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驚天醜聞(話裏有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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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莊人多,地也多,收秋忙了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才結束。
今年的產能不錯,收回來的糧食除了按照定額交給國家之後,剩下的也比以往多兩成,在分到村裏,今年又能過個好年了。
收秋結束後的第十天上,白國兵一大早就用著村裏的大喇叭,召集大家在村裏的戲台集合。
廣播響起的時候,孟東媛還在睡回籠覺,等起床洗漱完,拉著穆睿涵到了戲台的時候,那裏已經排上了長隊。
今天是個好日子,排隊的都是一大家子,先要在會計處核對自己的工分,到時候在找白國兵領糧食。
孟東媛看著隊伍還長,就想找個地方先坐會兒,一轉頭,竟然看到了穆南星,雙手抱懷,笑意盈盈的看著自己。
孟東媛不敢相信的走進看,穆睿涵最先反應過來,蹦蹦跳跳的向穆南星跑去“爸爸,你什麽時候回來的,給我的糖呢,你說話不算話,怎麽今天才回來。”
穆南星抱起了穆睿涵,從兜裏掏出了糖給他“給你買了,爸爸這不是工作忙嗎?”
“哎”,穆睿涵像個小大人似的,歎了一口氣,說道“爸爸,你雖然買的這個糖很好吃,但是外麵的包裝很好看的。”
“糖果好吃就行了,又不是眼睛吃,要那麽好看幹什麽?”穆南星覺得自己現在已經有些摸不準穆睿涵的想法了。
“當然需要了,你是不知道我們現在在比賽集糖紙,誰的糖紙最多,誰家是老大。媽媽給我買了好多好看的糖,我本來已經是第一了,但是鐵蛋回了姥姥家一趟,已經快超過我了。”
“小孩子別老比來比去”,穆南星不想讓孩子從小就有那麽重得心思。
穆睿涵不喜歡聽這話,直接從穆南星身上跳了下來“我不和你說了,你是個老古董,什麽都不懂。”
說完,和孟東媛說了一聲,就衝著正在不遠處等著的鐵柱跑去。
等穆睿涵走了,孟東媛才插得上話“你怎麽回來了?”
穆南星指了指人群“聽阿笙說今天是分糧的日子,怕你背不動。”
“就我那點工分,能分多少糧食,實在不行,我就分開拿唄,隻要智商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孟東媛冷哼了一聲,但是對於穆南星想著自己這件事還是很滿意的。
“嫂子好,我是陸丁笙,現在跟著穆哥幹活。”
孟東媛這才注意到站在穆南星旁邊的男人,男人帶著一副眼睛,長得不矮,大概一米七五的樣子,但是西北的漢子裏並不顯眼。膚色白淨,不像是一點兒西北人。站著的位置和穆南星有兩個人的距離,這也是為什麽一開始孟東媛並沒有把兩個人當成一夥的。
男人聽到穆南星提到了自己,笑著說道“嫂子好,我是陸丁笙,現在跟在穆哥做事。”
陸丁笙的大名,孟東媛沒少聽,後世也在電視裏見過,那時候出席那些場合,陸丁笙也是西裝革履的,和現在看起來完全不一樣。
“你好,我是孟東媛”,想起自己剛剛的那個樣子,孟東媛嗔怪地看了穆南星一眼,紅著臉說道。
“經常聽穆哥提起你,我也是這個村的,我媳婦是白鈴蘭,不知道你認不認識,以後可以互相關照一下。”
“知道知道,這段時間多靠蘭子照顧了,我和南星還想著,什麽時候請你們夫妻兩個,好好感謝一下你們。”
孟東媛話音剛落,一個小女孩就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嬌聲問道“爸爸,你去哪兒了?我都好久沒見過你了。”
“去上班,給妞妞掙錢買糖了,你看”,說著,就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糖人。
“哇塞,是小兔子哎,好可愛的小兔子,和咱們家歡歡一樣”,拿到了糖人的妞妞,興高采烈的和跟過來的白鈴蘭展示著。
“拿了糖就去玩吧,爸爸媽媽還有事要做呢”,白鈴蘭摸了摸妞妞的額頭,看著女孩離開之後,才回頭問了起來“怎麽今天才回來,我還想著你早回來一天,多休息休息。”
“今天基地的供給車要去縣裏拉東西,就捎了我們一程”,陸丁笙說道“今天還有點工作,是穆哥專門給我放的假。”
之前對於孟東媛主動離開小組的事情,白鈴蘭心裏還是有些不開心的,不過時間過去了這麽久了,而且孟東媛走後,組裏的產量也提高了,大家的抱怨也沒有了,白鈴蘭有時候還想著感謝孟東媛主動離開呢。
心裏沒有了芥蒂,白鈴蘭主動打起了招呼“東媛這麽早就過來了?”
“也是剛來,前段時間太累了,這休息了幾天還沒有歇過來”,孟東媛以為白鈴蘭麵對自己的時候會是一張冷臉,現在白鈴蘭態度好,孟東媛也不會拉著臉,笑著回應道。
“我們去排隊吧,先去合一下工分,估計領糧食就到了的下午了”,白鈴蘭不是第一次領,對於領糧的事情很清楚。
村裏就那麽兩頭牲口,今年的收成不錯,家家分到的糧食應該不少,可能一輛車都拉不開,村裏的人家不少,等排到自己估計就是下午了。
依著白鈴蘭的建議,孟東媛加入了排隊的行列。
前麵排著的人不少,但是真的動起來,很快就輪到了孟東媛。
孟東媛有些吃驚,白鈴蘭解釋了起來“村裏分糧食是按照工分分的,所以為了能夠多掙點,一般都不會分家,看起來剛剛那些人一大堆,其實也就是兩家人。”
孟東媛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但是還有些疑問“可是,工分也都是每個人掙得,然後積累起來的,分開不是也一樣嗎?”
白鈴蘭搖了搖頭“不一樣的,比如說,村裏收秋,下地的工分比夥房的工分高,夥房的工分比晾糧食的工分高,家裏給村裏喂著牲口的,又會有一份工分。我們這裏和其他的地方不一樣,不是按照你工作的時間給工分的,是看你幹的活給工分的,據說之前這個辦法還是穆研究員想的。”
這個孟東媛明白,以前按時間算工分,幹多幹少一個樣,很多人都是磨洋工,有了這麽分級,自然積極性就高了。
“龍生九子,九子各不同,雖然都是一個家的人,但是各方又是不一樣的”,白鈴蘭接著解釋了起來“就比如我們家,我們家有兩個女兒,沒有兒子,女人的體力本來就比不上男人,而且等女兒嫁人之後,就不算白家莊的人了,就算是嫁給了白家莊的後生,也不是我們家的人了,所以等我妹子家就少一個勞力,到時候分到的糧食就少一分。”
“但是我大伯家,有四個兒子,現在最小的都已經十五了,是個正經的勞力,再加上娶進門的媳婦,家裏有七八個勞力,幹活掙得工分也是我們的幾倍,年底的時候分的糧食也就多了。”
“今年收成好,每個人分到的糧食都夠自己吃,工分多的還能存點。但是收成不好的時候,像我大伯他們家,護住溫飽絕對沒問題,但是我們家就得餓肚子,就得想其他辦法。”
“所以不分家,有時候就是為了家庭資源得分配,保證家裏每個人都能活下來”,白鈴蘭響起了前兩年鬧饑荒的事情,要不是自家爺爺在世,可能自己家就餓死了“雖然我們和家裏的親戚矛盾不少,但是前幾年沒有他們幫助,我們人就沒了,所以現在鬧得再僵,需要幫忙的還是會搭把手的。”
孟東媛理解了,雖然新的工分分配製度,對於大家的幹活積極性有刺激作用,但是對於那些家裏勞動力本來就沒有幾個的,也是一種打擊。
“不過村裏也有其他的辦法,會存點公糧,萬一哪家真的過不下去,就拿出來救濟。所以這兩年白家莊人的日子過得都不錯。就是現在,也還是有小村子過活不下來,來我們這裏借糧的”,說著,白鈴蘭指了指站在人群外圍的幾個陌生男人。
那些男人看起來卻是比白家莊的人過得差一點,身上的衣服是補丁加補丁,都看不出原來的衣服樣式了。
“大隊長會借嗎?”按理來說,有人上門了,是不能不借的,但是說起來,大家也算是一家人,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對方過不下去吧。
“會,那些事三裏灣的人,他們村子小,地也不好,收成不夠,村裏的情況還都特殊”,說著,白鈴蘭歎了一口氣“不過每年忙完,不用牲口了,青壯年們都會拉著那頭老騾子來幫忙,那幾年誰日子都不好過得時候,他們也救濟過我們一些草根,這情分我們得認。”
戲台院裏白家莊的人,臉上滿是歡喜,戲台外,等著的三裏灣的幾人,臉上卻滿是擔憂,是不是的伸頭看糧食分的情況,對於今年能分到自己手裏多少有些擔心。
孟東媛也沒幹多久,掙到的工分不多,分到的糧食也不多,五十多斤,穆南星自己就能背回去。
白鈴蘭家人口不多,但都是勤快人,隻要村裏有活就去幹,這一年攢下的工分不少,分到的糧食也得兩車去拉,到白國兵處領了號碼牌後,就準備回家了。
孟東媛家的糧食雖然隻有五十斤,但是穆南星一個人背回去還是需要點功夫。陸丁笙找白國兵要了一個袋子,將糧食分了分,和穆南星各背了一袋,準備回家。
剛出戲台的大院,就聽到了一陣叫罵聲,聲音還有些熟悉,轉過牆頭一看,竟然是王二妮,雙手叉腰,站在路中央,指著麵前的白金貴罵著。
在白金貴身後站著的是白井野,笑意盈盈的看著王二妮,但孟東媛卻從他的眼睛裏看出了一絲狠意。
“白金貴,別人把你當個人,你卻偏偏自己要去當條狗,白井野有什麽好的,需要你舔腚似的跟著,知道的你們是朋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你爹,不對,你對你爹也沒這麽孝順過。”
孟東媛有些沒看懂,陸丁笙解釋了起來。
“白井野是村裏出了名的人,平時不幹活,盡幹些找貓逗狗的事情,以前的工分製度下,還會拿個工具去地裏點個卯,後來在穆哥的建議下,換了新的工分製度後,他就徹底不幹活了。”
“不過白井野不幹活,卻是有個好娘。井老婆子雖然也從不摻和村裏的活計,但是因為會醫,平時村裏人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會找她看。現在這個年代,家家戶戶都沒什麽錢,井老婆子也體諒大家,就用工分抵賬。這麽一年攢下來,還有不少,分糧食的時候也是有幾百斤,夠他們娘倆一年吃了。”
“你剛剛看到了,用車的人那麽多,白井野哪裏是會等的人,他不敢硬搶,但是身邊的跟隨不少,主動供使喚的也不少”,陸丁笙指了指白井野周圍的幾個人“沒到了分糧食的時候,就會讓他們搬回去,這不是正在幫忙搬嗎?”
“白金貴作為白井野手下的頭號隨從,這種事向來都是最積極的。以前王二妮也從不說什麽,也不知道今天怎麽就發飆了。不過作為一個男人,我自己看了都覺得白金貴不是個男人”,陸丁笙不屑的說道“自己在外麵被別人的使喚,家裏的大大小小的事都是王二妮去做,簡直把老婆當成奴才用。”
陸丁笙解釋著情況,那邊的戰鬥更加激烈了,白金貴將糧食一扔,上前一步,將王二妮推開,罵道“你這瘋婆娘,要是不想過就離婚,老子沒了你,依舊能活。”
“離就離,要不是你,老娘現在逍遙自在呢”,王二妮也是氣極了。
“逍遙自在,要不是當初老子撿了你這個破爛貨,估計現在還嫁不去呢。老子是覺得家醜不可外揚,真以為怕你啊,你家兄弟多,有個卵用。還不是讓那個男人走了。你要是真要你那張臉,那年就該找個湖跳了,也是清淨自在”,白金貴徹底撕破了臉皮,說出的話也驚到了村裏的眾人。
王二妮沒了聲音,眼淚嘩嘩的流“原來你就是這麽看我的,你這個畜生,你這個畜生。”
王二妮沒說幾句,就被白專才夫妻兩個拉走了,白金貴反身撿起地上的麻袋,驅開擋路的眾人。接著往前走。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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