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好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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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累死人了。”

    湊華躺在床上,手臂掩麵,口中喃喃著。

    “加入a年級麽,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吧。”湊華想到。“不過,好像也有人說過,要讓自己的校園生活變得充實一些。”

    他翻了個身,右手拿過床頭的枕頭,放到自己的頭下枕著。

    “咚咚——”

    房門被人叩響,湊華有氣無力地喊道“誰?有事快說,沒事快走。”

    “華,你也應該起來了吧。”聽聲音便知道,門外的人是湊裏。

    “不要一回來就呆在房間裏麵呐,我已經說過了吧,等一下有客人來,你還是要作為湊家長子出來露個麵比較好吧。”

    “我知道了。”湊華說著,雙手撐著床,緩緩爬了起來,雙眼半睜,頭發惺忪。他站起身來,慢步走到了一旁的落地鏡旁邊,打理著自己的衣著,梳理著自己的頭發,目光無意當中落到了一邊的照片上。

    “靈軒……你到底是誰……”湊華思考著,隨後取下了相片,隨手放到了一旁的抽屜當中。

    “華,記得換一下你的衣服,在家裏就不要穿校服了。”

    “是,一切聽你的。”湊華隨口回應著,從一旁的衣架上取下了一件白色襯衫,然後披上了一件黑色外套,換上了一條淡藍色牛仔褲,順手戴上了自己的帽子。

    “客人呐,還真是一個麻煩的存在。”湊華把換下來的衣服隨意扔到了床上,慢步走到了房門前,剛打算打開,湊裏已經擅自打開了門。

    湊裏站在門外,身穿黑色長裙禮服,肩膀半露,手臂綁著一條黑色絲帶,上帶有深紅色花紋,更顯氣質,還突出了她原本就雪白的肌膚——雖然和湊裏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關係,但是湊華還是感慨湊裏的外表過於完美。

    “怎麽了嗎?”湊裏雙手輕輕撚起裙尾,微微抬起,衝他一笑,姿態萬千。

    “不這又不是什麽盛大的宴會,隻不過是來了幾個客人而已,沒有必要穿得這麽隆重吧。”湊華平和地說道,雙手略有不自然地背在身後。

    “有嗎?我覺得還好哎。”湊裏說著,又用不滿的目光盯著湊華,說道“我倒是覺得你的打扮也太隨意了吧,隻是換了一件外套,還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真是的。”

    “我又不是做客的那一方,幹什麽在乎這麽多,而且說了,他們隻是來吃飯而已。”

    “嗯?”湊裏上前一步,用右手輕輕敲了一下湊華的額頭,稍稍發怒似的說道“我不是和你說了很多次了嗎?你要在乎一下人際交往的事情,以後步入了社會,這是你要經常處理的,尤其是成為了家裏的……”

    “行行行,我知道了,我會換一身的。”湊華簡單的幾句話以後打發了湊裏,轉身想走,卻被湊裏一把抓住了手臂。

    “姐,你還有什麽事嗎?”

    “當然有。”湊裏笑道“讓我來給你挑衣服吧。”

    ……

    “母親。”湊裏攙扶著母親,來到了院子裏。管家陪同在一旁。

    “母親,您也不用親自出來吧,交給我和湊華就好了。”

    “沒事,人老了,活動活動也好。”她說著,雙手撐著拐杖,半躬著背,望著大門。

    湊裏見狀,也不再說些什麽,回頭看了一眼管家,示意讓他退下。管家點了點頭,半鞠了一躬,然後轉身慢步離開,回屋裏處理其他的事情。

    他來到屋前,屋門正好被打開,湊華從當中走了出來,和他撞了個正著。

    “少爺,晚上好。”

    “你好。”湊華說著,注意到了管家正在上下打量著自己,便開口問道“你有什麽事嗎?”

    “不,沒什麽,隻是老仆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少爺這麽悉心打扮了,上一次見,還是在幾年以前吧。”

    “有這麽久了嗎?”湊華笑道,又看了下自己的衣著——淡藍色的西裝,配上純白色長褲,稍稍把頭發拉直了一些,出來之前還特意洗了一把臉。

    “我穿成這樣還合適嗎?”

    “當然,少爺穿什麽都很好看,應該說,這才是少爺應該有的樣子。”他平和的說著,但是目光中充滿了欣喜。

    管家是從小看著他和湊裏長大的,不用多說,湊華對他還是有一些感情的,而且他並不像其他人那般掐媚,在這一方麵,他一向是實話實說,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謝謝,你去忙你的吧。”

    “是。”管家鞠了一躬,然後繞過了湊華,回到了屋內。

    湊華慢步走到了母親的身邊,向她問好。

    母親轉過頭來,看著眼前這個比她還高半個頭的孩子,朝他笑了笑。

    “華兒,你來了。”

    “嗯。”湊華點了點頭,張開了口,卻又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隻是勉強擠出了笑容,而後雙手背在身後,望向院門,沒有注意到一直看著他的湊裏。

    不知道過了多久,湊華隻是感覺到身後的房屋發出的光芒愈發明亮,地麵上三人的影子也越拖越長,延伸至遠方。

    “湊華。”湊裏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詢問道“你知道今天來的人是誰嗎?”

    “我怎麽會知道。”湊華說道“事先說明,我可是回來以後才知道有這回事的,連你都不清楚,我怎麽會清楚呢?”

    “來的人,可是稀客呢。”母親笑道“是你們父親多年的好友,他今天可是特意抽出時間來拜訪的。”

    “就那種人還會有好友……”湊華心想“為什麽從來沒有聽過他說過這回事?也是,畢竟和他在一起的時間也就這麽久,而且和他的關係也就那樣,我又怎麽會知道呢。”

    正想著,湊華注意到了遠處閃來的一束強光,不久,他便聽到了車聲,停在了庭院外。

    稍後,湊華聽到了一陣雜亂無章的腳步聲,但是湊華還是可以知道,差不多是三個人的樣子,正在朝這個方向過來。

    站在庭院外的兩個女仆打開了院門,果然,三個人在黑暗當中走了進來,在燈光的照射下,湊華才看到了他的長相。

    “打扮的也很普通呢。”湊華不禁這麽想“早知道我也不穿成這個樣子了。”湊華看著男人,努力回想著關於他的一切,最後他可以斷定,自己根本沒有見過他。

    男子來到了他們的麵前,身旁站著一位三十多歲的女人,高貴端莊,不用說,是他的內人,在二人身後,應該是他們的孩子,年幼怕生,而湊華也沒有看清楚對方的長相。

    “晚上好,湊夫人。”男人左手背在身後,右手自然搭在了左肩上,向她鞠了一躬。雖然身著隨便,但是還是散發出了一種貴族的氣質。

    “晚上好,郭列伯爵。”母親回應道“郭夫人,貴安呐。”

    “謝謝。”女人微笑著點了點頭。

    湊華對於這一幕早已經是習慣了,畢竟成年人之間的對話,也無非就是這樣罷了,但是他對於郭列這個名字不知道為什麽感覺有些熟悉。

    “郭列……伯爵。”湊華又上下打量著對方,不是嘲諷,湊華是根本就無法從男人的身上看到伯爵應該有的樣子,可能還是這個打扮的原因。不看他身旁的人,根本就難以想象麵前這個人是貴族。

    郭列說完,看向湊華和湊裏,笑道“那個老古董的兩個孩子已經這麽大了啊,上次見,還是十幾年前吧。”

    “老古董……”湊華低著頭,半捂著嘴,根本藏不住他的笑容。

    “這個男孩是……湊華吧,女孩是湊裏。”

    “嗯。”湊華下意識點了點頭回應。

    郭列走上前,拍了拍湊華的肩膀,笑道“哎呀,真是和那個家夥長得一模一樣,隻是比他年輕的時候還帥些呢。不過,氣質方麵倒是沒有什麽相似的呢。”

    “謝謝。”湊華說著,身體往一旁挪了一些,畢竟他不太喜歡陌生人碰他。

    “湊華……”正在這個時候,湊華聽到了郭夫人身後傳來的輕聲言語,循聲看去,一個小女孩探出了一個頭,用那雙烏黑的眼睛看著湊華。

    湊華看著她,竟然感覺有些麵熟,但是一時間想不起來。

    女孩扯了扯郭列的衣袖,示意他蹲下來,郭列回過身,側著頭,她便在他的耳邊低語著什麽。

    “這樣呐。”郭列起身,微笑似的點了點頭,摸了摸女孩的秀發,而後站了起來,拉著女孩走到了湊華的麵前,湊華看著女孩畏畏縮縮的樣子,好生熟悉。

    “對了,她好像是……”

    “多謝你了。”郭列向湊華深深鞠了一躬,說道“前些天,若不是你出手相助,還不知道她會不會發生什麽不測,真的,多謝了。”

    “這個世界還真是小呢。”湊華不禁這麽想到,又說道“不,作為青龍後人,這隻是舉手之勞而已。”

    “但對於我們來說,是意義重大的。”郭列上前,握住了湊華的手,說道“真是年輕有為啊,來,今天你的父親不在,你就代替你的父親,來陪我好好聊聊吧。”

    “等下……”湊華話未說完,便被郭列拉著,一直向屋裏走去。

    “到底,是怎麽了?”湊裏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是看向一旁的郭夫人和女孩,輕聲說道“那麽,二位也請吧。”

    “多謝。”

    說著,四人一同向屋內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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