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麗春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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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揚州客棧住下一晚。顧焱從一些書生公子口內聽之。麗春院有個叫芸依的清倌兒,清麗絕俗,色藝雙絕,倒不妨去見識一番。

    簡單洗漱,楷了把臉。先在揚州城裏四處閑逛,閑暇之餘吃了早食。又將馬兒與驢子兜售給了伢子,此在揚州若要去金陵,再雇車馬便是。

    念頭剛剛轉定,走上拱橋。忽然聽得後麵來人招呼,轉臉來看是個三十多歲的男子。敝巾舊服,雖是不華麗,然生得腰圓背厚,麵闊口方,更兼劍眉星眼,直鼻權腮倒有幾分氣魄。

    “餘少兄。”

    然而兼這男子開口,卻是文縐縐的與對橋來的人見禮。

    “雨村兄,正要你與我做伴!”那人問道,“可得閑嗎?”

    顧焱站在橋頭,就在兩人身後眺望人工湖景。聽到這兩字,不免眉頭微微皺了下,回憶起來。

    是了,這個點賈雨村因在揚州的。

    “公子爺咱們走吧,不是說要去什麽麗春院?”傅青困惑地看著他,為何公子走到橋頭,又突然不走了。

    顧焱未語,凝視著河麵,耳朵卻聽著兩人交談。

    “正因吃的閑了,打算找處茶吃。”賈雨村輕笑一聲。

    餘少卿笑道“不必吃茶!訪著了一個人,我請你吃酒。”

    “訪著誰了?”賈雨村抬眼問,麵上顯得興興。

    “麗春院的芸依姑娘,今日有花魁賽,她必會出場。若是有雨村兄在,已兄才華。這頭彩香豔必拿下了,名豔雙收。”

    雨村聽了,心裏一動。幾個月前,他剛從林如海家裏辭了西席先生。滿懷大誌,苦求複職門路,又臨林夫人逝世。本欲開口,總不適宜便想著過些日子再拜會。

    “這話說得我又糊塗了,那娘子任誰也總看不上眼。餘兄又怎知她今晚必會出場?”雨村更顯困惑。

    極明白的一筆賬,我算來與你聽。”

    餘少卿笑答,“她今已經十五,兩年拒客。春花娘總要賺銀子的,不該一直白養著她,她又是樓裏的前兩界頭牌,哄著供著。待她也不薄,再不好拒了。”

    到這裏,餘少卿突然問道,“雨村兄家裏幾個小?可曾有香火。”

    賈雨村搖了搖手苦笑,“一妻兩妾,更兼無半女一子。兄誌不再此,哪有心思花在兒女情長。”

    餘少卿深深拜服,見禮道“雨村兄,胸懷大誌。重歸仕途幹番大事業也是遲早的事。”

    “不提,不提。”

    兩人說笑著,並行去了。顧焱轉過身子靠在橋欄上,捏著下巴思了回,瑞鳳眼虛眯了起來。

    如何讓林黛玉晚去賈府幾年?

    還需借賈雨村一用。

    綢繆著,他信步往前走,將折扇打開以紈絝子弟的口吻笑道“雇車,去麗春院見識見識叫芸依的小美人。”

    坐在轎中,他挑起轎簾一角看沿路揚州風貌。

    隨著轎子步入橫街,四周就變得熱鬧起來。放眼望向四周,街道兩旁店鋪林立,小販與來往的百姓在街頭周璿買賣,這些販夫走卒竟是幾乎將這條街占滿。

    無他,隻因這條街便是揚州最豔香的地方。

    青樓帶。

    這裏出沒的富家公子最多,也是出手最豪氣的。佳人在懷,豈能掉麵子,於是這裏時常聚集了各種小吃。賣小東西之類,天不亮就爭先恐後來搶地盤。

    因為這食物鏈,此地潑皮也是不少,收取這些老百姓的攤位銀,保護費之類。

    傅青扶著轎邊走,一路不停絮絮叨叨。

    “公子爺,咱們隻去瞧可不能行動,皇後娘娘……”

    顧焱挑了眉,臉上訕訕地冷笑。

    “能不一直提母後?你到底是我的人?還是別個…”

    “自然是公子的人。”傅青毫不猶豫就答了。

    “那就得了,既如此。我做什麽你就看著,我說什麽,你就應了。不能做的你瞞著,該做的你就要想法子辦實,記下了?”

    再往前走了一段,香味已經很濃烈了。這時正值晌午,周邊青樓的姑娘們才剛起早。也有勤勞的小蜜蜂,早早地濃妝豔抹,站在二樓搔首弄姿,隔著半空伸出絲巾往街上舞,酥酥地喊。

    “大爺,來玩啊…”

    “大爺,奴家癢…”

    嗤~

    聲音酥軟,如同千萬蟲蟻在心裏鑽似的。

    聞著那沁人心腑的淡淡胭脂香,顧焱沒來由地感覺心中一陣莫名的激動。

    抬眼一看,食之無味。

    和王熙鳳比起來,就不說她。連平兒萬分之一也比不上。果然見識了金釵,這些俗粉便有些瞧不上眼了。

    十二釵,才是我的向往…

    如何一個個慢慢將她們收入襠下?

    林黛玉年小,先用緩兵之計、王熙鳳強勢,先使欲擒故縱。

    薛寶釵需要循序漸進…

    一路胡思亂想,隔靴搔癢。顧焱深深自譴,其心可鄙!黛玉還小哩,寶釵也才十歲啊。

    人渣。

    他嘴角輕輕往上一提,“禽獸與禽獸不如怎麽選?”

    轎子突然落停,他起身出來。錢袋子傅青結了銀,便見【麗春院】三字立在眼前。

    先說青樓、隻有上檔次高雅的才能稱作這詞。文人才子,談之風雅,尋找詩感的地兒也便是青樓。

    與煙花巷柳是兩種檔次。

    總而言之就是高級會所,與紅燈區的快餐店差別。

    青樓女子稱妓、煙花巷柳那些貶之娼。

    反正在貴族女子眼中,也無差別,都是身份下賤。

    此時,麗春院門口已經不少公子前往。四五個龜奴在門口暇不應接。

    有一名龜奴瞧見了顧焱兩人,見他生的又高且俊,一身裝扮更顯不俗。兩龜眼滑溜溜轉著,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將他們請入進去。

    “兩位公子爺裏邊請。”

    “你們這兒有什麽吃的,得趣的地方?”

    龜奴一聽這少年公子操著口京腔,方知是外來客,訂是第一次來。於是臉上笑得十分燦爛生輝,一一回答。

    “爺,咱們麗春院是揚州一帶數一數二的青樓。吃食也是最好,最絕。無論是粵菜、川菜、蘇菜、浙菜全都有。都是請的當地有名廚子,包爺吃了就跟在自個兒家一樣。”

    顧焱點點頭,微笑道“哦?如此你說些有什麽好吃的,一會子把特色都來一份。”

    “喲!得…小的一定不馬虎。”龜奴聽了,更是喜得不行,張口就來了一段報菜名,那嘴速不得不佩服。竟也不打舌,這些有名的青樓,酒樓。

    是不是他們,都裝備了這個報菜名的技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