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變異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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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靈陣化作泡影,在紫色極光的熾熱高溫下,與天坑中的冰雪交融,化作朦朧的灰色滾燙蒸汽,薑羿行走在天坑中,跳過數個隕坑,彎下腰抓起一個奄奄一息的銀衣閣弟子,在內心奇特的指引下,手掌朝著那名弟子的天靈拍去。
在即將接觸的瞬間,其手掌金光乍現,在金光中,他的手掌仿佛化作了滿覆金鱗的龍爪,輕輕一抓之下,這名銀衣閣弟子的真靈便被拉了出來,隨即化作靈光湧入了薑羿玄墟中。
靈光在玄墟中凝聚,眨眼化作了一道朦朧虛影,仔細看去,竟是一個金色龍靈!
玄墟中央,金色龍靈雖還隻是虛影,卻已然具備龍威,在陣陣龍鳴中,薑羿玄墟顫抖,似無法容下它的存在!
在金色龍靈誕生的那一刻,薑羿便與其合二為一,龍靈是他,他亦是龍靈!
“這是屬於我的真靈?其他人的真靈都是顯化自身,為何我的是龍靈?難道是那枚逆鱗?”
薑羿腦海再次浮現那充滿神秘與恐懼的無盡黃昏和幽冥江河,呼吸不禁急促起來,很快便停止了思考,轉眼再次走向另一個銀衣閣弟子,然後是下一個……
吸收了數十個銀衣閣弟子真靈,薑羿玄墟中龍靈的右爪逐漸凝實,形成了實體,薑羿意念一動,龍靈右爪與右手契合,朝著天空輕輕一揮,霎時間,金光破曉,籠罩整個天坑的灰色蒸汽瞬息被一道金色長虹分割成了兩半,大地亦不能幸免,被劃開了一道深不見底的漆黑大口。
“好強!”
薑羿深吸一口氣,一時間心神澎湃,他肉身本就強悍,如今又有了龍靈,原本隻作為防禦的肉身,如今成為了殺人利器,他如今雖修為隻有天象,可依靠血禁和龍靈,他已然具備了和真靈境強者戰鬥的實力!
薑羿看著緊握的拳頭,眼中閃爍精芒,凝聲道:“血禁解,可硬撼神火境修士神火焚燒,龍靈可吞噬真靈靈體,有這兩大殺手鐧,哪怕沒有鴻蒙承天柱,我在龍骨源脈也將立於不敗之地!”
銀衣閣弟子真靈被吞,氣息本就萎靡,此刻已是奄奄一息,薑羿目光掃動,見到秦白早已不在原地,而是匍匐爬行了十幾丈,艱難抓附著身邊的一顆巨石,咬牙依靠在巨石旁,並沒有逃跑,而且以他如今的傷勢,也逃不掉。
秦白忍受著自碎裂的五髒六腑傳來的劇烈痛楚,艱難地抬起手,從儲物戒中拿出了一個泛著啞光的藍瓷玉壺,仰頭長飲了數息,方才看向朝自己走來的薑羿,眼中恐懼之色不知何時已然消散,轉而是一片安然與桀驁,這是他第一次,向世人展現自己的真實性格。
“我輩修士,雖身負無數枷鎖,鬱鬱不得誌,可又何懼一死!”秦白舉壺高歌,他將自己的真靈釋放了出來,沒有絲毫地掙紮,而後又飲了幾口烈酒,看向薑羿的眼中泛著點點淚光,咳著血低吼道:“我不甘心啊!這麽多年!這麽多年啊!為何我永遠比不過他們!在宗門得不到重視,天賦差到連一個師尊都沒有!我也隻是修真界的一個苦命人而已啊!我也隻是一個苦命人啊……”
看著眼前之人的慟哭,薑羿沉默了,一時沒有立刻動手,就這樣靜靜站著。
秦白哭訴著上天對他的不公,哭訴著宗族的殘酷,哭訴著出生的平庸……
誰也不會想到,這個平日裏狠辣的角色,到最後會哭的像個孩子,麵對生死會如此的平靜淡然,似乎死亡對他而言,就好像……解脫一樣……
“動手吧!下輩子,不想再做人了……太……乏味了……”
秦白飲完最後一口酒,將酒壺扔碎在地,做完這一切,他好似用完了最後一絲力氣,癱軟地靠在巨石上,雙目無神地看向灰茫茫的天空……
“下輩子,幸許我們能做朋友。”
薑羿心情複雜,在秦白表露心聲之後,他已然動了惻隱之心,可敵人終歸是敵人,此刻,他唯一能做的,便是給他一個痛快!
“真靈就不必了!”
薑羿歎息一聲,永恒之力爆發,極道拳裹挾無比璀璨的金芒,在無盡光芒中,將他永遠的埋葬在了這片天地中。
龍骨源脈黑夜將至,相比於外麵,此地的夜晚更加幽邃,天空之上,一道金色長虹疾馳,向著西邊的據點奔襲而去,這道身影正是薑羿,在毀去一座據點後,他便回到後方,將顧族占領的據點也一並銷毀了,毀去了四座據點,秦族短時間內便無法奪走中部戰場的龍脈。
紫霄宗傳承殿也曾有這個想法,可囚靈陣極為堅固,以真靈境的修為想要摧毀極為困難,在多次嚐試無功而返後,索性便放棄了這個想法。
紫霄宗眾老祖當然是知曉此事的,但為了磨礪傳承者和傳承弟子,放出三條龍脈作為誘餌,對紫霄宗而言,卻是無傷大雅,至於東部的四條龍脈,他們則早已收入祖山,沒有了後顧之憂,哪怕弟子們將龍骨源脈鬧翻天,也不會損害紫霄宗的根基。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紫龍宗先手壞了規矩,請來霍族天驕加入龍骨源脈戰場中,企圖剿滅紫霄宗的新鮮血液,諸位老祖自然不會慣著,明日之戰後,哪怕秦族不主動發起戰事,他顧族也會下達戰書,將秦族驅趕出紫魂山!
經曆秦白一事後,薑羿殺心已然消磨殆盡,此刻前往銀衣閣,並不是為了複仇,而是要勸降!不過這件事還是要秦族配合才行,且要等到明日才會實行。
因為他知道,霍族來者,不可留!
在紫魂山呆了數年時間,他對外界的消息還停滯在東境息寧那段時間,如今霍族亂世,他不能手下留情!
對霍衝,霍瑤,他心有愧疚,但麵對霍族,他卻不能有絲毫憐憫之心,因為在不久的未來,對方很有可能會是自己的敵人!
薑羿猶豫再三,終是化作了秦白的模樣,穿過無數銀衣閣弟子的視線,沒有引起任何人的察覺,走進了最後一座據點。
這座據點內,天空同樣下著紫灰色的雪,不過卻不是天坑,而是一座高達千丈的灰塔,灰塔有九層,每層都有十數弟子,弟子三五成群,圍坐在桌前,你吆喝一句我吆喝一句,喝著酒,嘮著嗑,其樂融融,絲毫沒有大戰在即的氛圍。
薑羿化身秦白,秦白的身份就如同他自己所說一言,從小到大便一直被人無視,大搖大擺地走到一樓角落的一處圓桌坐下,薑羿的出現絲毫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在見到如此情境後,薑羿也是苦笑了一下,對秦白有了一絲同情,見到角落裏擺滿了酒壇,薑羿也是毫不客氣地拿起了一壇酒,酒水入碗,一片晶瑩透亮的酒花,酒水入喉,一股濃烈的甘辣之感自喉間傳出,薑羿一個沒忍住,直接將還未來得及吞下的酒給噴了出來。
“呸!好難喝!”
薑羿將酒壇從身前推開,一副嫌棄之色,不過下一刻,他卻發現四周突然安靜了下來,抬頭看去,卻是此刻發現所有人都看著自己,眼中皆是露出鄙夷之色。
“哈哈哈哈!秦白!虧你在我們當中歲數最大,竟然連喝酒都不會,以後要是說出去,可別說自己是銀衣閣的弟子!怪丟人的!”
“不會喝就別喝,壞了一壇好酒!”
“喝酒自然要喝烈酒,秦白,多練練,習慣就好!”
一道道情緒各異的聲音在各個角落響起,有的人鄙夷,有的人淡漠,有的人則很友善,薑羿聞言先是一愣,隨後臉色複雜,欲言又止,搖頭笑了笑,正要將推開的酒壇重新拿回,一隻手卻搶先一步拿了去。
那隻手拿起酒壇,先是為薑羿斟滿,而後再為自己斟上,端起酒碗一飲而盡後,爽快道:“好酒!這酒啊!就得大口喝,大口喝才有勁!”
薑羿抬眼看去,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跑的比兔子還快的秦歸宇,此刻秦歸宇正眼神複雜的看著他,顯然已經知曉了些什麽。
“為何不告訴他們?”
薑羿端起酒碗,並沒有喝,而是看向秦歸宇,眼中露出一絲不解,源力傳音道。
秦歸宇無奈的搖了搖頭,苦澀笑道:“告訴他們什麽?告訴他們你不是秦白?告訴他們,你殺了據點所有人?這有什麽意義?你那棍子一出,一座據點瞬間灰飛煙滅,我們拿什麽和你鬥?拿命拚麽?”
薑羿聞言,眉頭皺了皺,驚疑的看了眼對方,道:“你沒有逃?”
“逃?我秦歸宇豈是貪生怕死之徒!那是戰略!戰略懂嗎?敵進我退,敵退我進!老子從小到大,不是在戰鬥,便是在戰鬥的路上,怎會不戰而逃!隻不過有時候要知進退罷了,不探清對手底細,我才不會去送死呢!”
秦歸宇聽完薑羿的話,立刻急了,一口氣說了上百個字,講著自己是多麽有遠見,多麽有頭腦,對自己是多麽的崇拜。
“行了行了!知道你不怕死了!”
薑羿徹底對這個奇葩徹底無語,擺了擺手,指了指頭頂的灰色天花板,轉移話題道:“你們銀衣閣閣主什麽來曆?”
“銀衣閣閣主?她現在可就在第九層呢!”
說到銀衣閣,秦歸宇雙眼頓時睜的老大,一臉興奮的道:“銀衣閣閣主,她可是宗主的千金,秦族的大小姐,也是咱秦族的傳奇人物,姓姬,名綾月,這娘們可是我秦族第一美人!”
薑羿聞言雙眸微眯,看向秦歸宇,問道:“姬綾月?她是秦鹿的姐姐?為何她的姓氏和你們不一樣?”
秦歸宇似乎早就知道他會問這個問題,笑了笑,大幹了一口烈酒,打了個酒嗝後,伸手指了指上方的灰塔,笑哈哈的道:“這個啊!那可就大有說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