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她的究竟是鬼還是人？

    賀之抬眸看向那隻怒視著這邊的女鬼。

    即便已經入夜了，他的視力還是能清晰地看見埋伏在更加深處的存在，這給他帶來許多的方便、但本人卻極其厭惡這個能力。

    比如他現在知道有麻煩找上門了。

    賀之不願意開這個口，他等著女鬼親自說出她的來意。

    “你記不記得在東站殺過一個人？”女鬼咬牙切齒地逼問他。

    賀之目光投向角落，思考了會兒，回道：“是有這麽一個男人。”

    女鬼忍不住撲了過去，大叫道：“現在就是你血債血還的時候了！！”

    “哦——”賀之笑道，“我想起來了，你不就是那個被他騙的團團轉的蠢貨嗎？”

    在女鬼撲過去的一瞬間，賀之抬起腳踹在了她的腹部，原本不會被活人碰到的女鬼感到了實實在在的疼痛，捂著受了傷的位置倒在了地上，不停抽著冷氣。

    賀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又用腳踢了一下把女鬼翻了個麵，“你手裏拿著的是什麽？”

    他踩住女鬼的手腕，慢慢使勁……

    女鬼疼的不行，從手腕到腹部，她甚至覺得要被踩成兩半了，可惡的是居然不能化成黑霧逃離，這又是怎麽回事？！

    她緊緊捏在手心裏的符籙變得越來越燙，使她忍不住就鬆了手，一張黃褐色的薄紙飄落在地上。

    賀之仔細打量了一下，他認出是一張符籙，可對這個的作用卻不是很理解，唯一能解釋的就是這個女鬼是靠著它才來到自己的所在位置。

    “該死！”女鬼口中不停地辱罵著賀之，恨不得一口咬上他的腿。

    “你是為了那個男人來找我報仇的。”賀之俯視她。

    “我愛他！你卻殺了他！！我跟你勢不兩立！”女鬼叫著。

    “嘴裏說著大話，也不看看你現在的處境。”賀之憐憫地看著她，“你那麽喜歡他，可是那個男人隻是玩弄著你。”

    “他曾經把他懷著孩子的妻子推下軌道，隻是被警告了後卻變本加厲地去欺騙女人然後殺死她們。”

    “你覺得我會信你嗎？”女鬼怒瞪著他。“你殺了他的那一天我也在他身邊，你連我也殺了！！”

    “我想殺的人始終隻有他一個人，誰知道到最後你還緊緊抱著那個男人，結果兩個人都掉到了鐵軌下。”賀之譏諷道。“還是說是他到最後一刻都不肯放開你，做了陪葬。”

    “你個殺千刀的！我詛咒你不得好死！！”女鬼最終哭著喊道，她此時此刻意識到了，自己的命在他人眼裏簡直一文不值，死了這麽就久才領悟到了，太晚了。

    “那我可真謝謝你了。”賀之翻了個白眼，“原本我還想放過你讓你好好去投個胎，卻沒想到你在車站搞出這麽多事。”

    他的表情逐漸冷淡下來，變得毫無溫度，女鬼明白了這個人是要動手消滅她了。

    “不！！我不想消失！！求求你讓我好好投胎，我會乖乖去地府的！！”女鬼哭叫道，嚐試著逃脫這個人的掌控，但始終都沒有挪動一分。

    “殺了那麽多人還想得便宜？”賀之麵無表情道，“你以為人命是幾十塊錢就買得到的雞鴨魚肉嗎？”

    “等下……你聽我說，我其實被逼的，是有人威脅我去做的！！”女鬼顫抖著聲音道。

    “哦。”賀之漠然，“是誰？”

    “一個叫陸梓墨的女人！看起來二十歲左右，她跟你一樣能看見鬼！她說這個地方不該存在兩個有著陰陽眼的人，所以想把你逼出來！！”

    賀之挑眉，悠悠道：“陸梓墨？陰陽眼？哪個陰溝裏跑出來的家夥，簡直沒見過世麵。”

    他放開了女鬼，這使她狠狠鬆了一口氣，不著痕跡地往旁邊挪了挪。

    女鬼腦子裏混亂的很，她一隻鬼居然產生了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你以為我會放過你嗎？”

    女鬼一驚，下意識地想躲開，結果兩眼一黑，直到連最後的意識都開始模糊了……

    “即便有人強迫你，可殺了他們的也還是你。”賀之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入她耳中。

    賀之看著消散的女鬼，頭也不回的走了。

    如果真有什麽陰陽眼來阻擋他的去路，那到時候就隨便解決掉好了。賀之內心如此想著。

    女鬼的最後一刻甚至冒出了走馬燈，淒慘貧困的童年、第一次看到大城市的憧憬、那個口口聲聲說會對她好的男人、被列車壓在下麵的疼痛……還有那個叫做陸梓墨的家夥。

    “行，算我好心幫你做件事。”那個女人說道，“假如，到時候你打不過他還是怎麽著，那就……”

    “那就把我的名字告訴他，讓他來找我算帳。”

    可惡啊，她怎麽想的到最後會是這個下場。

    ……

    過了一段日子……

    今年的梅雨季終於是結束了，陸梓墨也如願以償地好好洗幹淨了那些透著黴臭的衣服，滿足地看著它們一一掛在架子上。

    還有就是一個壞消息，大學要開學了，她們要準備參加軍訓。

    “雖然還有一段時間，但是我們現在就開始預備軍訓需要的東西吧。防曬乳還是防曬噴霧？”張語茜列著表給陸梓墨參考。

    “不。”陸梓墨默默道，“我不參加軍訓。”

    張語茜就這樣盯著她三秒，然後差點暴走。

    “不可以！必須得參加！學分沒了怎麽辦？被老師記住怎麽辦？請假有多麻煩知道嗎？！”張語茜晃著陸梓墨的肩膀說道。

    “請假條有什麽麻煩的，反正不去就是不去。”陸梓墨自始至終都堅持著不參加浪費體力又浪費精神的集體活動。

    “而且我猜紀澤宇也不打算參加。”陸梓墨道。

    張語茜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是怎麽知道的？”

    陸梓墨回答：“我看見他在儲備零食了，可以吃兩個月的那種。”

    張語茜拉著陸梓墨風風火火跑到對麵，砰砰砰地敲著201的大門。

    “啊，我的確不打算去軍訓。”紀澤宇如實回答，他實在摸不著頭腦為什麽這兩個鄰居會跑來問這件事情。

    張語茜瞪了陸梓墨一眼，而陸梓墨隻是一副“看，我就說吧。”的表情聳肩。

    “你又是為什麽不去軍訓？”張語茜將怒火轉移到紀澤宇的方向。

    “嗯…我一年前被人販子拐走的姑姑前幾天自己逃回來了，我爸那邊要我過去看看。”紀澤宇道。

    “哈？？”張語茜實在沒想到是這樣的原因。

    陸梓墨興奮著說：“那我也跟你一起去b！”

    “不準！”/“地方太偏僻了，會很麻煩的。”其他兩個人同時說道。

    陸梓墨擺擺手：“沒事，出遠門都會碰上很有趣的事情。”

    再無聊也比軍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