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來啊,對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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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羅家?

    無路可走時羅扇試過,先不說爺爺奶奶叔叔嬸嬸根本沒同意,就算同意了,她在羅家真有好日子過嗎?

    羅扇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大、有照顧自己的能力。

    與其回羅家,還不如離家出走、闖蕩江湖。

    但是!

    那跟幫不幫忙拆屋子沒有關係!

    屁股的疼痛提醒著她昨天被何湘雲揍了兩頓的事實,此仇不報非女子也!

    何湘雲再凶,也凶不過奶奶,這時候要是不報複的踩一腳,對不起她被還回去的六兩銀子!

    “奶奶,我來幫你!”

    羅扇樂顛顛來到牆根底下,使出吃奶的力氣幫忙推。

    茅草房晃悠的幅度越來越大,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噗嗤、嘩啦幾聲,屋子終於倒了,四散的塵土嗆的人直咳嗽。

    羅扇邊咳嗽邊笑。

    毒婦傻眼了吧,暴跳如雷了吧,沒有地方住……了吧!

    “你怎麽不生氣?”

    卻見何湘雲根本沒有表現出她想象的暴怒,甚至笑著伸出手,拍了拍巴掌。

    “我正想把屋子拆了重新蓋,煩怎麽推倒屋子呢,你們就來了,謝謝啊!”

    那一刻,別提三個人多鬱悶,更加看不出來何湘雲說的是真是假。

    羅錦堂和村長等人趕到後,看到的就是已經倒塌的房子。

    羅老婆子三人灰頭土臉,何湘雲卻纖塵不染的樣子。

    “阿玉,我才離開一會兒,怎麽房子就倒了?”

    羅錦堂懷疑是何湘雲幹的,用刀都能把菜板剁斷,她絕對有推房子的力氣。

    可看幾人的樣子又不像那麽回事。

    “這個,大哥,我如果說是風吹倒的你信嗎?”

    羅錦堂沒說話,何湘雲先冷笑了一聲。

    “等會兒再跟你算賬!村長,一大早羅婆婆和張大娘就堵在我家門口,口口聲聲說要把我們趕出東關村,還說村長也管不到她。我想問問東關村是土匪窩子嗎,誰橫就得聽誰的。”

    要是那樣,她何湘雲都能當村長!

    羅婆子眼珠子轉了轉,坐在地上拍著褲腿又哭又唱。

    “我滴個兒啊,你死得好慘啊,都是被這個小毒婦害死了!你在地底下睜開眼看看,她欺負完你又來欺負老娘,還欺負你大侄子啊!”

    羅婆子唱的口幹舌燥,借著假裝擦眼淚的樣子偷看何湘雲。

    正好對上何湘雲似笑非笑的眼神。

    何湘雲無所謂,隻把她當戲看,村長卻被煩得不行。

    “羅家嬸子,你別哭了,你這樣哭,黑子怎麽能安寧?”

    不止羅黑子不安寧,他們的耳朵也遭罪。

    “黑子啊,在天有靈,就看看你可憐的老娘,劈死這個害你的毒婦!”

    哢嚓一聲響,羅婆子的哭聲戛然而止,隻見手腕粗的一棵樹,居然草似的,被何湘雲輕輕一折,就折斷了。

    “看我幹嘛,繼續哭啊!”

    她把斷木橫過來,劈下幾根細的枝幹,然後把太尖太細的部分折斷,隻剩下粗的一截,兩隻手來回的耍了幾圈,最後往地麵上一戳。

    羅婆子的身子也跟著一抖,死死抓住村長,生怕等下何湘雲就用那截木頭打她。

    “怎麽不哭了?你不說話我就說了。村長,我跟羅黑子成親當晚他人就沒了,緊接著羅婆子一家把我和三個孩子趕出家門,罵我是毒婦,還冤枉是我害死的羅黑子。”

    “不是你害死的還能是誰!拜堂的時候黑子還好好的,進了洞房沒一會兒就沒了!”

    “不是我當然是你啊!你用阿金得罪了夫子當借口,非要把我趕出村子,不就是怕我說出那天的真相嗎?”

    羅婆子眼神閃躲,“能有什麽真相,真相就是你害死了黑子!”

    “那你為什麽不報官,還急急忙忙就把他下了葬?”

    “哪有急急忙忙,黑子都死了,入土才能為安,他年紀輕輕又是暴斃,當然要早點下葬!”

    村長肯定的點點頭,“咱們村子確實有這樣的規矩。”

    “好,就算這樣,那你敢說進入洞房之後,都發生了什麽嗎?”

    “我哪知道出了什麽事,我又沒進去過!”

    “錯,你進去過。我根本不是自願嫁給的羅黑子,得知我已經兩天沒吃飯,你讓喜婆帶我出去吃點東西再掀蓋頭。等我們走了以後,你又回到病房,給羅黑子喂下一碗藥。”

    羅婆子連忙改口,“我記錯了,是給他喝過藥,那是他平時都喝的治病的藥!全村人都知道。”

    看熱鬧的村裏人紛紛道。

    “對啊,黑子身子不好,整天藥不離手的。”

    “毒婦還想冤枉羅大娘,黑子是她親兒子,怎麽可能有害親兒子的!”

    “我看就應該把她趕出去,要是哪天又來害別人咋辦?”

    看著何湘雲手裏的木棍,說敢說,一個上前的都沒有。

    羅錦堂兄妹曾經也堅定不移的認為是何湘雲害死的父親,可看著兩人的對峙,他也回憶起那天混亂的夜裏,某些不對勁的事。

    村裏人的謾罵越來越難聽,而何湘雲半分不惱、連氣息都沒有亂。

    他居然從一個野蠻的毒婦身上看到了君子之風,肯定是花了眼。

    何湘雲並不著急,看樣子羅婆子是打定主意以為她沒證據了。

    “你們都錯了,那根本不是羅黑子平時吃的藥,而是她從張大娘那裏弄得土方子,什麽在新婚當晚喝下去,就能藥到病除、生龍活虎之類的東西。實際上就是那個害死的羅黑子!”

    羅婆子還沒說什麽,張大娘便急得跳腳。

    “你胡說!我才沒給過她什麽土方子!”

    “那就是羅婆子自己弄的?”

    羅婆子道,“不是,那就是平時喝的藥!沒什麽土方子!”

    有人道,“誰不知道羅大娘把羅黑子疼到心坎裏,咋可能給他亂吃東西,毒婦你洗脫自個兒也得找個好說辭吧!”

    在幫腔中,羅婆子又挺了挺身子。

    何湘雲沒有跟她們毫無形象的對罵,而是走進廢墟裏,翻啊翻,終於找到一個木盒子。

    打開木盒子,裏麵有用手帕包著的一包東西。

    “真是不巧,那天晚上吃了幾口我就肚子疼,從茅廁出來,就看到羅婆子鬼鬼祟祟、慌慌張張的,抱著砂鍋在樹下刨了個坑,把砂鍋裏的東西倒了進去。

    等她走了,我挖出來一看,全是藥渣。可按照習慣,藥渣都是要倒在門口任人踩踏的,何至於藏起來。

    所以就包好收起來,把坑填回去。結果等我回到房裏,就發現羅黑子死了,羅家人立刻衝出來,說是我害死了他!”

    何湘雲看著驚慌失措的羅婆子,“既然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要不幹脆喊個郎中來瞧瞧,看到底是不是這包東西害死的羅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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