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半煙吃蛋糕的時候，陳寒崢也給她照了很多的照片。

    她一邊吃著手裏的蛋糕，一邊抬頭看向他，男人就在她的對麵，手裏的手機攝像頭就正對著她。

    舒半煙微微的挑了挑眉梢，“我以為你不是一個愛拍照的人。”

    “以前不是。”陳寒崢對著她，按下自己手裏的快門鍵，衝著她微微的笑，“現在愛拍，但隻愛拍你。”

    “為什麽？”她一邊問，一邊緩緩的給他遞了蛋糕過去喂她。

    陳寒崢一口吃掉，舔了舔唇瓣上沾著的奶油，衝著她笑了笑說“因為，你不在身邊的時候我很想你。”

    “翻了翻手機，找不到任何關於你的照片。”

    “這回——”男人拍了拍她的腦袋“我想多拍點。”

    舒半煙挑了挑眉“你想要我的照片，我這裏多的是，什麽樣的都有，要看嗎？我發給你？”

    “可以啊。”陳寒崢並不拒絕。

    舒半煙以前拍過很多寫真照，露腰的，露腿的，美豔的，香豔的，各種展示身材。

    一股腦的發給了陳寒崢。

    男人手裏邊拽著手機垂眸，看著手機上邊的那些照片，眉頭是越看越緊。

    舒半煙尋思著，怎麽著？她那些照片拍的不好看？他這眉頭皺得這麽緊。

    她坐到他的旁邊，懶洋洋的往他身上靠，男人好像生氣似的往旁邊一諾讓她整個人往下偏。

    不偏不倚的腦袋，一下就睡到了他的大腿上。

    舒半煙嚇了一跳，第一反應是連忙撐著他的腿抬起頭來看他，抬眼那刹那，眸光狠狠的帶著控訴。

    “你幹嘛？”

    她這個趴在腿上向上看的姿勢，很難讓男人不想歪。

    陳寒崢喉結滾動一遭，感覺到喉嚨澀澀的，燥熱。

    他一把把人拉了起來，嗓音變得沙啞，指著手機上麵的那些照片問“這些照片是誰給你拍的？”

    舒半煙垂眸看了看“攝影師拍的。”

    她沒好氣的說“怎麽著？這些攝影師沒拍到你的審美上？”

    陳寒崢擰眉“以後不準找他們拍了。”

    “比這些更大尺度的，有沒有？”

    舒半煙剛想說他是不是流氓。

    突然就反應過來他這是吃醋了。

    她笑了起來“你吃醋就直說，下一回不拍就是，再說了，那些攝影師都是正經攝影師，在他們眼裏拍誰都是一樣的。”

    陳寒崢指了其中一張照片“這張裙子那麽短，你還側著拍，從背後看、側麵看，除了攝影師那個角度，其他角度你都是走光的。”

    舒半煙“”

    “有安全褲的。”

    陳寒崢捏了捏她的下巴，那力道拿捏的很好，不輕不重的“那也不行。”

    她往前湊，吻了吻他。

    “不行就不行……”

    她咬著他的唇，嗓音嬌軟的撩人“以後什麽都隻給你看”

    她眼神媚氣迷離的看著他“陳先生，別送我其他生日禮物了，我現在想要你”

    窗外風動，屋內情動。

    攪攪纏纏，形成一個美好的夜晚。

    最後的教訓是，一大早，舒家家裏麵打電話過來，讓她回家過生日。

    她根本爬不起來。

    嗓音軟綿綿的“不過生日了吧……不想過。”

    陳寒崢在旁邊，側躺著撐著腦袋看她接電話，軟綿綿的樣子。

    “陳凜麽”舒半煙睜著迷離的眼睛，看了看旁邊的男人“啊他，他就在我旁邊啊”

    陳寒崢“”

    “什麽？！！”

    “舒半煙，你剛才可跟我說你還沒起床，你們兩個怎麽回事？！”

    舒半煙瞬間清醒一半。

    “啊不，啊不睡迷糊了，他就在我隔壁”

    舒父“最好不要跟他談戀愛，看上誰都行，不要看上他，他就是一個保鏢，你的保鏢而已。”

    舒半煙不冷不淡應“噢。”

    掛完電話以後，舒半煙懶洋洋的又閉上眼。

    腦子裏麵還回蕩著自己父親的那些話。

    還想著要怎麽樣跟家裏坦白……現在……還沒有來得及坦白就被拒絕了。

    她再怎麽也睡不著了。

    原來，她談這麽個戀愛很艱苦，很不容易，最後連家裏人都不會同意。

    好像是除了他們兩個就沒有得到任何人的認可。

    陳寒崢看著她，沒有說話，不聲不響的，舒半煙隻能感受到他的呼吸聲。

    她抬眼。

    “陳寒崢。”

    男人眸色深邃“嗯？”

    “剛剛在電話裏，我爸爸的話你聽到了嗎？”

    他笑著搖頭，眸底的神色卻格外的深沉，讓人看不清他的心境。

    他問“你爸爸說什麽了？”

    “讓我回家過生日，但我不想動，累。”

    她抬腿，一腳壓上他的腿，“你都不會累的嗎？”

    他順手給她捏捏腿“你太嬌。”

    舒半煙爬進他的懷裏，近距離的感受著他的溫度和氣息，感受著他給他帶來的真實感，聽著他的心跳聲，語氣靜靜的開口問“你有想過我們的未來嗎？”

    陳寒崢“想過。”

    這一回他沒有絲毫的猶豫，回答的格外的快。

    舒半煙睜眼，不知道怎麽回事，心跳忽然就加快了。

    “我們的未來，是怎樣的？”

    他平淡的笑，手溫柔的揉著她的頭發“我想不到。”

    也看不到。

    未來的路是黑的。

    舒半煙斂眉。

    白高興的一場。

    以為能夠得到一個準確的承諾。

    舒半煙抿唇“你看我今天又長大了一歲，陳寒崢，就算你的生活有很多風風雨雨，我也可以陪你一起扛過去。”

    “要我的命也行。”

    男人哼笑一聲，就連低笑聲都那麽輕傲又不可一世，他圈圈繞繞的把她的頭發絲繞在自己的指尖玩兒著，嗓音慵懶“誰要你的命？我就跟誰拚命。”

    “我是說認真的。”

    陳寒崢抬了抬她的下巴“這年頭，談個戀愛還要玩命嗎？”

    他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看向了他的眼睛，深深的，像一片孤寂的死海，可濃烈又認真的凝視她，是一片不會把她卷進波濤洶湧的死海。

    他唇畔微的勾了勾笑著說“沒必要，大小姐，談戀愛而已。”

    舒半煙“談戀愛而已？”

    她從他的懷裏爬起來，推開了他，聲音冷了一分，居高臨下凝視他，覺得不解氣，拿起一個枕頭狠狠的砸向了他“陳寒崢，我看不懂你。”

    她想著未來，想著陪他一路同行，怎樣的難都行，而他想著，談個戀愛而已。而已就證明，僅限於談戀愛了。

    她砸完，就轉身離開了房間。

    陳寒崢揉了揉眉心，揉了揉太陽穴，心底猛地一陣又一陣的緊縮，不久後就是一陣的空落落和孤寂感。

    他眉目微斂，周身的氣息都格外的沉寂。

    是要……結束了嗎？

    他沒有追上來，是讓舒半煙最難受的。

    一邊往外跑，一邊掉眼淚。

    是的，有些事情早早的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真的當快要發生的時候。

    她半點承受能力都沒有。

    眼淚不斷往下掉，也模糊了她的視線，一不小心就往路邊的草叢裏跌了去。

    針紮一樣的痛感，瞬間就襲遍了她的全身。

    說不清現在的心情是怎樣。

    隻覺得她好像要死了，死在這個生日裏。

    她沒有穿鞋就跑出來，她的脾氣向來驕縱嬌慣。

    可就是因為她太愛陳寒崢，在這一段飄搖又不穩定的感情中，她一直壓著她的脾氣。

    她在他麵前，作不起，更不敢作，小心翼翼的跟他在一起，不想跟他鬧任何的矛盾。

    可在他說出那談個戀愛而已的話的時候，就覺得自己的付出像個笑話，她也像是個蠢蛋。

    她居然還期待他會追出來。

    舒半煙捂著臉，抱著自己哭。

    終究還是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了。

    她就是沒發脾氣的資格，沒有驕縱的資格，因為他不會哄，不會寵。

    就連騙她，編織一個童話都不願意。

    她哭著，不得感受到有人靠近她，感受到一陣陰影把她籠罩住。

    “別哭了”陳寒崢蹲下身，“對不起”

    小姑娘縮成一團，哭得可憐兮兮。

    她又哭了。

    哭的很傷心。

    還是他把她弄哭的。

    “對不起。”陳寒崢低聲，輕輕的碰了碰肩膀，被舒半煙躲開。

    他的手僵在空中“我說錯話了，對不起，好不好？”

    他蹲在小姑娘的麵前，又恍然無措。

    沒人比他更珍惜這一段來之不易的感情。

    在這短暫又不光明的一生裏，能擁有過這樣一個明媚的姑娘，是上天對他的恩賜。

    當舒半煙說，不論風風雨雨都要陪著他，要她的命也可以的話的時候，他真的怕了。

    心跳也快了。

    他沒想過，沒想過要要她的命，從來沒有想過要讓她陪著自己走那些經濟的道路。

    他看不得她受半點傷害，所以他認真的說出了那些話。

    可那些話，把她傷得很深。

    他知道，他知道她期待著他們兩個的未來。

    可是她的每一份期待的表情，都是在往他的心上戳刀。

    他也期待，也想，可她那每份期待，都讓他感受到了無能為力和無奈。

    舒半煙哭的更加的厲害。

    她以為，他不會來的。

    她聲音是哭腔“談個戀愛而已，你過來幹什麽？”

    赤著腳出來，腳上微微的被擦破皮。

    疼得厲害，也讓她清醒得厲害。

    可心上的疼，比這個疼，更加疼。

    她是個怕疼的姑娘，可談個戀愛讓她遍體鱗傷，不論是心理上還是身體上。

    那麽這段算得上錯誤的戀愛，帶給她的隻有傷害。

    所以

    陳寒崢看著她，他的眼眶紅紅的，若是仔細聽，他的聲音也有些哽咽“大小姐如果跟我談戀愛這麽痛苦，就不談了，好不好？”

    這話……無疑是一個導火索。

    憑什麽？為什麽？

    怎麽就一句話否定？

    痛苦嗎？

    她不承認！她不！

    “陳寒崢！陳寒崢！陳寒崢！！！”舒半煙抬起眼，眼淚模糊著她整張明媚的臉，每大聲的叫他一次名字就狠狠的打他一下。

    她站起來，衝著他大吼，撕心裂肺的，都破音了“你沒有心！沒有！”

    陳寒崢站起來，心底揪著疼，向來在虐殺場上慵懶又漫不經心的人，此刻很無措，很彷徨。

    他沒見過舒半煙這個樣子。

    傷心、絕望，是的，她的眼睛裏就是絕望。

    明明剛剛認識的時候，小姑娘的眼睛裏麵是一片明媚的。

    千萬無語無從說起，好像千錯萬錯，任何源頭，全都在他身上。

    他罪過，他不該，他不應該出現在她麵前，也不應該認識她。

    這樣，她的生活一帆風順，平平靜靜。

    他的錯，他出現，出生，都是錯。

    他說不出任何的話，嘴裏隻能呢喃著“對不起”三個字。

    舒半煙跌跌撞撞的跑開了。

    他要去扶，此時此刻的她像極了一朵飽經風霜的花，七零八落。

    而他就是那個最大的風霜，是那個罪魁禍首。

    一段不穩定的感情能有多不穩定？

    不穩定到隻一句話，就能讓整段感情炸開。

    或許普通情侶哄一哄，還能回頭。

    可是他們彼此都是拎得清的人。

    他們有回頭路可以走嗎？

    “好、好、好！”舒半煙甩開他的手，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她已經泣不成聲，可還是要指高氣昂的，一口氣的連成一句話“別他媽碰我，不談了，不談了，老娘不談了！”

    舒半煙指著他“你他媽離我遠點兒，滾！滾！！”

    陳寒崢後退著。

    她磕磕盼盼，踉踉蹌蹌的走在馬路。

    像極了醉酒了一夜的失足少女。

    昨天晚上的兩個人有多溫馨，今天早上的兩個人就有多冷心。

    陳寒崢渾身顫抖著，又緊緊的咬著牙關握著拳頭。

    不遠不近的跟在她的身後。

    舒半煙當然能夠感受到男人跟在自己的後邊。

    她走多遠他就跟多遠。

    這個時候了還跟著她幹什麽？

    純屬在戳她的心窩，在往她的心上千刀萬剮。

    她很不想，很不想被他看到自己這樣難看又狼狽的樣子。

    走到路邊，撿起一顆石頭，狠狠的朝他砸過去，她眼眶通紅，有脆弱的冷感“說了讓你別跟著我！”

    石頭不偏不倚的砸在他的臉上。

    她轉身走。

    他邁步跟。

    舒半煙忍無可忍，轉頭看他“陳寒崢，你再跟我一步，我從這裏衝到十字路口，死給你看。”

    －－－－－－題外話－－－－－－

    今天和朋友點燒烤，喝了一瓶rio酒，居然給我喝麻了，整個碼字過程都暈乎乎的［捂臉］

    要不是在家，我都懷疑誰給我下藥了［小說作者的腦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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