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雒陽之暗流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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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之言,不由得令劉擎趙雲幾人都大感好奇。
“奉孝,此城可有什麽特別之處?”劉擎問道。
“主公,穀羅城顧名思義,乃是山穀要道,此地山勢險峻,本是一座關城,然而此地又多有滑坡危石墜落之隱患,常有人因此受傷,後來關外之地收複,此城便漸漸廢棄了。”郭嘉解釋道。
從郭嘉的話裏,劉擎大概猜到了,他這是打算以山石攻擊,將對方埋了,可是整整五萬人,光憑借山石,恐怕很難殲滅吧。
而且現在的問題是,南匈奴能上當嗎?
“奉孝就如此有把握?”劉擎道。
“主公,你想,南匈奴逃命前去匯報,會如何說?”郭嘉自信笑著,對自己的計策十分有把握。
劉擎想了想,當然會說是漢軍抄掠南匈奴,但這有什麽蹊蹺嗎?
劉擎看了看趙雲,典韋,還有褚燕,騫縈,看他們似乎都沒有頭緒,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不是我一個人不知道,是大家都不知道。
猜不到,不是因為我們智力水平低,而是因為郭嘉智力水平高!
“奉孝有話快放!”劉擎沒好氣道。
“主公,先前我說過,一鍋端了南匈奴,其一,此為圍魏救趙之計,其二,亦是釜底抽薪之計,匈奴大軍南下,糧草必定靠族中補給,如今舉族被端,何人為其提供糧草,鮮卑大軍亦然!”
說著,郭嘉還看了騫縈一眼,似乎在提醒他,應該做好迎接不幸的心裏準備,“靠就地征糧,西河郡貧瘠,人煙稀少,是不可能滿足兩族十多萬人的糧草用度的,還有其三,主公想想,兩族人馬如此肆無忌憚,便是因為無後顧之憂,他們必然與王智達成了某種協議,而現在後方出現大規模漢軍,隻有王智手中的邊軍,他們這不穩定的聯盟,王智若不在其中,必然崩潰,五原已在主公手中,我早有言在先,鮮卑大軍乃孤魂野鬼!”
騫縈臉色不是很好,畢竟那可是五萬鮮卑人!
“奉孝,此事你盡管放開手腳做,所有軍需物資,皆由你調配,各將各部皆聽命於軍師調遣!”劉擎道。
“遵令!”趙雲典韋等將齊聲道。
劉擎又望向騫縈,見其臉上明媚不在,愁雲密布,整一個憂鬱少女。
“我非好殺之人,他們若能迷途知返,我亦會給他們條活路,我亦少一些殺孽,要知道,多一人活著勞作,便能多一份收獲!”劉擎似有安慰的說道,令騫縈眉頭的愁雲消散了許多。
她望著劉擎,覺得這真是一個不一樣的人,“數百年來,鮮卑屢犯大漢疆界,你身為漢室宗親,難道不痛恨我們嗎?”
這個問題,劉擎認真的想了想,似乎真的沒有,看到那些屠殺大漢子民的鮮卑人,他當然會痛恨,同樣的,看到屠殺子民的漢人,他也會痛恨,這種痛恨無關民族屬性,僅僅是出於正義。
因為他接受的教育,是各民族團結友愛,和睦共處,甚至是優待弱勢民族。或許因此,他覺得鮮卑隻是一個在惡劣環境中求存的民族,以後世的格局來看,他們也是華夏的一份子。
所以對於騫縈的問題,劉擎淡淡道:“我隻痛恨那些侵略者,反叛者,對付他們,我不會手軟,然而我也相信,鮮卑之中,亦不乏有誌之士,她們會向先進的大漢學習,靠攏,為自己與族人,尋找到正確的道路,比如你,不正是這種人嗎?”
“學習,靠攏?為自己與族人,尋找到正確的道路?”騫縈若有所思,她之所以學習漢話與漢文化,出發點乃是了解自己的對手,而劉擎的話,突然令她茅塞頓開。
騫縈突然覺得對劉擎有了進一步的認識,他不僅僅作戰勇敢,心胸寬廣,知人善任,他更是心懷天下,此天下非大漢之天下,而是這整片天地之下。
此君日後必成大器!
見著騫縈眉頭舒展,劉擎話鋒一轉,語氣又變得冰冷,“每一族,皆有難處,但背叛者,不可原諒!”
包括大漢,大漢也有大漢的難處,大漢如今麵臨的問題,恰恰不在外族入侵,而在於司隸朝堂,這句話對談來說,也是一樣的。
叛漢者,不可原諒!
……
袁隗得太傅之職後,變得清閑了許多,但袁氏府門,門生故吏來往,卻一點不冷清。
袁隗終日坐於書房,將自己埋沒在書帛信件之中。
“將此信快馬送至河東董卓手中。”袁隗吩咐道。
信使收信退下,離開書房。
正好袁紹袁術兩人進來。
“本初,公路,你們來了。”袁隗笑道。
“見過伯父!”
“見過伯父!”兩人齊聲問候。
“來,坐下說話。”袁隗放下筆,停下了書寫,一會看看袁紹,一會又看看袁術,“你二人如今皆掌兵,特別是公路你,執掌虎賁騎兵,可覺得近期,有何不妥?”
聽了伯父提問,袁術眉頭從微蹙變得緊鎖,即便在放鬆時候,他也常常蹙著眉頭,如此樣貌,顯得深沉,成熟。
長此以往,袁術終於得償所願,長出了眉心紋,現在外人光看麵相,一定會覺得袁術比袁紹老成。
“伯父,雒陽除了空虛了些,似乎也未有不尋常之處啊。”袁術道。
這個答案,袁隗斷然是不喜的,他轉向袁紹,“本初,你初為大將軍掾,現又為中軍校尉,目下雒陽局勢,你可有看法?”
“伯父,如弟弟所言,雒陽似乎空虛得緊,又安靜的緊,除了陛下有所動作,設立了西園軍外,似乎各家都停止了爭鬥一般。”
劉宏創建西園軍,自命無上將軍,在朝堂引起軒然大波,又以小黃門蹇碩為上軍校尉,總領西園軍,直接聽命於劉宏,一時風光無二,風頭隱隱蓋過了大將軍何進。
但何進卻出奇的沒有反擊宦官。
劉宏在朝上公開征召八校尉,除了蹇碩,各家也盡情推舉人才。
最終,剛被何進征為大將軍掾的袁紹,在何進與袁隗共同推舉為中軍校尉,在美陽征戰的右扶風鮑鴻,被推舉為下軍校尉,剛回雒陽的議郎騎都尉曹操,被推舉為典軍校尉,此外,還有關西將門推舉的趙融為助軍左校尉,十常侍推舉的曹節女婿馮芳為助軍右校尉,文官推舉諫議大夫夏牟為左校尉,潁川派推舉淳於瓊為右校尉。
這等和睦景象,就好似劉宏做了個大蛋糕,見者有份一般。
“本初說對了一點,目下的雒陽,明麵上,各家罷手,但依舊暗流湧動,底下較勁,隻是棋在雒陽中,局卻在雒陽外。”袁隗看著袁術,似乎是對他說的一般,“下一手棋的關鍵,便在於對外族戰事,若能擋住外族,局勢照舊,若擋不住,恐怕連棋都不會有了。”
“伯父,陛下這個時候以太常為益州牧,會不會與此事有關?”袁紹問道。
“劉焉這個老狐狸,他這是打算放棄這盤棋了,他一直想凝聚宗親之力,以對抗外戚與宦官,可惜劉宏不允許,他怎麽會培植對自己有威脅的勢力呢!劉焉雖失去逐鹿之權,但他這是以退為進,日後便可作壁上觀。”
袁紹與袁術兩人思考著,對視著,皇帝不信任自己的宗親,現在的兩人,似乎,好像,有點難以理解。
不過等袁隗走後,兩人爭奪袁氏話語權的時候,他們就會懂了。
“伯父,我在大將軍府做事之時,聽到些許風聲,孩子似乎想不明白。”
“說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