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暴亂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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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手們摘下頭盔,露出灑脫不羈的鮮豔發色來,紅橙藍白各色都有。他們解開厚重的騎行服,露出裏麵是更騷包的黑夾克,夾克上點綴銅釘。
漫畫店門口最前麵停著一輛改裝後的血色道奇蝰蛇跑車,倘若說布加迪威龍是貴族公子彰顯風度與財力的頂配,那麽蝰蛇就是凶狠的亡命徒。
這群人瘋狂迷戀加速帶來的快感,不斷地改裝車身加置氮瓶,甚至想體驗一下跑車在超音速行駛狀態下解體的快感。
“這才是黑道之夜的排場嘛!”
凱撒兩隻手撥開兢兢業業業業守在店門外的烏鴉和夜叉,輕鬆地吹了聲口哨,好似他才是蛇歧八家的少主。
狹窄的小巷中間隔著那輛焚毀中不斷爆出濃烈黑煙的法拉利,就連雨落下來也澆不滅因油箱泄露後被熊熊點燃的汽油。
“我看看,讓我看看。”
路明非憑借瘦弱的身形擠出門外,踮著腳在夜叉聳起的寬闊肩膀後露出半個腦袋。
幾十盞大功率的機車前燈將這個有點蕭瑟的雨夜街巷照得透亮,即使有偶爾撐傘歸家的路人,看見這群不良少年手中揮舞的砍刀也遠遠避過。
而這些暴走族的座駕遠比普通暴走族要精良,包括本田cb400、川崎zrx400、雅馬哈xjr400、杜卡迪monster不等,眼神凶戾,在黑夜中泛著微微的金色,明顯見過血。
“拳怕少壯,棍怕老狼。”
楚子航提醒的聲音相當合時宜地出現。
“這可不像你會說的話。”凱撒回頭看了他一眼,已經摸到自己風衣後腰的沙漠之鷹。
“我選擇相信槍。”
路明非讚同地點頭。
“這群人什麽來曆?”
凱撒又問。
源稚生已經帶著野田壽站在他身邊。
沒有待源氏少主凝神回憶,野田壽就已經高吼出聲。
“我知道他們,他們是從隔壁千代田區來的一股新興勢力,叫做皇家國教騎士團。全都是由十七八歲的少年組成,前陣子他們還曾衝進昭和會的總部,砍死昭和會會長和他的情人。”
“你怎麽知道的這麽清楚?”路明非有些疑惑,這小子雖然看起來痞氣十足,可離這群暴走族的氣質顯然差了不止一籌。應該不是一個圈子混的。
“哈,野田組也曾經與昭和會有項目上的合作往來。”
野田壽心虛地望了一眼正透過玻璃窗朝外看的麻生真,他當然不能說他大哥曾帶自己拜過昭和會會長的碼頭,甚至非常卑微地提出願意成為昭和會的後勤組,隻要大佬能提攜他們他們兄弟。
結果那位大佬靠在奢華的真皮沙發上翹著腿,一隻雪茄沒抽完就揮手讓他們滾蛋了。
“嗬,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就混到黑道高層了。”路明非熟練地拍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勵,越發覺得後繼有人。
不知為何,路明非看到野田壽就仿佛看見了曾經的自己啊。
就在凱撒打量這群暴走族的時候,對方同樣在觀察這間小店內的人。
騎士團本來是聽說歌舞伎町這條街有幫會火並,準備趁著這地方黑道勢力薄弱的時候搶幾家店麵,順便衝進一家夜總會找幾個女招待瀟灑。
卻在臨時接到了通知,過來殺一個不知名黑道勢力的少主。
這算什麽困難的事?
就算是黑道大幫昭和會的首腦他們也能隨便殺了。
隻要對方出的起價錢,他們這群暴走族就是最好最狠的刀,法律意義上的未成年人意味著社會更多的寬恕,也就意味著這柄刀可以長期用而不擔心卷刃。
領頭的少年麵相陰狡,染著紅發,眉角有塊細長的刀疤一直蔓延到右眼瞼,這是他曾經死裏逃生的勳章,也是一億日元的兌換券。
他叫向井須彌,曾是襲擊過源氏重工的暴走族一員,其實也是犬山家的鬼,更是當時那批暴走族中唯一活下來領到賞賜的人。
隻可惜向井須彌到現在都還不清楚蛇歧八家的真實體量,就連對他身體裏龍血來源的家族都陌生無比,甚至於源氏重工那一戰,他還沒有站到源稚生的麵前就已經淹沒在死人堆裏。
畢竟犬山家是掌管全東京風俗產業的家族,家族裏不少喜歡玩一夜情的族人,他們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個私生子在這個城市偷偷降生。
向井須彌拿起一張傳真來的照片,隻看了一眼便與眼前的人物對上號,就像株矗立高崖的古鬆,陰鬱而蒼勁。
隨即他伸手一遞,那張照片便打著旋落在法拉利燃燒的油焰下焚為紙灰,就像這陰霾天氣雖然下著雨,也澆不滅這群少年心中如火般的戾氣。
向井須彌再朝前一揮手,身後那群虎狼般的暴走族們就囂張怪叫著,手裏拿著砍刀和鋼管如潮水般湧來。
“mad,怎麽說動手就動手了。”路明非還沒從看熱鬧的心態轉變過來,誰知道這群人真是衝自己來的。
“保護好女士,現在是男人的戰場。”
凱撒抽出兩柄鍍金的沙漠之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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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瑪,給我指示利早漫畫屋附近的逃生路徑。”凱撒掛上耳麥後看了眼店麵招牌後詢問,但是諾瑪沒有回答,耳麥內的連接指示燈一直在閃爍。
很快他就有了答案,整間店麵溫馨的昏黃燈光泯滅,整條街都陷入斷電狀態,就像繁華的夜東京版圖中,有一小塊陷入伸手不可見五指的黑暗中。
他們被堵在狹小的漫畫店內,對麵高功率的車燈在迎麵直射後全部關閉,真正的黑暗降臨。
“各位先生,我們該怎麽辦。”
麻生真此刻是最慌亂的,她從未見過這種場麵,外麵的呼嚎聲就如惡鬼在狂歡。
“別怕,跟緊我,我會保護你。”
野田壽攥緊那根棒球棍,他甚至看不清真具體在哪個位置,卻還是第一時間出聲安撫,盡管他的雙腿還在不自覺地顫抖。
他是知曉這群暴走族的恐怖的,聽說那位高高在上的昭和會首腦,死的時候身子卻如同爛肉,連完整的部位都找不到。
這群人簡直不能用殘暴這個詞來簡單形容,更像是野獸,腦海裏根本就沒有現代社會的道德觀念。
劈啪的爆炸聲後,真嚇得彎下腰,高挑的身軀顫巍巍地躲在櫃台後,有人開槍了,但不是凱撒,而是散彈槍轟碎店鋪大塊玻璃的聲音。
而在街麵看不到的夜幕裏,向井須彌的背後,還有一位沒有解下騎行服的年輕人,正在落下的沁涼雨幕裏自由地輕聲哼著歌,頭盔麵罩裏倒映出衝天而起的火光。
真是難得的暴亂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