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莫問今朝 第三十七章 神秘強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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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螢火之光。”千鈞一發之際,一直靜立在旁的亂羽突然一步踏出。
隨著一聲冷哼,那支金羽利箭就如臣子見到君王一般猛然停住,在荊老爺子三尺之外懸浮不動,隱有瑟瑟發抖之感。
“多謝落日侯出手。”荊老爺子一邊伸手將利箭撥開,一邊向亂羽致謝,臉上不見絲毫驚慌,似乎眼前這一幕早已在他的預料之中。
“嗬嗬,荊老爺子不必急著說謝。”亂羽卻輕笑一聲,側身避過這一禮,讓人捉摸不透他心中所想:“本座的來意您應該很清楚,今日文安侯府是存是覆,就在您一念之間,還望荊老爺子三思。”
“亂羽!不要再妄想了!落日碎片是王朝重寶,即便文安侯也沒有私自處置的權利!”荊伯賢還未回應,應龍侯段不悔先聲大喝:“若你現在悔悟,段某念你往日之功可以任你離去,切莫自誤!”
“哈哈哈哈,好一個王朝重寶,也不知翎羽山莊那些老不死聽了會作何感想!”亂羽長笑一聲,再不廢話,左手虛做握弓之狀,右手輕撫虛無弓弦,銳利鋒芒化成實質,將段不悔牢牢鎖定。
麵對同為矆睒境的應龍侯段不悔,亂羽並未立即將神箭激發。就見一對巨大的金色羽翼自他脊後爆展,煽起滔天風雲。
此時的演武場突然被一片黑暗籠罩,天空中不見日月,亂羽身後的雙翼再次輕輕一振,徑直出現在了萬丈高空。
“角、亢、氐、房、心、尾、箕,蒼龍東歸,七宿凝神。”亂羽眼中異芒驚起,麵上卻無悲無喜,七顆耀眼星辰在黑幕般的天空中詭異浮現,各自落下一道白芒於他的眉心,匯聚成一道玄奧符紋,令他宛如一尊高高在上的神靈。
“執迷不悟!”段不悔知道今日無法善了,隻得衝天而起,矆睒境尊者的磅礴靈力盡數爆發。
“吼!!”巨吼自蒼穹傳來,一條背負雙翼的千丈應龍撕破黑暗,直衝而下,將段不悔負於脊背。
半空中,亂羽指間輕捏的神箭終於蘇醒,又是三顆星辰開始閃爍。
“北極,勾陳,天理。”亂羽輕念靈訣,三顆星辰直接投影而下,化作三枚耀眼的白色光點環繞箭身。弓弦發出一聲長嘯,絲毫不下於應龍怒吟,神箭如流光般直指迎麵而來的段不悔,將沿途所過的一切盡數解構,留下一道虛無的黑色裂隙。
應龍巨大的頭顱一偏,將這一箭夜狼讓過,卻不想流光突然停頓,片刻後逆勢倒轉,狠狠撞擊在它的身軀之上。應龍立時痛吼,不下於雷音境神兵的龍麟竟被輕鬆撕碎,露出一個巨大的血洞。
但段不悔絲毫不受影響,單腳重踏在應龍脊背之上。應龍再次長吟,帶著他向上猛衝一段後立即爆散而開,化成一團濃厚靈霧湧入段不悔的體內。
“焰獄,暴虎馮河!”燃燒著熊熊火焰的赤色巨刃橫空一斬,黑暗破碎,星辰泯滅,地水風火歸入虛無,四象萬物失衡散盡,這一刀直要將這片天地化入原始最初。
與此同時,地麵上的人群被這場大戰的餘威波及,正四散而逃,演武場上的比鬥也早已停止。荊家修士一邊維持秩序,一邊凝神警戒,似在防備著什麽。
“疾電你敢!”眼見著一點依稀的黑暗在荊老爺子身邊出現,荊家家主荊風源大驚失色。
這一點黑暗自細不可見到覆壓千丈隻用了不過半息時間,無數哭嚎嘶吼的冤魂在其中遊蕩,將荊家演武場化為了一片幽冥地獄。而在那最初的中心,黑暗的起始,一道幽深的紫芒悄然浮現。
“十步一殺?!”荊風源想要前去救援,卻被三道強大的冤魂糾纏,不得前進絲毫。他眼見著那紫芒露出完整的身形,瞳孔一縮。此物與白蛇尊者手中的仙·十步一殺形無二致,卻滿是森冷冰寒的暗紫煞氣,赫然是二代九天神兵中的另一柄,魔·十步一殺。
“荊老爺子,在西陵城待得煩悶,不如隨我往九黎一覽?”疾電冰冷的麵龐上扯出一個古怪的微笑,手中的十步一殺卻毫不猶豫地抹向荊伯賢喉頭。
“疾電,你真當老朽隻是個文弱書生不成!”荊伯賢厲聲怒喝,傴僂的脊背倏忽直挺,一尊怒目金剛自他身後顯化。
時至如今,眾人才終於回想起來,這位白發蒼蒼的百歲老者,同樣也是一個雷音境尊者!
“霸體明王荊伯賢……原來早已突破了矆睒境,怪不得如此鎮定。”疾電手中的神匕與荊伯賢肉掌相觸,竟被震退數十丈。不過他並未著惱,嘴角再次勾起,影遁於虛空之中。
荊伯賢與身後的金剛合二為一,身形暴漲數倍,與再次突襲的疾電戰在一處。但場中的情勢很快又生異變,老爺子也終於明白了疾電笑中的意味。
數十個身形隱匿於黑色鬥篷中的修士突然現身,也不知他們是如何潛入的西陵城,竟從荊家正門方向殺來。荊家三個雲紋黑袍的月榜強者帶領其餘弟子想要阻擋,卻被轉瞬擊潰。
“他們的目標是風兒!小心!”荊伯賢被疾電死死糾纏,隻能驚呼示警。那數十黑衣刺客宛如一把利刃,直插演武場腹地,目標直指荊家第三代長子荊風。
“叛黨敢爾!”荊風源與荊山兩個半步雷音境終於擺脫了冤魂糾纏,想要趕去支援,但那一群黑衣刺客中突然分出一人,手提巨戟,將他們倆盡數攔住。
“又是雷音境?!”可萬萬沒想到,兩個半步雷音竟被這持戟的神秘強者一擊即潰,令所有人霎時愣住。幸好荊風源,荊山父子皆是出自天機營,護國神盾之術防禦力驚人,而這持戟強者又似乎未盡全力,才能撐住一時半刻。
而另一邊,出仕朝堂,修為孱弱的荊風則沒有這麽好運。身邊護衛在黑衣刺客的衝擊下不斷潰敗,儼然已是落入絕境。
“唉,畢竟是名義上的大伯,還是得救上一救。”陳天遠此前忙著將幾個熟人帶至安全之地,並未參與此戰,此時他見荊風危在旦夕,輕歎一聲,終於忍不住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