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王狗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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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兒二叔給你訂了門親。”
丫鬟接過王子騰的外衫,他大馬金刀坐在客廳上首。身旁侍立的梁夫人替他揉著肩膀,嘴裏不禁打趣道“好歹也帶張畫像讓鳳丫頭看看合不合意。”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除此就是叔伯為大。這門親事,不會虧了她婦道人家懂什麽?”王子騰冷眸瞥了眼自己的夫人,不想反被梁氏白了眼,推搡他笑話道“我是婦人,我不懂?你在本事還不是婦人肚眼兒裏爬出來的。”
“唔!我不和你扯。”王子騰被嗆的哽語,接不住話。
王熙鳳站在旁邊出了神,一雙瑞鳳眼登時沒了神彩。就像沒有靈魂的好看軀殼站在那裏,平兒連忙揉了揉她的手腕,顯出擔憂的模樣。
“姑娘,老爺問話呢。”
“叔叔決定就好…”她頓了頓,嘴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既然訂了親,我也答應了。往後你們就少單獨見麵,畢竟這樣不合規矩。出嫁前,除了去賈府走動,你就不要出門了,準備待嫁。府裏那架琉璃炕屏也隨上,陪房就將來旺夫妻帶上,有個幫手。”
“我們少見麵?”鳳姐兒愣了愣,不待她出口詢問。
王子騰一麵擺手叮囑道“顧大人…嗯…總之以後進了他的門。要守好婦道,一切以夫為綱。脾氣更是要改一改,免得禍及家族。”
什麽婦道改脾氣,鳳兒是一句也沒聽進去。反而是聽見顧大人三個人,整個人仿佛活了過來,不由得立馬答應道“叔叔說的鳳兒記下了。”
反而是梁氏沉著一張臉,帶著疑惑問“結個親,什麽連累家族那麽嚴重?”
“婦道人家少打聽,成婚就知道了。”王子騰嚴肅說了幾句,又讓梁氏告訴鳳姐兒結婚的事宜。自然少不了洞房該如何?還有小畫本翻看,而王熙鳳的四個丫鬟自然也要進閨房陪著看。
畢竟、鳳姐兒體力不支…
幾個丫鬟就成了備用。
閨房裏,梁氏老道傳授經驗,幾個丫鬟麵紅耳赤,不在話下。
………
西門外的營生開始運作。
因訂購花露水和香水的商人太多,明顯人手就不足。
負責招工人的侍衛,才急著在京城貼告示,在招男女工人一百名。
四殿下的福利好,招工人偏是很挑剔嚴格。身子帶病的不要、賭錢吃酒的不要、再衙門有犯罪記錄的不要、年齡不滿十三高於五十歲的不要、缺胳膊短腿兒也不要。
所以當王狗兒,按營生裏的規矩,站在等待麵試的隊伍裏時候。他心裏十分緊張,生怕輪到他時候已經招滿人手了,或者因為吃酒不要他。
麵試的隊伍一點點往前挪,從上午一直等到中午,終於在營地食堂快要開大鍋飯的時候輪到他。
王狗兒緊張地往前挪動,腳下就像敷了厚厚的水泥,舉辦艱難。他雙手不停在衣擺處來回搓。
“下一個。”
直到坐在凳子上,威風凜凜的侍衛敲了敲擺在空曠處的臨時桌麵。他才笑著一張連,躬身上前道。
“大人,草民叫王狗兒。家裏祖上也曾和王家連過宗,當過官兒。目前住在京城郊外…家裏有個賤妻,有個兩歲兒子~和剛滿月的閨女…”
“誰要你說那麽多廢話了?”麵試“官”兒,抬看也沒看他一眼,不耐煩繼續問。
“喝不喝酒?可有賭錢習慣?在外有沒有欠著債銀。”
王狗兒心下一顫兒,這些哪一條他都占著。不過他如今已經戒了好些日子,打算認真幹點事業出來,於是咬牙道。
“沒有…沒有…草民是良民。”
侍衛狐疑瞥了他一眼,冷冷搖手,“先站邊兒去,一會通知結果。”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大多數不合格。這才把備選名單裏的王狗兒勾了出來。
原因是四殿下讓多照顧家庭裏困難的窮苦人家,侍衛琢磨著。這王狗兒養著兩個小,還有老和婆娘,挺不容易。
所以當聽見報自己名字的時候,王狗兒傻在原地愣了半天。
仿佛一下子撿到了金元寶,嘴巴笑著咧得大大的,渾身都輕飄飄地,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西門外的營生走出來的。
侍衛將一個木製牌子擲到每個新工人懷裏,發話道。
“明兒按時間來報道,找你們所在的部門管事領活。把坊間裏貼的規矩背熟了…”
家裏如今已經揭不開鍋了,丈母娘特意上來照顧孩子。讓家裏又多了一張嘴吃飯,在愁了一個月時間裏。
劉姥姥便讓女婿王狗兒去不遠地的營生坊看看,她幾次經過打聽到要招人,若不是自己的女兒剛生了小孫女,孩子還沒斷奶。
王狗兒媳婦早去了。
得了這樣的好消息,王狗兒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當鋪裏把媳婦新給他做的衣裳當了二十文錢,到米店買一小袋米。
吹著秋風連打了好幾個擺子,王狗兒吸溜著鼻子,反而有種久違的自豪感。
像個當家男人,挑起了全家嚼用。
王狗兒打開門,就聽見媳婦提高音量質問“當家的!你外套呢?你提著什麽東西回來的?”
他驕傲地把米袋子一提,大聲說道“衣裳當了,我買了米!”
“什麽?你當了衣裳買米?你這不知過日子的混賬男人。家裏湊合著吃些野菜餅也能過日子,吃什麽大白米?這衣裳是給你出去找活,穿著體麵的…我怎麽嫁了你喲…”王狗兒家的,擺著手失望的就先哭囔起來,以為自家男人沒被人錄取,發了昏。
將屋裏抱著青兒的劉姥姥,鬧了出來。板兒搖搖晃晃拉著姥姥的衣角,吸允著手指躲在身邊。
“怎麽回事?女婿,你怎麽能把體麵衣裳當了…”
“哭什麽,哭什麽?我被王爺的生意那錄取了,每月一兩銀子三餐都能在那吃。我見工友們還把吃食晚上帶回家,也不管的。等青兒離了你,若是還招人就趕緊去。瞧這架勢那生意火爆的很,肯定不夠人手。”王狗兒拍了拍桌子,將米袋子丟到桌子上。
“走時我詢問了我們頭兒,可以預支最多三個月的工錢。明天我就支出來,你們省著點用,不就好了。”
聽到這話,王狗兒媳婦身子一搖,慢慢止了哭聲“你別哄我?”
“看這是什麽?能哄你。”說著把脖子掛的牌子小心翼翼摘下,仿佛這牌子比玉做的還珍貴。
王狗兒媳婦歡喜地不行,拿在掌心看了又看,拿帕子包起來轉哭為喜道“當家的才給你壓在枕頭下,可要好好幹。”
“我就說姑爺是個能屈能伸的,我這老太婆還指望靠著您養老呢。”劉姥姥黑俊地臉上也笑開了花。
“還不去煮了米,幹的好還能提升…”王狗兒又巴巴說了一堆,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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