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一夫當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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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暗的地鐵口,熒光綠的指示燈牌微微閃爍,有紅色的可樂罐滾動在空無一人的月台處,發出軲轆軲轆的聲響,順著筆直的軌道線延伸向遠方。

    “轟!”

    炙熱暴躁的火焰瞬間在這黑暗的環境中炸開,如同電焊般刺眼的光亮短暫地驅散夜色。

    黑衣黑褲的男孩提著柄修長日本刀,淩厲如刀劍般的頭發垂下,微微蓋住清冷眼眸,如刀刻斧鑿般俊朗的臉上不帶一絲表情。唯有黃金瞳發著瑩瑩微光。

    他徑直從散落的火焰中緩步走出來,熾熱的焰光如同覲見君王般恭敬。

    在他的對立麵,是相貌猙獰的直立脊椎生物,全身蒼青色鱗片蔓延繚繞,高聳的脊柱延伸出根根嶙峋的骨刺,喉嚨裏不斷發出類似恫嚇的悶吼聲。

    君焰的高溫令它表麵大部鱗片由鐵青轉為焦黑,可處於恐怖的體質和神經反應速度,其總是能躲避君焰爆發時的正麵傷害,傷的不重。

    這就好像用rpg火箭彈打擊小體積的靈活生物,威力雖足可精準度不夠。況且釋放君焰需要吟誦言靈的過程以及不斷消耗施術者的體能。

    楚子航的麵色已經變得蒼白,但眉眼依舊平靜淡漠,就像沒有溫度的機器般,沉默卻高效。

    他簡單朝前踏出一步,將那柄修長銀亮的村雨豎起,銳利刀鋒劃過無形空氣,微微震顫。

    “多魯!”

    死侍喉嚨滾動間,吐出低沉而具有爆炸性的音節,抖動著渾身如同重甲般的鐵青密鱗,憤怒地朝楚子航衝過去。

    這一刻,便是堅硬光滑的水泥地麵也承受不住如同騎兵衝鋒的巨力,就像鼓槌轟擊在鼓麵上發出咚咚咚的響聲。

    當抵達攻擊範圍時,楚子航就已經動了,他隻是揮刀。

    各種斬擊的聲音連連響起,一瞬間炸出萬道鏗鏘音。

    頭顱、雙眼、脖頸、雙肩、胸腹、下體、雙腿,任何可能脆弱的部位都得到村雨的光顧,那柄禦神刀此刻徹底化作赫赫流光,捕捉不到身影。

    一道接一道的白痕出現在鐵青密鱗上,村雨當然具有類似破甲的能力,可這也得根據持刀者的力量和鱗甲的堅韌程度來判斷。

    以多魯的防禦,顯然還足以支撐一段時間。

    黑發年輕人此刻身形同樣縹緲,步伐變得靈動而詭異,幾乎是貼著多魯的身軀而走,可每當它勢鈞力沉地揮出一拳時,總是能險險避開。

    “吼!”

    堅硬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泄力感令多魯無比憤怒,它大吼一聲,隨後猛地旋轉回首,對著右後方就重重打出一拳。

    這時,它原本粗壯沉重的身軀變得敏捷起來,速度較之前增了一倍。

    誰說死侍隻是失去靈智的死物?它們還保留著戰鬥本能,是混血種世界裏最凶殘也最恐怖的殺器。

    它剛才於對局中顯得笨拙,未必不是誘魚上鉤的餌料,果然狡詐。

    “鐺!”

    玉鋼製成的長刀如同被撥動的彈簧片般不斷搖擺,楚子航在戰鬥中的反應速度很快,卻依也被這一拳凶悍砸在刀麵上,連帶著身體倒滑出去。

    而那死侍右腳重重一踏地麵,便再度朝楚子航追擊去。

    年輕人轉了轉因為巨力接觸而酥麻的手腕,眸子裏依舊平淡如水,嘴唇翕動,低聲喃喃。

    言靈·君焰再度爆發

    赤紅色的焰團如同初升朝陽般刺眼,隨後炙熱火焰轟然在他麵前炸開,滾滾火浪朝四麵八方鋪開。

    “嘭!”

    多魯幾百斤的軀體一瞬間如同布袋般被高高拋飛出去,隨後重重砸在一處承重牆上,蛛網般的裂縫在牆上蔓延,鱗片焦黑,露出裏麵猩紅模糊的血肉來。

    看樣子,已經失去了戰鬥能力。

    而一邊的楚子航倚刀勉強站立,雙腿都有些輕微顫抖,但好在,終於贏得了勝機。

    之前的退讓,其實也在他的預料中,唯有這樣的空間距離,才能讓君焰的威力最大化施展。

    “嘶……嘶……嘶……”

    還沒有等麵色慘白的年輕人緩口氣,自地鐵口幽深的軌道深處就隱隱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就像密密麻麻的小型生物爬行的聲音。

    楚子航的聽覺很敏銳,他幾乎在第一瞬間就反應過來,隨後猛然抬起頭,一雙黃金瞳發著幽幽熒光。

    最先出現在視野邊緣的,是一顆類似頭顱般大小的東西,通體黑色,並不光滑的表麵似乎有什麽生物在微微蠕動著。

    緊接著,如同潮水般的頭顱湧來,鋪滿整個地鐵軌道,正衝楚子航的方向極速奔來。

    饒是見識過不少詭異場景的楚子航此刻也不由瞳孔微縮,這是足以令普通人寒毛倒豎的恐怖一幕。

    那些“頭顱”速度很快,約莫能達到正常人全力跑步的時速,它們自地鐵軌道的遠處湧來,不一會兒就快要抵達站台。

    這時候,楚子航方才看清它們的全貌。

    這哪裏隻是一顆頭顱,而是一條條全身軟骨的蛇形死侍,它們正貼地爬行著,黑色濃密長發遮擋住狹長身軀,那嘶嘶聲,赫然就是它們吐出猩紅蛇信以感受紅外體溫的聲音。

    “怎麽樣了,麻煩解決掉了麽?”

    楚子航後方,守在地鐵出口的曼巴斯突兀又折返回來,他先是看到不遠處渾身焦黑、摻雜鮮血的死侍,隱隱帶著點興奮的顫音。

    “算是。”

    黑發年輕人依舊提著村雨,淡漠回應。刀身不斷浮現潺潺雨水,洗去殷紅血跡。

    “什麽叫算是?”

    曼巴斯還以為這是中國人特有的謙虛,笑著轉過頭望向楚子航。

    “嘶!”

    那順著筆直鐵軌一路滑行的蛇形死侍此刻不約而同地抬起頭,發出尖銳的嘶鳴聲,露出慘白的麵孔和猩紅的嘴唇,遮掩在濃密黑發下的黃金瞳散發著野獸般的光芒。

    “我……靠……”

    曼巴斯看著遠處黑暗裏逐漸點亮增多的黃金瞳,大張著嘴,有種捅了蜂窩的感覺。

    倘若他此刻還開著言靈·血係結羅,這些死侍匯聚在一起的龍類氣息絕對會令他感受到壓抑和恐懼。

    “中國人做事,還真嚴謹。”

    最後,他合上大張的嘴,緩緩吐出一句話。

    “怎麽辦?是守是撤?”

    作為執行局的專員,此刻他竟開口詢問一位大一新生。

    楚子航的表現已經征服了他,高效而強大,而強者,無疑能具有更多的話語權和表決權。

    “地鐵口外麵就是繁華的鬧市區,如果讓他們衝出去,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