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向日飛的欽差曆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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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欽差大臣,我見著欽差大臣了!”

    “欽差大臣是啥?”

    “阿山叔,這你都不知道?欽差大臣就是狀元郎啊?聽說是文曲星下凡!”

    “狀元郎我知道,狀元郎咋就是欽差大臣了?代天尋獸又是啥,老天爺要祭祀了?”

    “瞧你這嘴,亂說啥啊!欽差大臣是替皇上他出來做事的,代天子巡視四方,安撫我們的!”

    “聽說這位狀元郎,本是苦寒出身,跟你我差不多,靠著出人的毅力和天資,在農閑之時讀書,然後參與科考,連中三元,金鑾殿上更是大放異彩,被今上看重,直接官拜經略使,賜尚方寶劍,給予代天巡狩的職位,接下來肯定一飛衝天,是十足的大人物啊!”

    “對啊,對啊!我還聽說這位大人還擅長丹青,號稱畫聖,當初就是在金鑾殿上,替賢妃作畫,將美人畫得活靈活現,折服蠻王,才惹來陛下垂憐的。”

    “這種大人物,怎麽會來我們這種地方?”

    “狀元郎說河神是迷信,那究竟是不是真的?”

    台下的百姓議論紛紛,台上的司馬冰心聽得一清二楚,對這名書生的顯赫來曆,了解得七七八八。

    這種小人物奮發向上,憑著一己本事逆襲的履曆,聽起來確實符合受壓迫而後反抗的大方向,也的確像那麽回事,跟霸皇那些投影如出一轍,隻是……這位狀元郎看起來不會武功,也沒有霸氣,要說這是霸皇的投影,這路子未免歪得厲害了點。

    司馬冰心略一遲疑,回身過來,狀元郎已經湊到身邊,正用他自己的身體,掩護著自己,不由心中一熱,直接開口問道:“喂,狀元郎,你叫什麽名字?”

    “啊?”

    書生聞聲一頓,疑惑出聲,不知是沒想到這位河神新娘,竟會不知道自己的姓名?還是驚訝居然會有人在這種危急之時,還提出這種問題,腦子裏到底都在想什麽?

    想歸想,書生還是坦率回答,“向日飛。”

    “……向……日……飛?我日!”司馬冰心一呆,嘴角忍不住揚起,眼中更滿是笑意。

    ……吃飽沒事幹,也要向著太陽飛,試與蒼天競比高,如此騷包、如此中二,如此窮極無聊,普天之下,舍霸皇其誰?

    ……還真就是你!

    司馬冰心脫口道:“這麽騷包的名字,果然是你!”

    “啥?”

    莫名其妙的話語,還對自己的名字亂加評判,向日飛卻沒有動怒,輕哼之後,就隻當麵前的少女是因為淒慘命運、驚嚇過度,傷了腦子,愈發同情,正要再出聲安撫,卻又聽見更離譜的話。

    “喂,他們好像不太認你的欽差身份啊!你還是趕緊變身,把這群垃圾掃掉,我們好回去吧?”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

    向日飛莫名其妙,卻再不敢把少女的話當作兒戲。

    轉身看著重新圍上來的守衛,還有後頭指使的神官,向日飛麵色嚴肅,氣勢勃發,跟著喝道:“迷信害人,還不知反悔,居然敢冒犯天威,都給我拿下!”

    司馬冰心跟在向日飛身後,見他高舉令牌,招呼手下,心念百轉,忍不住吐槽起來。

    ……原來這一回是走官場流,自帶打手的……還以為你有勇無謀,想不到也安排妥當,你上台救人,吸引目光,控製全場,手下就趁機行動,準備抓人。

    ……應該布置妥當了吧?現在是十麵埋伏?還是圍三缺一啊?不過,你這台詞,總覺得插滿了旗子啊!

    ……把壞人都抓光,應該就算是逃婚成功了,卻不知道滿足投影心願,究竟有多大好處?

    司馬冰心有些分神,看見隨著向日飛呼喝,下頭的人群紛亂起來,確實有不少人馬排眾而出,總算安心下來,開始考慮接下來,怎麽借助融合投影來修行?

    “你們好大膽!”

    一聲含怒驚呼,打斷了沉思,司馬冰心連忙抬頭起來,就見向日飛滿臉怒容,渾身顫抖,伸手指向幾位神官,而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下,就見下方從百姓中竄出來的人馬,紛紛往那幾位神官的身後集合,快速匯流。

    神官兩側,一位位身著鎧甲,手持利刃的精兵,排列而開,又不斷有渾身刺青,殺意滿滿的蠻人,抬著大堆血淋淋的人頭,走了上來,將一個個瞪大雙眼,死得無比錯愕的人頭,拋丟到祭壇底下,展示給台上的向日飛觀賞。

    司馬冰心雖然認不出這些麵孔,不過從他扭曲的表情中就能確認,下頭這些首級,就是他埋伏好的手下。

    “哈哈哈~~~狀元郎,欽差大人,恒王一早就把你要來的消息傳到了,他老人家一早料到,這種事你肯定不會放過,你果然就傻呼呼地來了,真是讓我們好等啊!”

    下方為首的神官,坦然承受向日飛滿是殺意的視線,獰笑起來,“這根本是特意準備好,等你入坑的陷阱,你還真的跳進來?什麽狀元郎,文曲星,不過如此!現在我看你要怎麽辦?”

    向日飛氣得全身發抖,激動道:“想不到,居然是我最好的朋友出賣我!恒王陰謀造反,爾等皆是逆賊!我縱使肝腦塗地,身死族滅,也定要撥亂反正,不許人間見奸佞!”

    突然暴走的劇情,讓司馬冰心目瞪口呆,腦子完全反應不過來。

    ……喂喂!現在是什麽情形?不是正上演文曲星降世,破除迷信,掃蕩**的戲碼嗎?怎麽莫名其妙就變成王侯造反了?

    ……還有你說的都是什麽話啊?你死都死了,還要怎麽撥亂反正?

    ……這到底是我太衰,還是你的人生太狗血呢?

    弄不清眼前上演的究竟是什麽戲碼?司馬冰心更不知當下究竟要怎麽辦,隻好躲在向日飛身後,想看他還有沒有什麽底牌?

    幾位神官眼見大局已定,一個個縱聲大笑,口出淫語,“哈哈哈~~~狀元郎,你不是要撥亂反正嗎?拿出手段來啊!還是說你們讀書人,隻會用嘴巴的?”

    “嘿嘿!老大,我們要怎麽炮製這個臭小子,還有後頭那個不識抬舉的丫頭?”

    “這小娘皮倒是長得怪水靈的,不過既然是河神的新娘,我們也不好妄動,怎麽都得等獻完河神之後,再回收了才動。”

    神官們說得超級爽,司馬冰心的嘴角再次無奈抽搐。祭祀河神的新娘,就算祭完了也是浮屍一具,哪怕沒有浮腫,也肯定不是什麽美觀的東西,你們幾位居然還要回收來用……

    真想不到,心魔閣居然也是投影萬界的大勢力,跑哪裏都能遇到他們的同好與膜拜者,而且,連浮屍都收,幾位的口味隻怕在心魔閣裏,都算得上有夠冷僻的……

    “……欽差大人不是號稱畫聖嗎?要不,我們把小娘皮扒光了,讓他畫幾張留念!”

    幾名神官越說越爽,甚至還一起抖著肩膀,猥瑣地放肆獰笑,後頭的精銳士兵,則重新圍了上來。

    身陷危局,向日飛神情堅毅,仿佛麵對的不是死局,赤膽無懼,但……卻也隻是如此,作不了更多。

    麵對過大的實力差,向日飛拿不出什麽法子,司馬冰心也無語望天,感傷自己難得的首次投影修行,就要這麽半途而廢……等解開束縛,一定要回來報仇。

    大片人馬快速靠近,把祭壇包圍得水泄不通,眼看就要合圍殺上來,天上風雲驟然變色!

    快速湧來的烏雲,遮天蔽日,橫越千裏,生成一個詭異的漩渦,有如蒼天開眼,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去,緊接著,電閃雷鳴,一道狂雷從天而降,猶如巨大的金色巨龍,直直劈往向日飛。

    “轟隆!”

    雷電加身,如此強大的威勢,別說活活劈死向日飛,就算將他當場劈為灰飛,也是情理中事,絢爛的電光,橫過整片天地,沒有人能看得清楚,電光的刹那熾烈,深深燒痛所有人的視網膜,耳內也隻餘巨大的隆隆之聲。

    所有人裏頭,就隻有司馬冰心看得清楚,雷光中的向日飛渾身一顫,雙眼瞪出,卻離奇地沒受到什麽傷害,反而頭上的傷口迅速消去,眼神也變得銳利。

    一股無匹霸意,從向日飛身體中湧出,掃過四方,無論是圍上來的士兵,還是後頭看戲的神官、蠻人,甚至前幾排的圍觀百姓,都口吐白沫,昏死過去。

    “文曲星顯靈了!”

    “狀元郎真的是天神!”

    後方百姓驚愕出聲,或是猛地蹲地抱頭,瑟瑟發抖,或是踉蹌四散跑開,剩餘的神官守衛,掙紮著想要衝上來,被向日飛的霸氣目光掃過,再也動彈不得。

    一轉頭,霸皇沒好氣地斥責,“你這丫頭,也太能跑了!怎麽一下子跑到這麽偏的地方來?害我滿世界找你,差不多快把諸天翻遍,才找到這角落來。”

    司馬冰心看著霸意無匹的男子,忍不住笑了起來,明明是對方搞出的事情,卻搶先抱怨,而自己非但不覺委屈,心中竟還莫名歡喜,這也不知是怎回事……

    “是我不好啦,不過現在要怎麽辦?”

    “一群雜碎,口出妄言,死不足惜!”

    霸皇怒喝一聲,舉臂為刀,橫掃而出,刀勁猶如驚雷,四散而出,橫掃就地,將眼前一切生靈,都化作飛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