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見禿發老頭身上氣焰突然焉了下去，神色帶著絲絲訝異，試探性地問道：“樂梟爺爺，這小子是誰啊？他毀了你那麽多藥草，要不要我替你教訓教訓？”

    禿發老頭也很想現在進去踹他一腳，不過還是強忍下來，義憤填膺道：“教訓個屁呀！沒看見他在煉丹嗎？隻要是用在煉丹上的，一切損失都由百煉閣承擔。不過這一切的損失本可以避免，顧重安既然玩忽職守，那便算在他頭上，他今年的年供全部充公！”

    “放一個對煉丹一無所知的毛頭小子進來，顧重安你這臭小子是真不想幹了啊！”

    禿發老頭嘴裏罵咧有詞，眼睛直勾勾盯著薑羿，心中十分委屈。

    “這小子是顏顏那丫頭托我照顧的，我要忍住，要忍住，絕不能動手，要是被顏顏知道了，肯定又要數落我了。這一切都是顧重安的錯，這鍋他必須得背！不背我就把他從七竅峰上扔下去！”

    “樂梟爺爺，看！那小子這麽快就入道了！竟然能同時煉化兩種藥草！”

    少女看向沉迷煉丹，手法生澀的薑羿在一會兒功夫便得心應手，更是熟能生巧地同時煉化兩種藥草，不由驚呼出聲。

    “兩種？”

    禿發老頭聞言望去，神色突然動容，此刻薑羿煉化完藥草後，便開始了凝丹步驟，雖緩慢生澀，可煉丹房外的禿發老頭和少女卻看得出神。

    “這小子有點東西，對火候和源力能夠運用如此嫻熟，莫不是老妖轉世？也不對啊，他的靈魂沒問題啊！不過他釋放的源力似乎有一絲奇異，似乎加持了特別力量，不過對其源力掌控卻是沒有多少加持，看來顏顏這丫頭是撿到寶了呀！”

    禿發老頭嘴裏嘀嘀咕咕，少女在聽到對方說出“顏顏”二字後，瞬間明悟了一切，眼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這老頭，什麽都不怕，就是怕他女兒！

    “不過顏顏不是說他沒有修為嘛，那這源力是從什麽地方出來的？嗯？我為什麽感受不到他的修為？顏顏這丫頭到底撿了個什麽玩意！”

    薑羿對這一切還不知曉，此刻正盯著碩大的丹丸，陷入深思。

    而這時，煉丹房的大門突然打開，禿發老頭老氣橫秋地瞪了他一眼，伸手指著他手中的丹丸，凝聲道：“你在思考自己的丹藥為何無法再凝煉？為何會與丹方所述差異甚大？你有沒有想過，丹藥的作用是什麽？丹藥其功效產生的原因又是什麽？”

    “丹藥，是將天地各類奇花異草的藥性精華萃取出來，融合凝化出的精華，何為精華？去其糟粕，取其精華，隻有將糟粕去除，保留的才是精華，你想想方才煉化藥草，你萃取了幾次？”

    薑羿聽到禿發老者的言論，不由恍然大悟，自己方才隻煉化了一次藥草，其內還有無數糟粕，這些糟粕中不僅含有大量藥性精華，不能為人體吸收，還會使得丹藥凝丹過大，絲毫不圓潤。

    他手中的丹，完全就是一個廢丹！

    薑羿凝視手中的丹藥許久，一個想法應運而生，其神色激動，看向禿發老者，恭敬請教道：“前輩，按照你的意思，這丹藥之所以有凝丹這個過程，便是因為其內蘊含糟粕，若是將這些糟粕全部剔除，是否就沒有了凝丹這個過程？”

    少女聞言驚訝的看向這個少年，沒想到對方會問出這個問題，禿發老者亦是微微一愣，而後麵不改色，淡淡道：“將糟粕全部去除的丹藥不是沒有，但其仍可成丹，因為這些精華還是液態，液體能夠以無數種方法轉化成固態，這種丹藥多是高階丹藥，且丹方極為珍貴，不過若是將那藥性精華也煉化，使得液態成為能量態，將藥性精華轉化成藥性能量，那這凝丹一步便可省略，因為能量無法成為固態，隻能儲存在膠囊中。”

    怕薑羿和少女不理解，禿發老頭伸手拿出一枚源晶，繼續道：“舉個例子，看這枚源晶，其內蘊含的源力是能量態，但源晶源晶，前者為源，後者為晶，既然是晶，自然便與晶體有關，這種奇特晶石，我們叫它墟晶，這墟晶極為奇妙，能夠與諸多能量結合，形成各式各樣的能量結晶，不過這些結晶大多天然，想要人為創造出能量結晶，比之天然形成要困難數倍，墟晶雖稀少，卻也並不罕見，但要將一種固態生生煉化成純粹的能量，這種手段，可以說是神跡！”

    薑羿臉色認真，聽得出神，少女則是有些懵懂，不過也大致理解了其中意思。

    禿發老者的一番話讓薑羿心中的想法更加深刻，他在對方說出剛才那番話後就有了一個打算，將靈草煉化成純粹的藥性能量，然後裝入某個東西內，待得需要時取出使用，他相信，這種純能量態的丹藥，將會給煉丹界帶來一場全新改革！

    “源晶……”薑羿目露沉思，忽然抬頭望向天空，瞳孔突然放大，似想到了不得了的東西，看向禿發老頭，驚聲道：“源晶是源力和墟晶的結合，那源氣是否也是源力和某種氣體帶我結合呢？我們平日裏修煉吸收最多的便是天地中的源氣，源力既然是能量，那是否說明這天地中有一種我們無法窺探的氣，這氣與墟相似，可以和源力和其他能量結合，有詞誕生出了天地力量之氣？！”

    “轟隆隆！”

    薑羿話音剛落，紫魂山瞬間為陰雲籠罩，一道悶雷自天際炸響，震動了整個龍闕大陸！

    “速速禁聲！你所言乃天地禁忌！！！”

    見突發之景，禿發老者雙目早已化作火海，伸手一把抓住薑羿和少女，展開紫霧，將其包裹在內，整個過程發生不過十分之一息，但幾人身上卻早已大汗淋漓。

    紫霧將幾人包裹後，天際陰雲瞬息散去，好似從未出現，但隻有薑羿三人才知曉方才的凶險，他們在那陰雲中，感受到了一股湮碎天地萬物的氣息，那氣息，仿若能夠創世，亦能滅世！

    少女心有餘悸地看了眼天空，而後複雜地看向薑羿，她沒想到，眼前少年之語，竟能引得天懲神罰，這種人，比之天驕過之無不及，其本身便是禁忌般的存在！

    “天地間存在著一種氣，此氣虛無縹緲，世人不可查，能與諸多能量結合，言之可觸天怒，是為禁忌之物！”

    這一天，薑羿，少女和禿發老頭心情沉重，他們誰也沒想到，僅是一次煉丹交流，竟引出一道天大禁忌，此禁忌如今隻有他們三人知曉，不可流之於世！

    “此事不可外言，言之必引天地大劫，若是說出，可能已經不是滅族那麽簡單，恐怕整個龍闕星，都會頃刻間毀滅！”

    禿發老頭麵色嚴肅，極為嚴厲地叮囑了兩人，隨後心情沉重地瞬息消失。

    薑羿望了眼天空，沒有了煉丹的心情，與少女告別後，走出百煉閣，見顧重安睡去，亦沒有上前打擾，悄然回到了玲瓏藥園。

    這一天，他心中多出了一個秘密，不隻是他，在禿發老者和少女心間，亦是多出了一個秘密，一個不可外傳的秘密！

    薑羿心中有種直覺，那虛無縹緲的氣，非常重要，若他能夠吸收，將成為天地至強的存在！

    這種預感很強烈，而且會一直持續下去，直到那一天帶我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