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隊長等人站在廣場上，默默地看著前方的變化。

    楚飛站在最前麵，直視前方的‘魔’。

    神殿上方灰色的氣息翻滾，漸漸形成一個會敗色彩的身影。

    與先前的‘人’形相比，這個已經沒有人形了。

    不對，是很有人形，就是人形有點多。

    隱約看到這個混亂的身影身上有一道道扭曲的身影翻滾。仔細一看，那全都是一個個人影。

    所有的人影翻滾、扭曲、糾結一起，形成一個扭曲的魔怪，也許應該說是一團扭曲的魔怪。

    隱約能看到由扭曲身影構成的、抽象的麵容——若沒有一定的抽象思維能力，不一定看得出來的那種。

    楚飛忽然嘖嘖出聲：“懂了，這就是‘抽象’這個概念的具現吧。感覺我又頓悟了一點小小的智慧。”

    黃隊長：……

    本來有些緊張的心情忽然放鬆下來。

    楚飛卻盯著那翻滾的魔怪，問道，“黃隊長，你剛剛說瘋狂本身也是一種強大的意誌？”

    黃隊長愣了一下，才想起剛剛的話語，那其實是一句下意識的話語。但此時經過楚飛的提醒後，黃隊長心中卻有了一種說不出的感悟：

    “我剛剛有一個朦朧的想法。我們平常說的大毅力、意誌、不屈的精神、百折不撓等等，反正就是這個概念，一般指正麵的、積極向上的。

    但你說那種瘋狂的不休的、墮落無止境的，有沒有可能也是一種意誌、一種負麵的意誌呢？

    一個人想要活著，除了我們可以研究的物質、精神力等之外，還必須要有意誌的存在。

    沒有意誌的人，一事無成。這個人就算活著，但也隻是生物意義上的活著。而在社會意義的層麵上，其實相當於不存在。

    相反，不管是積極向上造福一方的、還是墮落犯罪的，對人類的社會都有意義。

    這些意義會引導社會發展，不管這個發展是正麵的還是負麵的，但終究是在發展中。”

    說著說著，黃隊長聲音越發低沉，似乎喃喃自語，隱隱中卻有某種明悟：“大毅力，到底是個什麽東西，為什麽到現在我們也沒有找到其存在科學證據，卻又切實存在著？

    植物為什麽成長？為什麽向往光明？

    我們為什麽要修行？社會為什麽要發展？科學為什麽會不斷推陳出新？我們為什麽要探索星空？

    還有，我們為什麽活著？”

    低語中，黃隊長身上似乎有某種氣息翻滾。

    周圍也有一些迷彩服若有所思。

    現在這裏的人，全都是無限逼近140的精英，大家都有深厚的修行根基、科學素養、思想深度等等，對黃隊長的‘喃喃自語’也若有所思。

    但是所有的人當中，楚飛的感悟是最深刻的。

    是啊，大毅力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科學發展到如今，人類過去所謂的精神力、靈魂、超能力等，已經用量子理論、大數據修行等手段解釋了。哪怕有些不夠完美，但終究解釋了一部分。

    可‘大毅力’的問題，卻依舊懸而未決。

    為什麽大數據修行隻強調大智慧而不強調大毅力？因為大智慧的根基找到了，但大毅力的根基依舊沒有找到。

    不過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之下，楚飛卻忽然有了新的感悟。

    大毅力是什麽？

    看著天空翻滾的那團魔怪，無數知識和經驗、以及過去的思想等等在腦海中碰撞。漸漸地，有一點絢爛的智慧火花點亮了。

    大毅力，也許是一種生命最根本的貪婪！

    植物向陽光高官，是對陽光的貪婪，是對生命的貪婪。

    人類之所以奮鬥不休，也是因為對“完美”的貪婪。

    在個人的角度看，更好的生活、更多的智慧、更健康的身體、更長的壽命、更完美的外貌等等；

    而處於文明的角度看，則是更強大的國家、更優秀的民族自信、更長遠和更加繁盛的未來等等。

    這是一種貪婪。

    但不同的是，我們將貪婪控製住了，並將其化作原動力。這個原動力支撐著生命的生生不息。

    另外，為了約束貪婪不會衝破底線，炎黃文明建立了道德的概念，將貪婪這個怪獸束縛住。

    恰如科學家用強磁場束縛了核聚變，為人類帶來了光明。

    貪婪本身其實不是原罪，失控放縱的貪婪、被支配的貪婪才是原罪。

    而一個人若沒有了最基本的那點貪婪，也就失去了原動力，最後就是躺平，最終在社會意義上死亡。

    將貪婪束縛，以道德來引導，化作原動力，就是大毅力的根源。

    而人類追求的到底是什麽？

    我追求的又是什麽？

    看著那翻滾的魔怪，楚飛心中出現兩個詞：完美、智慧！

    隨後簡化成了兩個字：完美！

    在科學社會的根基下，‘完美’可以詮釋為：全知、智慧、科學、修行、永生、秩序、純數字生命……

    思考中，楚飛再次想起了薑洪德當初傳授武道時候的解釋——武德不是道德，武德從來都與所謂的善良無關，那是一種自強不息的精神。

    實際上，何嚐不是一種追求武道上完美的‘貪婪’。

    無數念頭在心頭閃過，最終化作唯一：

    “完美！我要完美的人生！”

    楚飛眼睛越發明亮。

    又是一次頓悟，心中的茫然一掃而空。

    這世間所有的紛擾，其實都可以劃歸到貪婪、對完美的追求上。

    此時此刻楚飛才有一種感覺——我終於做好準備了，現在才能真正完美的突破140！

    不過在這之前，先解決眼前的任務吧。

    ‘完美’是一個相對的概念。為了更完美一點，就用眼下的魔怪、或者應該說是‘神孽’來做磨刀石吧。

    神孽真的殺不死嗎？

    我不同意。

    因為頓悟，楚飛心中隱隱有了一種新的想法。

    神靈的修行，是一種追求完美的手段；但當追求完美的路堵死了，神靈就會墮落。

    可生命不會停止，總是會找到方向的——正麵的方向走不通，就必然會走反向。這就是墮落的根源。

    而神靈墮落的終點、負麵的完美，就是神孽！

    但這種‘負麵完美’，也許隻是生命最後的掙紮，是殘留的執念。

    隻要讓神孽認識到這個方向不通，‘它’自己就崩潰了。

    但如何讓一團已經瘋狂的、沒有理智的神孽認識到自己錯了呢？

    如果是現實世界，楚飛或許沒有辦法。

    但這裏是夢境世界。

    讓神孽感受一下‘正麵的完美’！

    而大數據修行中，最具有代表性的‘完美’，就是——矩陣！

    大數據的矩陣！

    揮手間，楚飛發出一片‘矩陣’，那是構造宇宙腦最底層的邏輯之一，楚飛將矩陣複製了百萬次、千萬次、億萬次，用強大的意誌驅動——如果是現實世界，就要用精神力驅動了，而楚飛不具備對抗神孽的精神力。

    下一刻楚飛化作了‘太陽’。

    楚飛的身影緩緩騰空而起，一道道‘秩序之光’綻放，整個人如一輪驕傲的朝陽緩緩升起，無可阻擋。

    隨著楚飛的騰空，周圍的黑暗、混亂、陰暗等等，如潮水一般退卻。

    明亮的秩序之光如湖水傾瀉，終於籠罩到了‘神孽’身上。

    但效果似乎不是很好。神孽身上有一些地方‘融化’，更多的地方還很活躍，那些人影越發扭曲、糾結，眼看著扭曲的身影要化作鋼索，神孽的身影越發凝實。

    不過楚飛在瞬間就做出了調整，就是先前的頻率。

    一瞬間幾百上千種頻率出現，其中有三種頻率的攻擊效果最好。

    幾乎不假思索的，楚飛立即計算出新的公約數和公倍數，攻擊頻率同時調整。

    楚飛如太陽神巡天，一光明傾瀉而下；因為波動頻率改變，光明裏出現了彩虹。

    神孽忽然爆發驚天慘叫，周身如高溫下的蠟燭，迅速融化、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