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天接著道：“不知道是缺少了哪種物質，破碎的宇宙裏就再也沒有誕生出永生境。”

    陳詩史不解，“既然永生境是永生不死的，那為什麽那些神明消失了？”

    “不知道，不過我根據他的活動的足跡，推測他們應該是離開這個宇宙，去尋找其他的星球去了。”

    陳詩史又問，“你能活那麽久，應該也是永生境啊。”

    “我已經時日無多了，包括黑魔神也是如此。”

    “連你都沒有辦法，又如何能讓我突破永生境？”

    “經過無數次失敗，我懷疑不能突破永生境是因為缺少足夠的不死物質。”

    “不死物質是什麽？”

    “我也不知道，這隻是我的推測而已。我觀察過無數個元神，無論是人族還是其他種族，發現元神之中有一種奇異的物質，而這種物質存在的多寡關係到存活的長短。

    但是這種物質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減少，即使是至尊境也一樣，隻不過我們衰減的速度相對比較慢而已。”

    “那你再把這些不死物質吸收不久行了？”

    “不行，從突破境界那一刻開始，這些物質已經固定，隻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減少。

    所以我經過苦思冥想，做出一個假設。如果有一具沒有任何漏洞的身體，承載元神，那不死物質是不是就不會流失了？”

    陳詩史疑惑，“可是真的有不漏的身體嗎，就算天都有漏洞，更何況是人？”

    霸天微微笑了笑，“凡事都要去做了才能得出結論，不做就永遠沒有可能。”

    陳詩史讚同，“那我的這具至尊之軀也是你故意培養出來的試驗品？”

    霸天點頭，“不錯，用天地之氣，萬靈之精，再取心核能量加以鍛造，打造一具無暇金身。”

    “可是我沒感覺有什麽特別啊，除了硬了點，力氣大了點。”陳詩史疑惑。

    “那是你這具身體還差最後一步。”

    “哪一步？”陳詩史連忙問道。

    “萬靈之精。”

    話落，四周景象變幻，陳詩史就來到了星空之中，落在一條七色彩虹路之上。

    彩虹連接著下界與黑魔界。

    這是實打實的強者之路，而不是腦海中虛擬的那一條。

    陳詩史第一次腳踏實地的踩在路上，心裏說不出的感慨，“這條路不知死了多少人。”

    霸天笑道，“十億八千萬。”

    “這麽多？”陳詩史駭然。

    “這條路不僅僅有傳承者，還有無數的黑魔族以及異族。他們無一不是化神境的高手。而他們的精血，元神以及不滅的意誌皆被這條路所吸收，成為你踏出最後一步的墊腳石。”

    陳詩史明白了了霸天的意思，心中忽然想起一句話，“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對於一個活了無數年的至尊境強者來說，萬物皆螻蟻。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時，路的另一端，黑魔神緩緩走來。

    它手中握著一杆漆黑如墨的長槍，每一步都能讓強者之路顫抖，虛空崩塌。

    霸天背負雙手，淡然一笑，“黑魔神，咱們百億年的恩怨，今天應該要做個了結了。”

    黑魔神斜著眼神，披靡道：“你行麽？”

    話音剛落，他身後虛空撕裂，一道血袍身形出現在陳詩史的眼前。

    他眼睛瞬間血紅，聲音森然，“邪神。”

    邪神邪惡一笑，“請叫我黑魔神。”

    “什麽，你也是黑魔神的分身？”陳詩史不可置信。

    “不止是他，我們也是。”

    裂縫裏又走出三人，都是人族。

    陳詩史雖然沒有見過，但他知道那是人族的三大傳承至尊。

    “還有我們。”

    三人的後麵又走出來近千名至尊境強者，他們全是異族，各種形狀的都有。

    陳詩史神情巨顫，這麽多至尊境強者僅僅就站在那裏，都讓他心驚膽顫。

    然而霸天依舊麵不改色，他輕笑一聲，身後虛空撕裂，走出三十二名人族至尊。

    他們手中都握著一把兵器，清一色的神器。

    他們異口同聲，“土雞瓦狗。”

    陳詩史哪裏還不明白，除了三名傳承至尊之外，人族所有至尊竟都是霸天的分身。

    黑魔神麵帶嘲諷，“就憑你們幾十個人也想跟我鬥？要不是為了借你們的手培養出永生之軀，你們覺得人族能存活至今？”

    霸天淡淡道：“不是人多就一定能贏的。”

    “哦？那你是覺得自己能贏了？”

    “是不是，待會你就知道了。”

    霸天一揮手，五個虛影就撕裂虛空而來，出現在東西南北中五個方位。

    他們每人手持一座寶塔，寶塔上發出龐的能量光柱，首位相連，形成一個能量結界，將強者之路包圍。

    這五座塔正是下界的五座寶塔。

    緊接著天空中一根龐大得堪比下界的木棍緩緩下墜，在眾人的頭頂上停住，散發著恐怖的威壓。

    “通天棍。”陳詩史驚呼。

    羊為明的虛幻身影出現在了上空。

    陳詩史不可置信，“師兄，你的身體怎麽會變成這樣？”

    這時黑魔神冷笑，“通天陣，霸天，你正是夠狠，連自己的徒弟都可以犧牲。”

    陳詩史臉色大變，質問道：“什麽意思？”

    霸天還未開口，黑魔神哈哈笑道：“霸天，原來你還沒有把實情告訴他嗎？”

    陳詩史心中忽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大聲問道：“你還瞞著我什麽？”

    羊為明的聲音傳來，“師弟，別怪師傅，這是我們自己的選擇，為了人族的未來，值得。”

    “值得。”五位手持寶塔的虛影異口同聲。

    黑魔神笑得更大聲了，“他們不告訴你，我來告訴你。為了讓你的至尊之軀蛻變成永生之軀，他要祭祀除天地萬靈，包括人族。”

    “什麽？”陳詩史如遭雷擊，難以置信。

    他看向霸天，卻發現霸天臉色平淡，眼神無悲無喜，好像世間萬物的生死都與他無關。

    陳詩史知道黑魔神所說的都是真的，不禁搖了搖頭，“不能這樣，不能這樣啊。”

    霸天開口，“萬靈就是豬狗，殺了一波又會生出一波，永不會滅絕。”

    陳詩史被聽之毛骨悚然，他從來沒有聽過這樣滅絕人性之言，就算是無情的天道都不曾這樣冷血。

    黑魔神收起笑容，冷哼一聲，“有我在，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霸天道：“你以為自己大公無私嗎，既然早知道我的計劃，為什麽還一味縱容，還不是也想培養出永生之軀，然後占為己有。”

    “我是有這個想法，但是我沒想到你會這麽瘋狂，竟然想屠戮幾個世界的所有生靈來達成自己的目的。霸天，你才是真正的魔。”

    “魔又如何，今天過後，人族將誕生一個永生境強者，主宰整個宇宙，我問心無愧。”

    “問心無愧。”羊為明六人異口同聲。

    陳詩史的三觀在這一刻崩塌了，他咆哮，“你們都是騙子，為什麽，為什麽騙我？”

    霸天口中傳出一道佛音，正是來自萬佛之祖，“阿彌陀佛，死既生，生既死，生生死死，死死生生，萬物輪回不息，死亡既新生，癡兒，你還看不破嗎？”

    聲音如蛆附骨在陳詩史腦海中不斷回響，他捂住耳朵，發出怒吼，“我隻知道死了就什麽都沒了，什麽輪回都是狗屁，我就算毀了這具身體也不會讓你的隱瞞得逞。”

    說著他就要自爆身體，然而卻發現身體已經不受自己的控製，甚至連元神都一樣。

    陳詩史害怕了，恐懼了，“你對我做了什麽？”

    霸天搖搖頭，“等你成了永生境，就知道我的用心良苦了。”

    話落，他的所有分身融為一體，變成一個堪比下界的巨人。

    哢嚓，強者之路承受不住他的重量，當場崩潰，化作一條血河。

    霸天張口一吸，將整條血河吸入口中。

    黑魔神怒吼，“霸天，你敢。”

    它一千多道分身也瞬間融入身體之中，變身跟霸天一樣巨大的身體。

    黑魔神手持長矛猛地投擲出去，霸天一招手，通天棍登時被他抓在手裏，然後狠狠地砸在長矛之上。

    叮！火星四濺，長矛被擊飛出去，恐怖的能量餘波震碎虛空，席卷附近幾個世界。

    它們如同風雨飄搖裏的小船，搖搖晃晃，仿佛隨時覆滅。

    黑魔神飛身而起，抓住長矛，然後一口鮮血吐在上麵。

    長矛立馬變成血色，散發著詭異之光。

    它仰天咆哮，身上的肌肉一塊塊隆起，突出的一根根血管堪比山脈。

    接著它緊抓長矛，猛地投擲出去。

    長矛速度超越時空，不可阻擋，直接洞穿了霸天的身軀，將他死死釘在上界之上，同時還汲取他身體裏的力量。

    霸天來回掙紮，卻無濟於事，他的身體迅速幹癟下去，眨眼之間就變成了皮包骨。

    黑魔神仰天大笑，“霸天，你不太行啊。”

    然而話音剛落，霸天忽然將手中的通天棍向下方的下界砸去。

    陳詩史目眥欲裂，“不。”

    嘭！

    整個下界直接崩碎，變成無數快碎片，從裏麵傳來各種淒厲的慘叫

    不過聲音卻很快戛然而止，虛空被染成了血紅色。

    那是一條條生命的顏色。

    霸天猛地一吸，虛空中的鮮血匯聚成一條河流，被他吸入口中。

    他幹癟的身體迅速膨脹，變成比之前還要高大。

    六神至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