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穀羅城熯天熾地,南匈奴主力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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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羅城,廢棄之城。
數日來,漢軍全員動員,皆在穀羅城所在山穀安放山石檑木,以等待南匈奴大軍來臨。
劉擎與我郭嘉立一側山崖之上,眺望下方。
“主公,一切準備妥當,就等著敵人鑽進來了。”郭嘉道。
“奉孝,你做了如此多的準備,若是敵人不來,該當如何?”
“主公放心,我已派張遼去接他了,而且沿途多以旌旗迷惑之,不怕那什麽骨都侯單於不來。”
劉擎又往下望了兩眼,順著長長的穀道,這一整條穀道,皆是伏擊良地,或許穀羅城的含義,也是取自於此吧。
劉擎收回目光,回走到一方樹蔭之下,那裏有兩個木墩,上方還鋪著布墊,那是典韋給劉擎郭嘉兩人準備的。
切口不是很平整,即便有布墊,還是有點硌腚。
郭嘉跟著劉擎坐下,不時的挪動著,因為他那塊木墩更硌。
“奉孝,南匈奴的問題解決了,鮮卑該如何呢?”劉擎問。
“主公放心,騫縈公主恐怕很快會見到鮮卑軍了,南匈奴舉族被抄,必然全軍回歸,作為盟友,鮮卑至少應該分軍一支,跟隨那什麽骨都侯北上,我斷定,他必然是將主公當成了王智。”
“貪得無厭之人,做出此舉亦不意外。”劉擎道。
“匈奴若敗,扶羅韓知陰山阻塞,必定不敢北還,他會自上郡撤離,亦或者,進逼左馮祤,夾擊張溫!”
劉擎笑笑,“我已書信給董卓,令其盯緊鮮卑,若是鮮卑分兵,對他而言倒不足為慮,三輔之戰,症結還在於美陽。”
“主公給董卓書信,應該不止是為了鮮卑吧。”奉孝笑著揣測。
奉孝你又知道了,劉擎心說,對郭嘉的揣測,劉擎隻是報以微笑,而不言明。
目前劉擎所到之處,蝴蝶效應已經十分明顯,而涼州戰事,他沒有介入,所以眼下局勢,還處於曆史軌跡之中,自己的建議,或許對董卓可以起道巨大作用。
“主公,張遼將軍派人來報,南匈奴先鋒,已經到了。”一騎信上前道。
“主公,文遠隻需按計劃敗退,引先鋒過穀即可,先鋒順利過關,大軍自當不會疑心,等其到了穀中,不說全軍覆沒,起碼也要損失過半。”郭嘉道。
劉擎點了點頭,“奉孝之謀,我放心!”
看著不遠處堆積如山的成捆柴火,劉擎知道郭嘉還準備了後手,用山石砸死數萬人,不太現實,可能這柴火,才是殺傷性武器。
郭嘉起身,走向崖邊眺望,不久,他便看到了一行人馬竄入穀中,為首者正是張遼,他匍匐馬背,裝作十分狼狽的樣子,沿途還有不少兵士丟棄了武器。
南匈奴騎兵一路追擊,暢通無阻。
“頭兒,漢軍強大,如何會這般不堪一擊,小心有詐!”副先鋒對先鋒道。
南匈奴鮮卑一抬手,停了下來,警覺的望向四周,進了西河,幾乎到處都是類似的地形,兩坡夾一穀,或陡坡,或緩坡,沿著坡穀行進,是最順暢的。
而前方,便是大名鼎鼎的穀羅城了,曾經的重要關隘,如今已被廢棄。
“漢軍強大是不假,可是你看看那幫漢軍的年紀,一個個的毛都沒長就上戰場,必是漢軍兵員緊張,如今各族齊攻漢,大漢朝廷必不能擋,不知是誰再抄掠我們後方,壞單於大事,若被我逮到,一定要他不得善終!”南匈奴先鋒憤憤道。
先鋒分析的話,副先鋒覺得十分在理,方才來阻攔的自己的,確實為一群娃娃兵,也不知道南匈奴王庭發生什麽了,有那些報信的說的那麽慘嗎?都怪那些老家夥不中用。
“他們逃進穀羅城了,恐怕會埋伏我們!”副先鋒提醒道。
“區區千餘人,我還怕了不成,進兵!若有埋伏,撤退便是,我們本就是為單於開路的!”先鋒很有覺悟道,說完,他一揮手,下令繼續進兵,而自己也一緊雙腿,催促戰馬前進。
三千人的先鋒,從已經倒塌的城門上依次踐踏而過,穀羅城中幾乎已經沒有完整的建築,年久失修,風化的山石,將原本的城區擊打得支離破碎,原本平坦的主街道,此刻也布滿了山石碎石。
蕭條,破敗,先鋒四下張望一番,又抬頭望了望上方,覺得沒有任何異常。
“加速通過!”先鋒下令,同時催動戰馬加速。
行了一段路,先鋒突然遇見一麵旗幟,皺巴巴的雜糅在一起認不出是何字。
“小兵仔子們連旗幟都丟棄了,你們幾個,速去通報單於,穀羅城一切正常,可以通過,我們去追這群小兵仔子!”先鋒道。
千軍千馬從旗子上踏過,不少人都是故意踏一腳,好似踩上這一腳,便能對大漢造成某種傷害一般,或者是他們得到了滿足一般。
其實這旗不屬於劉擎屬下任何一位將軍,因為旗幟上所書之字乃是“王”。
這是王智的旗,郭嘉從九原城順的。
南匈奴先鋒軍過去不久,郭嘉揮了揮手,另一群早早準備的兵士,便上前行動。
他們在穀羅城以內,山穀更深處,砍伐了許多樹木,並徑直將其阻攔在道上,橫木,石塊,柴堆,潑灑上油脂,將穀道盡數封閉,隻需一把火,這道屏障便會化作火焰屏障,誰也別想通過。
接下來又是無聊的等待時間。
郭嘉回到那個有些硌腚的木墩上坐下,看著發呆沉思的劉擎,笑著問道:“主公,所慮何事?可需要嘉分憂?”
“奉孝,你說張寧,會去何處?”
郭嘉笑容頓時僵住,說到張寧,他還真沒有頭緒。
“主公,我對此女一無所知,連當初她說的秘密,都是在你耳邊悄聲訴說的,我又非能掐會算,如何能知道她的去向,隻不過嘉很好奇,主公為何不將她禁足,還能憑空走脫。”
“我既同意庇護與他,豈能言而無信?她一女子,能翻起多大的風浪,隻是我沒料到,黃巾力士竟然聽命於她,這支力量不可小覷。”劉擎道。
“主公,可否將那個秘密告知於我?”
“也沒什麽大事,算不上秘密,告奉孝也無妨,張角與士族勾連,你已知曉,其中涉及不少豫州士族,奉孝隻需知道,其背後,是袁氏即可。”
“袁氏!”
很少從郭嘉臉上看到驚訝的表情,可見作為天下第一士族的袁氏,四世三公,門生故吏遍布天下的袁氏,勾連黃巾這等消息是多麽驚人。
“主公,會不會是張角一麵之詞?”郭嘉懷疑道。
對於郭嘉的疑惑,劉擎很理解,畢竟身在局中,是很難看清曆史的真相的,其實說的簡單直白一點,生產資料在誰手中,黃巾就在誰手中。
或者更露骨一點,底層人民已經淪為生產資料了。
而基本麵上,士族與豪強占據著大部分生產資料,而天下第一士族的袁氏,有這一層身份,並不需要意外。
至於袁氏想幹嘛,相信聰慧如郭嘉,已經不需要劉擎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