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死豬不怕開水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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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姚氏好一番撒潑打滾,在院子裏鬧的不可開交,圍觀的人上前去勸,她都不理會。

    常豐收覺得事情到了這地步,他這個村長十分的丟臉。

    王若若嘲諷道“常村長,這就是你們村淳樸的村風?要是撒潑打滾就能把別人家的東西占為己有的話,那還要律法做什麽?你說對吧?”

    “方福貴,你還愣著幹什麽?還嫌不夠丟人?趕緊把你婆娘拉下去!”常豐收黑著臉嗬斥起來。

    方福貴假裝沒聽見,站在那裏無動於衷。

    “方福貴,我和你說話,你聽見沒有!”常豐收簡直要氣瘋了,臉都漲得通紅。

    門口晃進來一個人影,張年生慌慌張張地跑來了,他焦灼地在人群中尋找著什麽,壓根沒有理會躺在地上哭嚎的方姚氏。

    張年生忽然看到了人群中的那個嬌小的身影,眼前登時一亮。

    他快步走上前,撲通一聲跪在王若若麵前,急切地說道“若若姑娘,我可算找到你了!我們家采蓮不知怎的一直腹痛難忍,求求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你們家的羊是我和方福貴一起偷的,我都承認。你們家的羊就在這個院子裏關著,還沒來得及賣呢!”

    王若若居高臨下地看著張年生,很意外他會出現在這裏“你不是已經走了,怎麽又回來了?”

    張年生低垂著著,不敢看她的眼睛“我知道偷羊這事絕對瞞不過你,我今天就算逃走了也沒用。采蓮嫁到我們家的這些年受盡了委屈,我不能再讓她下半輩子抬不起頭來做人。”

    “我折回來之後,才知道她有了身孕。沒想到一個時辰前,她突然腹痛難忍,找了大夫來看過了也不頂事。我娘見瞞不住了,才把你先前說的那些話和我說了一遍。”

    “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隻要你能保住我的孩子,你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

    王若若掐指算了一算“你先不用著急。我先前說的那個東西你應該帶來了,所以采蓮嬸子沒事,現在時辰還早,我們處理完這裏的事趕回去還來得及。”

    方福貴聽著他們的對話,眼底閃過一絲慌亂的神色。

    他板著臉走到張年生麵前,鄙夷地俯視著他訓斥道“年生,你給我起來!你媳婦有了身孕,肚子不舒服應該趕緊去找大夫,跑來向一個黃毛丫頭下跪,這叫什麽事!”

    “偷羊的事,我可沒承認。你承認了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我和你的舅甥關係到此為止!我沒你這樣惡意栽贓,涼薄無情的外甥!”

    張年生憤恨地抬頭看著他,眼底燃起一團火苗“到底是誰涼薄無情?”

    他騰地站起來,從懷裏拿出一個瓷娃娃。方福貴看到這個瓷娃娃的時候,心裏突然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嘭”地一聲響,瓷娃娃被張年生狠狠地摔在地上,一張黃色符籙從瓷娃娃的肚子裏掉了出來。

    那張符籙隨風而起,好巧不巧地落在了王若若的手裏。

    王若若一眼便看出這張符籙和楚家曾經想害王百川時用的拘魂符出自同一個人,都是裴展的手筆!

    這個裴展還真的陰魂不散,靠著賣這些不入流的符籙來賺錢,也不怕遭報應!

    王若若掃了一眼明顯心虛起來的方福貴,諷刺地冷笑道“陰煞符,好手段啊!隻要把這個符籙放在家裏陰氣重的地方,聚陰聚煞,懷不上孩子都是小事,時間長了,還會讓宅子裏的女眷惡疾纏身,英年早逝。”

    “方婆子好歹還是你的親姐姐,你怎可這麽狠心絕情?你自己兒子身體不好娶不上媳婦,沒有孫子,就不許你外甥娶媳婦開枝散葉了?”

    圍觀人全都驚呆了!沒想到方福貴還有這種惡毒的心思!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什麽陰煞符,我聽都沒聽過。”方福貴死豬不怕開水燙,打算裝傻裝到底。反正所有的指正,他一概不認,看他們能把自己怎麽辦?

    方姚氏從地上跳起來,指著王若若的鼻子罵道“小煞星,你血口噴人!我聽說你命裏帶煞,克人,沒準就是因為你今天去了張家,所以年生媳婦才肚子疼的。

    “我男人對張年生像親生兒子一樣,他怎麽可能會這麽做?”

    對於這種愚昧至極,是非不分的女人,王若若一向是最頭疼的,偏偏在古代農村裏這樣的人還不少。

    又一陣急促的咳嗽聲響起,廂房門“吱呀”一聲開了,方家大郎方文彥扶著門框走出來了。

    他五官周正,臉色蒼白,身形消瘦的厲害,一身灰色的衣袍鬆鬆垮垮地套在身上,才走了兩步路就氣喘籲籲,咳的臉頰通紅。

    王若若見他身上的三盞燈已經滅了兩盞了,剩下的一盞也搖曳不定,隨時都會熄滅,渾身彌漫著將死的味道。

    這樣的情況,就算是衝喜也無用,回天乏力了。

    “兒啊!你怎麽出來了!快進去,外麵風大。”方姚氏快步跑過去,抓著方文彥的胳膊就要把他扶進去。

    方文彥固執地躲開方姚氏的手,堅定地說道“娘,你讓我說幾句話,說完我就進屋。”

    方福貴也趕緊走過來“說什麽說,有什麽好說的!外麵的事和你沒關係,他們都是來找我,你趕緊給我進去!”

    方文彥掃了方福貴一眼,眼底布滿哀傷,他喘著粗氣坐在門檻上,任憑方姚氏怎麽拉他都不起來。

    他低垂著頭,看起來有氣無力的樣子,聲音卻是極其清越好聽的“我那天聽到爹爹和娘的的對話了……有些話,我得當著你們的麵說清楚,我不能讓你們繼續錯下去了!”

    “我時日無多了,你們就當成全我最後的一個心願了,讓我把話講完吧!”

    方姚氏忍不住紅了眼眶,她和方福貴對視了一眼,囁喏著動了動嘴,終究還是沒有再開口阻止。

    沉默了片刻,方文彥像是下很大的決心,終於抬起頭滿懷歉意地看著張年生,深深地給他鞠了一個躬“對不起,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我,我在這裏鄭重的地向年生表哥陪個不是。”

    張年生連忙擺擺手“這和你沒什麽關係,你不用自責。”

    方文彥苦笑著搖搖頭&nbp;“不,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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