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青樓花魁VS東宮太子(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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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駱馨的小計謀,不論是在蕭寧眼中,還是霂霖心底,比小孩子過家家還要幼稚。

    錦瑟聽完駱馨的計謀後,心底也是有些遲疑的,不禁問道,“太子妃,你是要我抖落她與蘇公子的點點滴滴?”

    “不是抖落,是助她一臂之力。”駱馨自知與蕭寧做交易的成功率為零,索性把目標轉到霂霖身上。

    馬天的存亡,就要看霂霖的意見了。

    錦瑟半天沒回過神來,還是駱馨悄聲說了句,“有件東西,叫‘定情信物’。”

    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瞬間就有了神韻。

    定情信物可多了去了。

    單一個怡紅院,錦瑟閉著眼睛抓,都能隨手好幾個有力的。

    “妾身知道了,多謝太子妃提點。”能不能扳倒霂霖,錦瑟沒有什麽信心;但能站在太子妃一邊,也就意味著東宮至此少了個敵人。

    常年混跡風月場所,見慣了男子的花花腸子的汴京城有名花魁,孰輕孰重,可是比誰都看得明朗。

    錦瑟再不濟,也要抱緊太子殿下的大腿。

    “無礙,你這事兒成了後,我還有其他的事情囑托。”駱馨話一說完,就很快沒影了,留地原地的錦瑟在獨自遐思。

    “錦瑟?”

    錦瑟一人在外頭遐思著,而蘇沛霖直到看見駱馨走遠才露麵。

    “蘇……蘇公子?”錦瑟萬萬沒想到,要穿小鞋的人會就在東宮裏頭,她不由得有點緊張,擔心是否和太子妃的談話會被偷聽。

    “你——”蘇沛霖指著那漸漸模糊的背影,“和涼州郡主,關係很好?”

    錦瑟本來是想否認來著,但不知怎麽地就點了頭,“是,太子妃很親民,是個難能的好人。”

    於是蘇沛霖開始給她耐心勸導,“錦瑟,我知道你不喜霖霖搶你風頭。可總歸你和她才是一家人,不可輕易著了她人的詭計。”

    蘇沛霖別的話不好再說,更不好明著說涼州郡主有異心。

    錦瑟的臉上漾著溫柔,“嗬嗬,蘇公子哪裏的話!既然都是太子殿下的女人,那便都是一家人,也都要和平相處,哪裏來的什麽詭計。”

    錦瑟樂嗬嗬的一席話,誰也沒得罪,反是都巴結了兩邊。

    這會兒輪到蘇沛霖有些難辦。

    蘇沛霖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再婉轉地表達,和涼州郡主保持距離這樣的話。

    畢竟這裏是東宮,沒有餘光和蕭寧在的地方,到處都是皇宮的眼線。

    但他也是個世故的人,打量了一圈沒人發現,偷偷從懷中拿出個荷包放到錦瑟手心,“罷了,你們要相互扶持。霂霖年紀小,不懂事,你還要多擔待、擔待。”

    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錦瑟高興得都快原地跳起來轉圈圈了,這荷包,熱乎的,剛沾著男人的氣味。

    真真是一個不能再恰當的“定情信物”了。

    拿到信物的第二個瞬間,錦瑟冷靜下來一想究竟該怎樣神不知鬼不覺地塞到房中?床上?還是妝奩盒中?

    錦瑟猶記得回來時候,太子懷中那撲棱的雙手雙腳,不知是故意為之,還是真心生討厭。

    因為撫琴女的霂霖,從來沒有侍奉過客人。

    多數時候,要麽就是獨自彈奏一整個晚上,然後送走客人後立馬熄燈睡下;要麽就是同花魁一起迎合客官的口味,待到客人休息後她再回房歇下。

    總而言之,在錦瑟的印象中,霂霖就是個長得有幾分姿色的,更下賤的人。

    所以,其實錦瑟是很看不慣蘇沛霖對霂霖的偏愛,流月曾經也是。

    但流月活著的時候,想得就很開了。

    哪怕有客人點名要撫琴的,流月都會三言兩語打發走了,根本不給霂霖進來的機會;錦瑟不一樣,循著徐媽媽的意思,都是許霂霖進來,過一兩個時辰就走。

    可盡管錦瑟對待霂霖,已經是全了最大的禮製,而今在東宮,她遭受的白眼是有生以來最多的一次。

    如果一個撫琴女都能騎到她頭上去了,那這汴京城花魁的名號,幹脆丟一旁,免得礙人眼、心頭也堵得慌。

    錦瑟接過荷包後,盈盈一拜,目送著蘇沛霖的出門。

    她拿起在手裏掂了一下,分量倒是不輕,聽不到風吹草動後,趕緊小跑去了茅房附近,關起門打開看了個仔細。

    荷包裏頭有一顆通體碧綠的夜明珠,質地水潤,成色奇佳,一看就價值連城。

    “好家夥,可真大方。”

    錦瑟不覺得蘇沛霖這樣的讀書人,能時不時懷中揣著夜明珠到處溜達。

    想來是有所求來找的太子殿下,隻是被拒絕了才會把這等罕見的寶貝給自己吧。

    一邊兒,錦瑟認真端詳著寶貝;一邊兒,錦瑟心中的計劃有了雛形。

    蕭寧都把人帶走了,她隻要將瓊瑤拐出來就好。

    最大的問題不過是,那間屋子的門口,還站著個帶刀的護衛,看上去不好惹的樣子。

    “姑娘,裏頭不能進去。”

    錦瑟才走到院子裏,就冒出個臉生的護衛攔住了。

    “我找我姊妹說點悄悄話。”錦瑟溫婉可人的模樣,護衛攔著都有些不忍心。

    但終歸是太子殿下的命令大過天,縱然他於心不忍,也沒膽量破例。

    “大人,妾身初入東宮,還有許多規矩要學。”錦瑟微微頷首,邁著小碎步走近,偷偷摸摸地從袖子裏拿出點雪花銀,想暗地裏賄賂一番。

    “咳咳!”

    餘光的清朗咳嗽聲,徹底攪亂了錦瑟的小心思。

    “錦瑟姑娘,怕不是要殺人誅心。”

    隻見餘光輕輕代接過白花花的銀子,又輕輕地遞到護衛跟前,但對方麵如死灰地不敢抬頭,連心跳都好像停止了一樣,杵得和根擎天大樹似的,一動不動。

    錦瑟微微抬眸道,“餘大人,妾身隻是請他們行個方便。”

    她並不懂東宮的規矩,依然是遵著怡紅院的套路拿錢辦事保平安。

    隻是沒想到,這麽淺顯粗暴的方式,太子殿下嚴令禁止。

    如有違者,株連九族。

    餘光遞過去的銀子護衛哪裏敢收,錦瑟一萬分的苦楚無地哭訴。

    這事兒還沒辦呢,倒是叫自己先落了個罪名。

    甚至是莫須有的。

    在官場,還能有不收銀子的?在東宮,還能有拒絕金錢的?

    錦瑟無論如何都理解不了,到底這位太子殿下,玩的是哪門子的心跳。

    餘光就這麽端著有一會兒功夫,見錦瑟仍舊是無動於衷,隻得轉身將銀兩退回去,並頗為冷峻地告訴她,“錦瑟姑娘,末將勸你收起民間的那些齷齪和小恩小惠。別說是他一個小護衛,就放眼整個東宮,太子妃都不敢接過一厘。”

    這規矩,從涼州郡主的第一天起,由餘光宣讀了三遍。

    “大人,妾身愚昧。”但錦瑟偏不想這麽認命。

    要是此事拿錢都擺不平,大概是真的要拿命去換了。

    如果是要了她的命,錦瑟有點想拉駱馨郡主一起下水。

    錦瑟不肯接過這些銀子,餘光作罷,轉身去拿了個鐵鍬和鏟子,又輕聲囑咐道,“錦瑟姑娘,末將可以什麽都沒看見。”

    錦瑟順著餘光的視線看去,是要她親手埋了這些銀子。

    那可是她自個兒隨身攜帶的私房錢,哪裏能由餘光說怎麽辦就怎麽辦。

    錦瑟搖頭,十二分地抗拒,態度很是強硬。

    但餘光比她還要硬,硬生生地叫人來手把手地教,一鏟子土、一鍬子泥,沒出一會兒,邊上便有了個不淺的小坑。

    餘光把東西直接都丟在了裏頭,然後來手把手教的人,握著鏟子和鐵鍬,輕輕一使勁兒,沒多長時間,小坑就被填平了。

    “哐當”一聲,鐵鍬和鏟子離了手,錦瑟的心也丟了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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