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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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東媛剛嫁給穆南星的時候,有讓穆瑞涵改口喊自己媽媽,但是當時候田嵐也在場,直接替穆睿涵拒絕了,還說孟東媛不安好心,當時候說的話難聽極了,讓孟東媛下不了台,這件事也不了了之。

    在那之後,孟東媛就沒再想過穆睿涵能開口,路上的那兩天也隻是為了防止節外生枝而想的一個招式而已,到了白家莊之後,就讓穆睿涵改了稱呼。

    不過以前的孟東媛急著證明自己是穆南星的妻子,是穆家一份子,所以一進門就讓穆睿涵改口,現在的孟東媛經曆的多了,也想明白了,稱呼什麽都不是,隻要自己對穆睿涵不違心,做好自己份內的事就好了。

    而且,就算是穆睿涵改了口,自己能做到穆睿涵親媽一般嗎?孟東媛不敢保證,也就徹底沒了心思。

    孟東媛自己不太在意,並不代表別人不會說閑話,這段時間背著孟東媛沒少討論。讓孟東媛也有些不自在。

    而穆睿涵這突然的改口,讓孟東媛的心被震了一下,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了笑容。轉念一想,可能是穆南星教導的,轉頭看去,穆南星比了個手勢,孟東媛明白了他的意思,臉上笑意更濃了。

    真心換真心,相信這是穆睿涵對自己這一段時間來對他照顧的肯定,也讓孟東媛覺得這段時間的辛苦沒有白費。

    一直到了夥房,孟東媛臉上還掛著笑容,這讓一起幹活的小嫂子,大嬸子們很是好奇,打趣了起來。

    “這是遇上了什麽喜事,這麽久以來,第一次見你這麽笑。”

    “怎麽笑了”,孟東媛摸了摸臉頰,自己心裏歡喜,但是已經很克製了,臉上應該沒什麽表示才是,沒想到竟然被其他人看了出來。

    “就像是許久不見自家的男人,突然男人回來了,笑的那麽開心。說說吧,是不是想你們家穆研究員了。”

    “淨胡說,天天這麽忙,哪裏有心思想別的”,孟東媛瞥了那人一眼,低頭幹起了自己的活。

    小嫂子的一句話,卻引起了大家的認同,起哄了起來。

    “應該不是想了,是昨晚夢到了,快和我們說說,夢到什麽了?”

    “夢到今天撿金元寶了,一個一個的,金燦燦的,閃瞎了眼睛”,孟東媛也跟著她們胡扯。

    “咦,我們不信,肯定是夢到穆研究員了,跟我們,你就別害羞了,說出來一起樂嗬樂嗬。”

    見繞不開這個話題,孟東媛紅了臉頰,連聲說道“去去去,一天天的不知道想什麽。這兩天幹活還不夠累啊,每天回到家倒頭就睡,哪有什麽時間胡思亂想,放心吧,什麽都沒有夢到,要夢也是先夢你們。”

    “我們可不稀罕你夢,有空還是多想想穆研究員了。”

    “昨晚穆大哥不是回來了嗎?”何歡雲起床出門的時候,剛好碰到穆南星外出倒垃圾,兩人還打了一個招呼。聽著大家的討論,有些不解。

    “真的啊”,幾個婦人好奇的看著孟東媛,等待著她的確認。

    “嗯,昨天下午回來的,這已經一個多星期沒回來了,單位放假,回來看看”,孟東媛解釋了一句。

    這真人都回來了,大家八卦的興致更濃了,將孟東媛圍在中間,你一言我一語的問詢了起來。

    “看來昨晚不是做夢了,是真刀真槍的上陣了。”

    “這戰況應該挺激烈的,東媛一大早就這麽高興,肯定是被滿足了。”

    “年輕真好,激情滿滿,是不是奮鬥了一整夜。”

    “女人就要趁著年輕好好享受,年紀大了,就連那份心都沒了。”

    在場的,除了何歡雲不諳世事,其他人都是經曆過的人了,考慮到何歡雲,說的比較隱晦,但都聽的出來。

    何歡雲秉持著不懂就問的好品質,開口就問了起來“啊,穆大哥剛回家,你們就打架啊,真的是,你不知道穆大哥工作有多辛苦嗎,你都不體諒一下他。”

    “我體不體諒關你什麽事,穆南星是我家的,是我的丈夫,我愛怎麽樣就怎麽樣,關你什麽事”,要說何歡雲,正常的相處也沒什麽問題,但就是這種動不動就喜歡教育人的習慣,任誰聽了都不喜。

    眼看著火藥味重了,幾個小嫂子趕緊解釋道“你個傻姑娘,此打架非彼打架,你穆大哥非但不覺得委屈,可能還高興著呢。”

    “要是東媛不願意了,估計你穆大哥得憋壞了。”

    “就是啊,等你以後結婚了,就明白了,男人啊,再怎麽冷靜,在這事上麵,也是個青頭小子,莽莽撞撞的。”

    “不過看起來,昨晚東媛享受的不錯啊,今天臉上笑意盈盈的。”

    “嘖嘖,這會兒就害羞了。”

    孟東媛覺得自己今天來錯了地方,自己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端著一盆子的水出了院子裏。卻還是能聽到屋裏的笑聲,臉頰紅的發燙。

    穆南星是在家裏吃過早飯,收拾好之後才來的,看到孟東媛正在院子裏洗菜,放下穆睿涵,把活接了過來。

    孟東媛拗不過,便換了一邊,和穆南星對著頭,一起幹了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嬸子出了院子,看到了兩個人,笑著問道“穆研究員來了?怎麽早上沒過來吃飯。”

    “孩子沒起,我在家照看孩子,就沒過來”,穆南星找了個借口,卻沒想到立刻就被穆睿涵拆台了“我起了,我今天起的很早的,不信你問媽媽。”

    “是,穆睿涵可勤快了,每天都早早的起來了。”

    穆南星嘿嘿一笑。

    嬸子也明白穆南星的意思“大鍋飯,多一碗也不多,少一碗也不少,不用自己麻煩的再另外開火,直接來這裏吃就可以。都是自己人,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穆南星來村子的次數不少,可村裏沒見過穆睿涵的人也不少,幾個嫂子剛好就是其中之一,聽到院子裏的對話,就各自找了借口出了院子,笑著和穆南星打起了招呼。

    “穆研究員來了,一來就幫著東媛幹活,比我家的老爺們兒強多了。”

    “你家強子還不好,你在外麵幹活,家裏的事都給你處理的妥妥當當的。我家那個才是大爺呢,回家身上的土也不拍打拍打,直接就上床躺著。我隻盼著他能收拾好自己,不給我添亂就可以。”

    “那我更不指望了,我家那個都快三十的人了,像是個小孩子,自己就不用說了,天天逗得我家兩個孩子哇哇大哭,腦袋都大了。”

    說起自家的男人,女人們的話題多了,缺點那是一說一大堆,眼看著討論越來越激烈,連屋子都不進了。

    “行了,回去幹活了,話是可以說,但是手裏的活不能落下了,不然中午就等著挨罵了”,嬸子一聲令下,幾個小嫂子回了屋子。

    “你們兩個好好幹,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嬸子回屋的時候,也不忘調侃一下穆南星。

    等眾人回了院子,穆睿涵也看到了柱子,跟著跑了出去,院子裏隻剩下穆南星兩人。

    “你放下吧,天冷,把手凍著了就不好了,這個我洗就可以”,穆南星把孟東媛手裏的東西搶了過來“這裏的事情就交給我了,你回去歇著。”

    “我又不是什麽大小姐,這幾天都是這麽過來的,洗個菜還能把手凍到,你以為我是話本子裏那麽嬌弱啊”,孟東媛嗔怪的等了穆南星一眼,倒也沒有動手,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看著穆南星“我也不進去了,那群嫂子們可是嘴上不饒人,到時候被說破了臉子,我都不知道以後怎麽麵對大家。”

    “你們都說些什麽啊?”穆南星有些好奇。

    一想起剛剛被幾個人打趣,孟東媛臉都紅了“洗你的菜,別打聽不該知道的。”

    穆南星嗬嗬一笑“行行行,小的遵命。”

    “以後洗菜的時候燒點熱水,你本來身體就不舒服,到時候冷水用多了,更難受了”,穆南星洗著菜,原本白的發光的手有些泛紅,叮囑起了孟東媛。

    “沒事,大家都這樣,我也不敢搞特殊,我自己心裏清楚,不用你操心。”

    有穆南星在,孟東媛一個上午都沒有再動手,到了中午吃飯的點,穆南星終於退居了幕後,和白國兵在夥房後麵吃飯聊天。

    孟東媛和往常一樣給大家夥兒打飯。

    穆南星正聊的興起的時候,穆睿涵哭著跑了進來“爸爸,鐵蛋打我,他妹妹還撓我。”

    說著,就把手張開給穆南星看,臉上還有一道指甲印,身上也滿是塵土。

    孟東媛前麵也忙的差不多了,聽著穆睿涵的哭聲,把手裏的工作交給其他人之後,就跑了過來,聽到穆睿涵的話,有些生氣的說道“鐵蛋是誰?帶我過去找他。”

    打人的是村裏的孩子,白國兵臉上有些掛不住“鐵蛋是村頭白金貴家的孩子,那孩子是家裏的獨苗苗,慣的厲害。”

    別的不認識,但白金貴孟東媛還是有印象的,白金貴今年年紀不小了,已經快三十的人了,兩個孩子的爹,但卻是村裏有名的懶漢,天天跟在白井野身邊混著,好在爹娘身體硬朗,把家撐了起來。

    白金貴不是個好的,娶的老婆也是個潑辣的,兩人沒少在家裏鬧,一鬧起來就動刀動棍,村裏人沒少勸架。

    夫妻兩個這麽厲害,家裏的老人也不是省油的燈,不然也壓不住兩人。年輕的時候因為老人的問題,跟家裏的妯娌們鬧的也是不可開交,老人不養,好處都要,一家子像是唱戲的,天天鬧出熱鬧。

    白金貴的那兩個孩子,孟東媛也見過,之前有一次,孟東媛托人從縣城裏買了糖回來,剛好周圍的孩子不少,想著給孩子分分,便每個孩子給了一個。

    可使白金貴家的兒子不依,把自己的那份吃到嘴裏,還得自家妹妹的搶過來。這都不行,轉頭又看上了其他人的,連搶帶打,被孟東媛攔下還不肯罷休,踩了孟東媛一腳,吐了一口唾沫在孟東媛身上之後就跑開了。

    剛巧,白金貴家的老婆王二妮在場,孟東媛說了兩句,直接就被嗆了回來,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孟東媛有錢了不起,拿著糖招惹孩子,活該。

    那一次孟東媛被氣得不輕,但嘴上的功夫沒有從小打仗打到大的二妮強,敗下陣來,隻能叮囑穆睿涵以後離那個孩子遠些。

    現在聽說穆睿涵被欺負了,孟東媛沒有辦法,也得硬著頭皮上。

    孟東媛帶著穆睿涵出去找人,擔心出什麽事的穆南星也緊隨其後。

    孟東媛在外麵找到二妮一家子的時候,一家人正圍著吃飯。

    突然被人擋住了太陽,白金貴先抬起了頭。

    白金貴比白井野大了幾歲,但是做事卻是以白井野為首,白井野突然對孟東媛的態度好了,白金貴見了孟東媛也笑嘻嘻的。

    “孟姑娘,你有什麽事嗎?”之前白井野有給幾個人強調過,見了孟東媛就叫孟姑娘,白金貴覺得這叫法文縐縐的,但是白井野發話了,也就聽著做了。

    “你兒子打了我兒子,這個事情你的給我個說法”,孟東媛指著穆睿涵的傷口給他看。

    “你個小兔崽子,學好學不了,學壞不用人教,還學會打架了?”白金貴反身踹了旁邊的鐵蛋一腳,把孩子踹倒在地,一口飯吐了出來。

    鐵蛋眼睛一眨,嘴一撇,哭出聲來。

    “你個狗娘養的玩意兒,踹我兒子幹啥?天天伺候你吃,伺候你喝,伺候出功來了,敢打我兒子,你當我是擺設嗎?”旁邊的二妮看自己的兒子倒地,碗重重地坐在了石桌上,袖子一挽,上手就是一爪。

    白金貴像是料到了會有這一套,向後退了半步,雙手向上,擋著臉麵,任二妮的手劃過,胳膊上出現了三條紅印。

    “你個娘們兒,造反了,敢打老子,信不信老子劈了你?”旁邊的人已經都圍上來了,白金貴在村裏也算是個數一數二的人物,在家裏婆娘怎麽樣,白金貴是怎麽對付的,沒人知道,也沒人關心。

    可現在眾目睽睽之下,不能丟麵子啊!白金貴放下了胳膊,伸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了二妮臉上。

    二妮是個母親,撓完了白金貴就去看倒在地上的孩子,把孩子拉了起來,拍了拍鐵蛋身上的灰,這邊動作還沒停下,臉上就重重的挨了一巴掌。

    白金貴的力道不小,二妮吃痛,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半邊臉。瞪大了眼睛,眼淚嘩嘩的往下流。

    “你個欺軟怕硬的東西,因為白井野給這小蹄子撐腰你不敢惹,就回來打老婆孩子啊!你個狗娘養的,等著,老娘這就回家叫兄弟,不打斷你一條腿,老娘跟你姓。”

    二妮這麽一說,白金貴有些心虛。二妮家別的不多,就是兒子多,她自己家就有五個哥哥,同族裏大大小小的孩子,有二三十個,裏麵隻有三個女孩。

    和別的農家重男輕女不一樣的是,他們家重女輕男,女兒像花,細心嗬護,兒子像草,自由生長。

    所以每次二妮在婆家受委屈,娘家的哥哥們都會來婆家給二妮討公道,幾個一米八的大漢往那兒一站,白金貴就低頭求饒了。

    這時,白金貴的爹娘出麵了,白金貴娘劉翠花是劉家堖的人,精明的很,一聽這話,就拍打著白金貴的背,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個兔崽子,怎麽能在家裏橫,自家媳婦都能打,是不是不想要這個家了,孩子還那麽小,這一腳踹出什麽事來,家裏了怎麽辦。”

    回頭又安慰起了二妮“二妮啊!金貴不懂事,你就原諒他一次,這兩天收秋忙,你也別麻煩你娘家兄弟了,爹娘會教訓他的。”

    二妮冷笑一聲“這個時候想到出頭了,不就是怕我兄弟把你兒子打殘嗎?剛剛幹什麽去了。我爹娘都沒這麽打過我,你個狗娘養的憑什麽。鐵蛋是他兒子,是你們孫子,剛剛鐵蛋被打,你們一句話也不說,現在出聲了,有把我們娘仨當家裏人看嗎?”

    劉翠花顫巍巍的給二妮跪了下來“二妮,是他錯了,娘求你了,別跟他計較,我給你跪下了,放過他這一回。”

    話音落下,白金貴他爹白專才踹了他一腳“去給二妮道歉,快點。”

    往常白金貴也就服軟了,偏巧今天這驢脾氣上來了,指著二妮說道“王二妮,老子今天還就不認輸了,不就打了你一巴掌嗎?這村裏誰不打老婆?你不就是仗著你兄弟多嗎?老子還就不怕了,你就讓他們來,你們敢打我,我就報警,我看誰笑到最後。”

    王二妮眼睛死死的瞪著白金貴“好,記得你這句話,到時候別求我。”

    “誰求誰是孫子。”

    大人們的爭吵已一句狠話告一段落,鐵蛋還在那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他妹妹更是哭的連聲都沒了。

    王二妮回頭看到倆孩子這樣,槍口對上了孟東媛“這你孩子啊!一個後媽充什麽賢惠啊!當初餓著連飯都不給孩子吃,現在來出頭,是來擺威風嗎?”

    轉頭再一看,看到了穆南星,嗬嗬一笑“我說現在怎麽出頭來討公道了,原來是男人回來了,得表現表現。不就是被打了嗎?打了就打了,你能怎樣?沒娘的孩子,活該被打。”

    “我有媽媽,你不準胡說”,穆睿涵急著解釋。

    “有?後媽吧,誰不知道後媽毒蠍心腸,就你當個寶,遲早有一天把你給買了”,王二妮咬著牙說話,麵色有些猙獰,穆睿涵被嚇到了。

    看著王二妮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孟東媛生氣的說道“真是有什麽樣的爹娘,養什麽養的孩子。爹娘行事不正,孩子也混不講理。”

    “我們沒文化,就知道一個道理,誰拳頭大誰就是老大。我就這麽養孩子了,你能怎麽著,我這樣養孩子,至少打了架不會哭著回家找媽媽,孬種。”

    “這位同誌,你這麽教育孩子是不對的,孩子之間爭爭吵吵很正常,但是沒必要動手動腳,孩子都是家裏的寶,不管誰傷了,家裏人都不開心的”,穆睿涵看不下去,覺得王二妮的教育方式有問題,想著勸說幾句。

    “我呸,能動手,吵吵有什麽用,老娘就這麽教育孩子,關你屁事。”

    “一家子的土霸王,難怪你男人都看不上你”,孟東媛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不講理的人。

    “你個臭娘們說什麽呢?有本事再說一次”,白金貴從來都沒有看得上過王二妮,當時候兩個人在一起,是王二妮主動的,後來劉翠花和白專才看上了王二妮,找了媒人提親,這樁婚事就定了下來。

    王二妮是個不服輸的性子,白金貴也不是個好相與的,兩人婚後沒少打架,因為王二妮家裏的兄弟多,大多數時候都是白金貴先服輸,時間久了,王二妮就當自己是家裏的女王,對白金貴沒少使喚。

    而男人看不上是王二妮的痛點,剛剛又被白金貴甩了一巴掌,如今裏子麵子都丟了個幹淨,王二妮也火上心頭,得找個地方發泄。向前一步,抓著孟東媛的頭發,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個老娘們,誰給你的膽子罵我,你男人是研究員,白國兵他有求於人,怕你男人,我可不怕,不就是小丫頭片子嗎?老娘今天就給你個教訓。”

    王二妮的動作迅速,孟東媛一時沒反應過來,沒躲得開,隻能咬著牙,抬手也抓著王二妮的頭發往下扯,疼的直叫,手裏的勁也加大了幾分。

    穆南星上前一步,抓著王二妮的手腕用勁。

    王二妮受了疼,鬆開了手,可這邊頭發還在孟東媛的手裏抓頭,另一隻手抬起就忘孟東媛的臉上招呼,沒想到穆南星伸手擋著,一爪子落在穆南星的手臂上,出現了三道紅痕。

    “外鄉人欺負人了,你們這群白眼狼,就看著自己村的人受欺負”,王二妮打人沒成,指著周圍看熱鬧的眾人罵道。

    回頭再看自己的婆家人,哭鬧道“你個窩囊廢,看著自己老婆被人欺負,真是個孬種。還有你們,口口聲聲把我當親女兒看,被你們兒子打了,就想我服軟。我被別人欺負了,你們連個聲都不敢吭。”

    王二妮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那邊還沒有罵完,轉頭又向孟東媛撲來,這次巴掌打在了孟東媛的身上。

    孟東媛也不忍了,抓著王二妮開始撕扯。

    穆睿涵還是第一次見這種陣仗,以前在家的時候,田嵐也隻是和別人幹幹嘴仗,這次直接動手了。撿著空蕩,穆睿涵衝了進去,拉著王二妮的手,狠狠的咬了一口。

    “你是個狗崽子”,王二妮吃痛,放開了孟東媛,摸著自己手上被咬出來的牙印,死死的盯著穆睿涵,把穆睿涵嚇得往裏麵躲。

    “看什麽看,多行不義必自斃,你看看現在誰幫你”,孟東媛把人護在身後,看了看沒什麽事後,又拉過穆南星的手看,剛被撓的地方破了皮,鬆了一口氣“待會兒回去得擦點藥膏。”

    對於孟東媛的作態,王二妮有些看不下去了,吐了一口唾沫,諷刺道“呦,這是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男人不在家的時候,勾三搭四,男人在家的時候,善解人意,可真是閑不下啊。”

    “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孟東媛也顧不上了穆睿涵的手傷,回頭瞪著王二妮。

    “你問我,你做了什麽事,你自己清楚了,和我有什麽關係”,王二妮瞥了一眼身後的男人,冷笑道“白井野是誰,村裏的小霸王,對誰都不屑,偏生照看著你,連帶著身邊的狗都對你畢恭畢敬的,要不是你勾引,怎麽會這樣?”

    “我和白井野不熟,你別什麽屎盆子都往我身上扣。”

    “不熟?”王二妮不屑“不熟能天天往知青點跑,難不成知青點有其他的狐狸精。”

    說著,王二妮的眼神落在了在一旁看熱鬧的嚴宇荷和何歡雲身上,兩人齊齊搖頭,撇清關係。

    “白井野去知青點為什麽,我不知道,但是和我沒有關係。”

    “嗬,沒關係會給你跑前跑後挑水擔煤,那咋不給我也幹點”,村裏關於孟東媛和白井野的流言不少,本來王二妮也不相信的,但是自家男人作為白井野的一號狗腿子,沒少跑前跑後的忙活,自己作為她老婆,都沒被他這麽伺候過。如此,村裏的流言王二妮信了,還沒少煽風點火。

    “這些都是我自願的,和東媛沒有關係,你別亂攀扯”,還不等孟東媛說話,白井野就站了出來,帶著特有的語氣,像極了一朵白蓮花,讓孟東媛恨的直咬牙。

    “呦!大名鼎鼎的白井野也忒不要臉了,看上人家小媳婦兒,當人家男人死了?”王二妮徹底豁出去了,對白井野殺人般的眼神視而不見,一個沒落的損著。

    不等幾人反應,自答了起來“不過也是,有些人名義上嫁了男人,還不如個畜牲,有跟沒有一樣。”

    “不過有些男人也是厲害,媳婦兒腿都拐出牆外頭了,還當個寶貝護著,真是瞎了眼。”

    “金貴家的,說什麽呢!”白國兵不好出麵,一直在後麵聽著,王二妮的話越說越難聽,白國兵終於站出來了。

    “呦!大隊長終於發話了,站在那後邊,我當你啞巴了,你也是來罵我的?”王二妮的左臉腫了起來,眼睛隻剩一半,看著白國兵“都是你,招惹來了這麽一尊神,幹啥啥不行,惹事第一名,自打她來了,村裏出了多少事。”

    “王二妮,你受了你男人的氣,別往別處撒,這些年,你在村子裏什麽樣,你自己心裏清楚,你看看村裏大大小小多少戶人家,誰敢和你們共事。你這出事了,誰會為你說一句,不就是你們家的行徑太土匪了。”

    再看向劉翠花夫妻倆“你們的心思我還不知道嗎?不就是嫌二妮脾氣火爆,壓著你們兒子,可也得你們兒子爭氣啊,三十歲的人了,天天跟在一群小後生後麵,招貓逗狗的,好不威風。你出去打聽打聽,要不是二妮當時候糊了眼睛,誰能看上你們家那兒子。”

    “我爹在的時候,沒少和你們說過,管管白金貴,你們還覺得是在害你們。現在你們還有力氣,能照看著他,可總有老的一天,等老了,誰照看他,還真的要靠老婆養,害不害臊。”

    “二妮是脾氣差了些,可做媳婦,人家一點錯都沒有,以前二妮在家裏也是嬌慣著長大的,到了你們家,該下地就下地,該下廚就下廚,有說過半個不字嗎?你們就是不知福,沒了二妮,你再找個這麽好的媳婦兒,做夢吧。”

    “再說說今天的事情,我不偏著誰。二妮,你問問村裏人,誰家的孩子沒被鐵蛋欺負過,不過怕你們不饒人,才息事寧人的。這還是小,以後大了,就這性格,保不準能惹出什麽大禍,到時候後悔也來不及。”

    “二妮,就聽我的,趁著孩子小,別別性子,別再養出第二個白金貴,到時候有你哭的。”

    白國兵說的苦口婆心,可二妮沒聽進去,轉身拉著兩個孩子,往回走“走,媽帶你們回姥姥家。”

    聽完這句話,劉翠花和白專才也站不住了,追在身後,往家裏走去。

    看著幾人走遠,看戲的人被白國兵驅散,才警告起了白井野“你也老大不小了,該處個對象結婚了,有些事自己心裏要有數,你要是做了什麽不合事宜的事,你娘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哼,多管閑事”,白井野不屑,轉頭看到了穆南星,揮了揮拳頭“走著瞧。”

    一場鬧劇散場,孟東媛心裏亂糟糟的,現在穆南星的身邊,一時沒了主見。等穆南星和白國兵聊完,才跟著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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