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王家就是我大妹妹訂了親。咱們可不就是親戚？”上前拉著顧焱，坐下。秦業不禁有些瞥了一眼他。原來他和寧國府認識。

    身後的秦可卿頓了頓，避開賈珍給秦業說了幾句。便和母親弟弟先行離開，一時賈珍見了，連眼睛也不離，身子不由得站了起來。被顧焱突然拉下來，險些給他拉翻在地。

    “珍哥兒還瞧什麽？人家姑娘能做你女兒了……”顧焱毫不猶豫，略帶譏笑的語氣說出了他的心聲。

    見此，秦業臉色更是不好。起身拱手道“賈將軍，秦業有事先行離開。”

    賈蓉趕緊咳嗽一聲，隨即坐到他身邊笑道“表姨父誤會老爺了，他是替侄兒尋個親事。”

    “珍哥兒大家都是男人，有什麽好丟臉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色眯眯的表情，人香菱將酒壺拿出來。

    賈珍聽了無不歡喜，沒想到這表妹夫也是性情中人。雖說大妹妹沒有嫁給西府那邊挺可惜，但是能巴結上譽親王那邊也不錯。

    顧大人年輕有為，將來少不得掙個爵，潛力還是有的。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表妹夫說的對，來大哥哥敬你一杯。”讓賈蓉倒酒，陪著顧焱喝了幾杯下肚。這才露出真麵目有，曬笑道。

    “咱們也算一家人，水泥是譽親王給朝廷的營生，但哥哥知道。這是表妹夫你弄出來的寶貝，不如跟哥哥一起發筆大財？”

    顧焱邊聽他說，邊用手端著葫蘆敲打在桌麵，半響突然冷齒道“珍哥兒，私自超額販賣水泥可是犯法的。”

    賈珍撚著須，毫不在意，“有兄弟你在宮裏走動，這事算什麽？還有秦家，要不了多久……”露出狡猾的笑容，朝顧焱擠擠眼。

    “啪！”

    顧焱還不客氣猛拍桌子，將父子倆嚇了一個抖擻。

    “賈珍，這門親事我看你們還是不要妄想了。既是寧國府長孫，那就給蓉小子找個相配，說實話他們家女兒配……”

    賈珍忙接話，“大哥哥知道他們家女兒配不上寧國府。”

    “我說你們家配不上秦姑娘。”

    賈珍登時就惱了，怒形於色也沒有剛才的客氣，唇齒相鬥道“顧兄弟這話什麽意思？寧國府好歹也是國公之後，堂堂三等威烈將軍的嫡子配不上小官之女？實話說了，咱家也不需要多大門戶，就是要給蓉小子找個絕色的。”

    賈蓉見兩人似有爭吵意思，忙拉架賠笑道“父親，表姨父有話好好話，日後大家都是親戚。”

    “誰是你表姨父？誰又是你表妹夫？你們寧國府配嗎？”

    好哇！賈珍也不知道無緣無故地，顧焱這小子怎麽態度大變。他轉了轉狹長的眼睛，終於明白過來。

    “我當為什麽？難不成你也瞧上人家，要跟我們寧國府爭，你可是要娶大妹妹的，哼……”

    “那又如何？我還就是瞧上了，不但鳳姐要娶，秦家姑娘我也惦記上了。”

    “你！”賈珍氣的臉都成了豬肝色，甩手起身，猛地拍了拍桌麵不服輸道“別仗著你靠了譽王，娶了王家女兒，就把寧榮兩府不放在眼裏，當真要和我們做對，好好的親家不做，非要成冤家？”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隻要你們打消娶秦可卿，孤還可以考慮多陪你玩玩。

    賈珍氣惱的瞪著他，賈蓉去扶反被抬手一把掌打了個懵圈。

    顧焱還怕他不信，故意強調一句，“以後可別亂攀親戚，你還不配。”

    轉身帶著香菱，傅青離開。

    笑話，自己還能讓秦可卿當著自己的麵落入你們父子的魔爪？

    賈珍衝著他背影啐道“咱們就看看，秦家女兒到底進誰家的門。”

    ……

    秦家夜間擺飯時，秦業將賈珍父子求親的事情說了，問女兒的意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秦可卿紅著臉自然不好說什麽，隻一切憑父親做主。

    他搖搖頭歎氣道“寧國府的名聲，爹爹在京中早有所聞，貴族子弟哪些沒點惡習。但是他們家不一樣，你性情溫柔，爹不想你糊裏糊塗嫁，就怕賈家仗勢欺人，到時候逼迫咱們。”

    “爹爹和母親一把年紀，弟弟年幼。若實在到了此步，女兒不想連累父親，還不如嫁了求個萬事如意。”

    “哎！”

    ……

    可卿閨房

    瑞珠見秦可卿神情淡淡，憂愁望著銅鏡裏出神。替她摘去發髻上的珠釵，小聲道“姑娘，也許外麵胡傳的，寧國府的小爺今兒我瞧了一眼，生的也不錯，人也靦腆。沒準是好姻緣也說不一定哩。”

    寶珠卻也不樂意，將今天求的上上簽刻意重重放在可卿梳妝台前，撅嘴道“我還是覺得顧大人更英俊瀟灑，寧國府的公子唯唯諾諾的，一看就不像個男人，將來姑娘受欺負，我看他成縮成王八。”

    可卿啐道“你們盡在我身邊嚼舌根子，我正悶氣呢。”

    寶珠插嘴道“姑娘一個人生什麽悶氣哩？能讓寧國府公子看上，才說明姑娘美若天仙，別人羨慕不來。”

    “呸！還拿這事取笑我。”可卿羞惱，擰了擰寶珠的臉，“幸而是在家裏，若在外麵說這起子話，我幹脆去剃頭當尼姑罷了，還要不要臉了？”

    “好姑娘饒命，不說寧國府公子了，說顧大人……”寶珠大大咧咧，就直覺還是顧大人好一點。

    “呀！你還說。”可卿羞的滿麵通紅，環抱住小丫頭，一邊嬌嗔道“瑞珠，你快來撕了她的嘴，叫她還臊不臊我了。”

    一時見瑞珠來了，寶珠趕緊搖著雙手求饒道“好姑娘，寶珠不敢了……不敢了，再說人家顧大人好像訂親了，我就是開開玩笑嘛。”

    可卿小聲道“是呀，他已經訂親了。”將琉璃珠釵，裝進盒子裏遞給瑞珠，“將它收起來吧。”

    “姑娘看上這支珠釵很久，味為什麽不戴了？”瑞珠愣了愣，轉身將盒子藏在床下。

    三人又在屋子裏打鬧一會，方熄燈睡下。

    譽王府

    “殿下和寧國府翻臉，明兒我們不去榮國府？”傅青站在門口，雙手抱著佩刀。

    顧焱躺在床上，享受香菱的捶背。手裏拿著糕點吃了幾口，揚聲道“孤和寧國府翻臉，跟榮國府什麽事兒？孤想和誰翻臉就和誰翻臉，想走哪兒就去哪，明兒不但要去榮國府，還要去家珍那坐坐。”

    ……

    “行了，回去侍衛院歇吧，孤要就寢了。”

    用腳勾住被子一蒙頭，兩人登時裹纏在錦被裏。

    “哎呀，王爺……”

    “你這笨丫頭老是不會騎馬，每次帶你出門很不方便哩，來上身。”

    “王爺……不行。”

    “什麽不行，孤教你騎馬。”

    “坐穩了，上坡要夾緊抓穩免得被拱出去，下坡緩慢一些身子隨著節奏掌握平衡，孤開始了…”顧焱猛地帶動香菱跑了起來，並且很有耐心教導香菱這丫頭。

    “王爺、為什麽一直上坡？香菱不行了…嚶，要散架了。”

    “哪有那麽容易，快了！在跑三圈。”顧焱喘著粗氣，這教一個新手就是累人，不過很快樂。

    他嘿嘿笑了兩聲，樂不思蜀。

    夜裏，偌大的寢殿外噤若寒蟬。守夜的幾個侍衛，憋紅了臉，隻聽聞裏間傳來粗細交錯的喘聲，伴隨著床板，“嘎吱”，“嘎吱”……悠悠蕩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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