊,許父的身體,一日好過一日,吃了藥,泡藥浴,做針灸,他覺得自己身上的包袱被人拿走了,如今腰背挺直,已經能夠暢快的呼吸了。
“這丫頭,這段時間,當真結交了不少的人脈?”許父精神好了很多,這會難得的坐在自己家後院的湖心亭裏麵喂錦鯉。
或紅或金的錦鯉劃撥著長長的尾巴,爭先恐後的朝著魚食的方向湧動過來。
許靈青站在他身邊,“是,她醫術高明,好些人都衝著這個去的。”
許父眉頭都糾結在了一起,也不知道在擰巴個什麽。
“不過也有不好的一點。”鍾白在旁邊接話。
許父已經習慣了這小子成天和自己兒子呆在一起了。因此問道“哪裏不好?”
“還能有啥啊?她那麽能幹,是人都害怕生病的啊,這有錢的請她去,沒錢的,自然要打主意了啊!”
這意思就是說,閔沫瑤暗中被人給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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