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幕:暗夜潛行者(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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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你一個人的話,真的可以嗎?”出發的那一刻,樓鐫不放心地問道。
“怎麽可以對自己的手下不放心呢?樓鐫大人!”蘭霜撅著嘴巴,看起來有些不悅。
在石柱遍布的防守王座長廊,黎明未至的夜色下,是兩人被月光爬滿的身影。
蟲鳴聲跟心跳的韻律差不多,它們甚至漸漸共鳴,直到玉盤再次被天空卷過的雲層遮蔽,一切才重新歸於平靜。
“沒有不相信,隻是擔心。知道嗎?擔心自己的夥伴。”樓鐫靠在牆壁下,隻是話到了嘴邊,卻又沒有完全說完。
他不想表達太多,但他同樣也不希望自己的部下感受不到這份真切的友誼。
“我的第二個能力,暗夜潛行者,可以將自己影子的量轉變成帶有功能性的枷鎖,隻要找準的時機合適,我想要解決對方的話,還是很輕鬆的。”
蘭霜的腳跟點了點石板,她沒有回過頭,在如此關鍵的離別時刻,雙方其實都要避免不必要的眼神交流。
“如果影子被掙脫了呢?其實我知道,這能力不是百分百可靠的。雖然攔截補給線是目前來說最關鍵的決策,但是,你也要想想那個家夥,那個頭上纏繞著繃帶的家夥,肯定也會加強對這趟列車的戒備的。你隻有一個人,你的能力的量又是有限的,你真的能夠自己一個人搞定一切嗎?”樓鐫問道。
這不像是責備,而是對部下魯莽行為的勸說。
花前月下的景象可真美好呀,那如波光的月色打在防禦王座的大理石台階上,就好像結滿了冬日下的冰霜,亮堂堂的。
蘭霜抬起了頭,默默地眺望,輕輕地呼吸後就好像卸下了一些無法明白的重擔。
她當然知道樓鐫大人的意思。可如果這個時候,這樣關鍵的時候,沒有人願意站出來的話,那麽以後爆發的戰鬥就會麵臨著無法抵擋的地步了,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再去惋惜,再去悔恨,在擦了擦爬滿血痕的臉龐後,對著屍橫遍野的戰爭呐喊道:“如果當時,我們能夠攔截下補給線的話,我們就不會被逼到這樣的地步了。”
是吧。蘭霜心裏偷偷地這樣想。
現在,整個防守王座沒有人可以執行這樣的任務,除了自己,而且如果帶上的兵力足夠多的話,那麽樓鐫在正麵戰場的應援就會大量的減少。
這不是她所期望的,她隻是在這次戰爭中最為薄弱的一環,那關鍵的一環才是絕不允許出錯的存在。
他跟自己不一樣,他要保護的人比此刻夜空中閃爍的星光還要多。
為了不在這樣糾結下去,蘭霜選擇了轉移話題;“怎麽樣,想到了嗎?我們已經厭倦了叫他小王子了。”
她大膽地邁開了一步。
“名字什麽的,壓根就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我很忙,我壓根沒有辦法考慮那一個層麵的事情。”樓鐫停頓了幾秒,接著說道,“再說,沒有名字對生活其實沒啥多大的影響的,他自己跟自己玩得很開心。”
“真是個糟糕的父親。”
蘭霜又邁開了一步。她打算就這樣逃離眼下如此浪漫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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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去到另外一個地方。當然,這樣的舉措依然無法瞞得了樓鐫的,他也不打算在深究了,在背部離開冰冷石柱的那一刻淡淡地說道:“別有那種念頭,我的孩子一直記得統籌官是一個美麗的姑娘。他還會想再次見到你的。一切就拜托了。”
原本堅毅的心猛然間被戳傷了一下。
她不打算攜帶自己的部下就是因為,如果任務到了生死攸關的地步,那麽她是做了最壞的打算的。
但眼下,她的王已經識破了,用了孩童的口吻懇求了她,允許她失敗的同時,也希望她活著回來。
沉默半響後,蘭霜帶著滿心的感恩,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
北莽坡。
妮可爾帶著邪魅的笑等著眼前的兩隻老鼠。它們互相攙扶著,著實令人有些動情。
按照總司令的預測,戰爭大概率會在補給線快要抵達的時候爆發。
從對方如此單薄的陣容就可以看得出來,戰鬥進行到現在,它們絲毫沒有任何看到希望的麵部表情變化,這從側麵反應了,他們眼下的情況到底有多糟糕。
妮可爾跟一般的未人不同,她擁有著機敏的嗅覺,擁有著冷靜的判斷,她看過太多大場麵了,就算最接近勝利,那麽她也會按照最為集中精力的狀態撕碎敵人的。
“那麽這場戰鬥說到底其實是你們樓蘭走向滅亡的一個縮影吧,我會為你們準備上最華麗的死法的。”
第二次抽出的女劍阿芙洛蒂忒呈現出最為鋒利的模樣。
有時候劍就完成可以視為主人身體的一部分的,鐫刻在劍身上的優美劍銘,就好像讓被劍意壓迫的對手欣賞到了少女阿芙洛狄忒躍出水麵的身影,那赤裸的腳踝踩踏在片片漣漪的荷葉之上,修長而豐盈的身軀,在舞動下婀娜而端莊。風神齊菲爾吹著和煦的微風緩緩的把她送到了岸邊;粉紅、白色的玫瑰花在她的身邊飄落,果樹之神波摩娜早已為她準備好了紅色的新裝;碧綠平靜的海洋,蔚藍遼闊的天空渲染了這美好、祥和的氣氛,一個美的和創造美的生命誕生了!
點亮的波導將如此高雅的武器以一種開辟天地的形態呈現。
隻是眼睛盯著對方的劍意,就感受到了長虹貫日般的颯爽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