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民眾會怨聲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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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開始設計八道河大橋時,幾個朋友還有過爭執。

    到底是是建鋼橋好,還是建鋼筋混凝土橋好。

    鋼橋就是以鋼材作為主要建橋材料的橋,鋼筋混凝土橋則是以鋼筋混凝土作為主要建橋材料的橋。

    這兩種橋不能混為一談,它們各有特色,各具風采。

    按道理說,鋼橋比鋼筋混凝土橋更早的出現在世界上,所以嘛,先在八道河上建一座鋼橋也許比較合理。

    但是,這是一種設計較為嚴謹的橋,它的建設要求很多。

    朋友們討論後發現建鋼橋對他們來說有四個難度。

    第一,要考慮鋼橋的強度和剛度……八道工業區已經能出產這個世界最好的鋼了,但是達到架構鋼橋的強度和剛度,百噸內能保證,幾千噸以上就不敢說了。

    第二,鋼橋的施工不能混合,要分層次地按單元施工,極大的拖延了工期。

    第三,為了保證鋼橋能夠經受長時間的風吹雨淋,要考慮未來鋼橋的養護問題,而且隻能越來越麻煩。

    第四,雖然鋼橋的強度大,但它抗腐蝕性較弱,所以不僅要細心選材,還需要經常檢查和維修,費用較高。

    這簡直是撿了個孩子來養……

    當然,鋼橋的優點也明顯,與鋼筋混凝土橋相比,鋼橋能降低自身梁高和減少自身重量,適合修建大跨度的橋梁。

    但是八道河大橋並不需要大跨度,中小跨度就能搞定!

    鋼筋混凝土預件受拉性差,但是它抗壓性強大啊,我們可以像搭積木那樣幹!

    人類曆史上第一座鋼筋混凝土橋就這樣開工了……事實上,幾個朋友們也是第一次這樣建橋,不到二百米的河麵,他們設計了八個橋墩。

    他們這是在綜合考慮所有問題後,經過建模和互相論證,能找到的最安全的方案。

    這座橋在幾十年後倍受一些建築師的嘲笑,不過幾個朋友都聽不到了。

    在開建的過程中,幾個朋友不得不輪班圍著工地轉,有時候還得一起活忙,大家都沒有經驗,隻能互相配合著來。

    乘坐渡船過河的人對這橋期望極高,每當路過工地,那船上的人就都伸著脖子觀看,還議論紛紛……工地邊的巨型宣傳板上畫著八道河大橋的展示圖,那大橋中間可通火車,兩邊分別是單向兩車道,供兩輛四輪馬車並行。

    兩邊的人行道上還畫著幾個花枝招展的小娘子。

    宋子強喜歡被人圍觀,這一天他忽然想起一句詩來:一橋飛架南北……但是下句是什麽來著?!

    吳大鵬心裏說我知道但就是不告訴你,你不是認為埋頭拉車比抬頭看道更有用嘛,那你就別玩文藝,想著幹活兒吧。

    宋子強搖頭晃腦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來,隻能作罷,重新去看工程報表。

    廖瑩中渡過八道河後,在火車站的售票大廳裏買了車票,不貴的,到終點站七道河站才三百文錢。

    廖瑩中喜歡流求島上的秩序,隻要人多需要排隊的地方,民眾就一定會排隊。

    秩序井然啊,人人循規蹈矩……方得天下和諧呀!

    但是,他實在是不喜歡每次排隊時總有穿著製服的巡警在周圍逡巡,他們一邊盯著排隊者,一邊擺弄著手中的杜仲橡膠棍,似乎總想把誰拖出來暴打一頓!

    他知道流求島上有個什麽公共秩序法……

    何必如此?!

    應以德服人……不應以法服人。

    以大義之言喻之,以聖人之行導之,終使其從善如流。

    他排隊上了火車後,尋了個靠車窗的位置坐好……他非常厭惡地看著車外正在逡巡的巡警,哪裏人多,他們出現在哪裏!

    他對麵是一個與他年紀相仿的男人,大家的裝扮差不多。

    那人衝他拱了拱手,問道:“對麵的朋友是剛從大宋來的吧?”

    “正是,到此地不過三日……”

    廖瑩中回了禮。

    “你那皮箱不可以放置在你旁邊的座位上……你看頭上有架子,須放置在那裏才對,若不然,一會兒有車員巡視,必斥責於你。”

    廖瑩中連忙起身舉了皮箱放好……連個皮箱子他們都要規定放置在哪裏才……苛法吝律,必使民眾怨聲載道!

    那人看著窗外的巡警說:“兄台有所不知,先前之時,巡警比現在多了一倍有餘,幾乎天天有人違法……現在嘛,幾天也見不到一起。

    我們的國王有言:‘倉稟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這都隻是前提之一,隻有全體人員都學會了遵守規矩後,一切道德才會回歸……’”

    廖瑩中淡淡的一笑,說:“聖人之言當然不可斷章取義……若是一概靠苛法嚴刑來張舉,不怕民眾怨聲載道?!”

    那人說:“開始之時,我也不適,稍有怨言……後來,我發現人人都要遵守,於是就慢慢適應了,方才感覺不到那巡警的存在,已經視之無物了,嗬嗬。”

    廖瑩中點點頭,一時無語。

    車窗外是無窮無盡的農田,一塊塊莊稼不同,顏色不同,它們飛快地從廖瑩中的眼前掠過。

    唯有那道路上的電報線一直陪同火車延綿著……

    那人又道:“人人都知道那電報線是銅線,割下來便可以賣出錢鈔……大宋規定割線者死刑,卻仍有人割取;我聯邦帝國隻規定割線者三年勞役,卻幾無犯者,為何?

    巡警裏有一種狗子,叫警犬,以之索犯者,無不歸案,故無人再敢犯!

    而大宋嘛,聽說常常索取不到犯者,故常有人敢於以身試法……由此可見,法不在於嚴苛,而在於執行與否罷了,嗬嗬。”

    廖瑩中沒有想到,竟然還有人用這種事情來比較!

    他低頭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到要如何反駁。

    此時,火車拐下單行線,進了第一站。

    剛剛停好後,廖瑩中便聽到有火車鳴叫三聲,從對麵的車窗看去,隻見又一輛火車開過去!

    真懸啊,若是停靠晚了,必然會撞到一起!

    那個人又嗬嗬笑了,說:“不會相撞的,兩列火車都有自己的行車時間和速度,又有鐵軌電報互相通告,所以不必擔心。”

    廖瑩中忽然有些明白這裏的法律規定為何有些嚴苛了……

    PS:感謝澳洲書友老吳的打賞。(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