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袁紹震怒,兗州裂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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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擎一口喚出臧洪的字,令臧洪覺得倍感親切。
顯然,聽渤海王這話,他與自己父親的關係還是不錯的,不知為啥,想到這一點,臧洪有些飄飄然起來。
似乎能手執渤海王馬韁,是某種榮耀一般。
典韋看著這個小子,覺得這個人好奇怪。
張邈與張超的身影也出現在了城門口,行禮迎劉擎入城。
“上一回兵臨陳留,倒是未見過城,眨眼已經快兩年了。”劉擎望著城門上方的陳留字樣感歎,隨後對高順道:“孝父,回家了!”
高順一臉平靜,點點頭,回道:“謝主公。”
似乎回鄉,並沒那麽高興。
一行人向郡府行去,劉擎轉而問起張邈陳留郡秋收的情況,如今已到十月,劉擎路上已經看到許多田地已經收獲完畢,增產還是減產,郡內會不會鬧災荒,這個時候張邈應該已經心裏有數了。
“承蒙大王關心,陳留並未受戰火牽連,糧食業已收割完畢,隻是今受旱情影響,糧食產量並不高,不過若是不興兵事,尚能維持糧價穩定。”
張邈的回答很有水平,總結起來就是剛剛好,不多也不少。
“不過,蒙大王對圉縣的支持,今年圉縣的產糧,是全郡最多的。”張邈補充道,顯然圉縣的不同之處,張邈也是派人查過,最後指向了渤海王。
昔日他們眼中的無奈之舉,卻成了糧食產量增長的密碼,說起些事,張邈還真是佩服異常。
顯然,渤海王年紀輕輕,已經有十分豐富的治理經驗了。
其實這個模式,歸根結底還是糧食是需要精耕細作的,再加上生產積極性的問題。
昔日的黃巾降卒,可是因為劉擎才有一條活路的,為了活命,積極性可以說拉滿了。
同樣,在冀州,在廣大的新墾田收獲的糧食,耕耘者都能分到不少糧食。
“離開圉縣,轉眼已經快兩年了,這戰亂不堪的兩年,陳留多次險些淪為戰區,今得本王庇護,若能使其繼續免於戰火,實乃不幸中的萬幸!”
實際上,這不過是劉擎表達的美好祝願,以陳留的關鍵位置,未來恐怕難以獨善其身,如今在劉擎手中,也隻是令他人多一些忌憚,畢竟劉擎此時還沒有公開下場站隊,誰敢攻打陳留,與劉擎為敵,便是將劉擎推向另一邊,這樣的結果,不說董卓,袁氏也承受不起。
張邈猶猶豫豫中做了決斷,但既然定了,心頭也踏實了不少,不知為何,見到徐榮率軍離去,並聲稱會將所占縣城歸還時,他還是驚到了。
不戰而屈人之兵,劉擎做到了戰爭的最高境界。
黃昏時分,張邈在郡府設宴,款待劉擎,同時,也是正式舉行投誠儀式,宴會上,劉擎坐於主位,張邈捧著一支精致的托盤,盤中盛放著太守印綬,作為投誠象征,張邈要親手將其交到劉擎手中。
劉擎伸手接過,舉目端詳數息,隨後麵視眾人道:“今日諸位做個見證,陳留郡地,即為本王之地,陳留之民,即為本王子民,若不能保境安民,便是本王之恥!”
隨後將目光落在張邈身上,道:“張孟卓公義無雙,樂善好施,陳留郡在其手中,本王很放心!張府君,接印!”
張邈上前接回,謝禮,而後退回席上。
“孝父,即日起,你便駐紮陳留,黎陽防線,我會交給儁乂。”
高順恭敬回道:“喏!”
“便命高順為陳留都尉吧!”劉擎對張邈道。
“聽憑主公吩咐。”張邈改口稱道。
“給我介紹介紹這幾位吧!”劉擎望著張超臧洪道。
雖然已經猜到了,但正式的交道,還是要打的,而且劉擎發現,這個張超看自己的表情,似乎過於火熱了,既不像臧洪那樣迷弟一般,也看不出有什麽不滿,這種目光,就像郭嘉看美酒一般。
他想向我一樣?這是將自己樹為榜樣了?
張邈接過話,率先介紹張超:“吾弟張超,字孟高,現為廣陵太守,曾帶兩千兵馬來陳留會盟,一直替我駐守陳留,會盟散後,也一直留在了陳留,他對主公,可是仰慕有加!”
劉擎表示已經感受到了。
“這位是廣陵郡功曹掾臧洪,字子源,主公應該認得其父,臧旻,現在大王帳下任太原太守。”
“府君,大王一見我,便認出我來了!”臧洪連忙接過話,自豪之感,溢於言表。
劉擎笑了笑,說起來,得陳留的契機,還是臧洪創造的,因為他提出讓他父親出謀劃策,最後這個問題,輾轉到了劉擎那裏,劉擎與郭嘉才有取陳留的想法,加上臧洪的熱情,劉擎對其十分好感。
“父子皆做大漢棟梁,當為天下表率!”劉擎笑道,一邊誇獎臧氏父子,另一邊,暗罵那些蠅營狗苟,不顧漢室江山的父子臣。
“這位,主公已認得了,乃是小侄張宿。”
張邈繼續介紹,按照編製算,張宿如今也應該奉劉擎為主了,張宿認真給劉擎見禮,劉擎收獲統率+0.62,統率達到65.59。
關於張宿,平平無奇,品級是出類拔萃,擁有最高屬性是統率,不過也才區區62點。
嗯,65統率的渣渣,覺得62是區區。
……
劉擎在陳留逗留了數日,以認認生麵孔與陳留的基本狀況,這兩日,袁紹相繼收到了陳留的情報。
先是徐榮閃擊陳留,著實嚇了他一跳,聽聞徐榮一日下數城,直逼陳留,袁紹大怒,當即發兵,進逼離狐,意圖將徐榮逼回來。
然後,徐榮真的回來的。
然而郭圖剛剛誇完“主公英明”,渤海王劉擎入陳留的消息,傳到了。
袁紹頓時懵了。
怎麽哪都有渤海王?
河內,陳留,他不是渤海王,並州牧嗎?
為何不在渤海郡,不在並州?
他去陳留做什麽?
郭圖的意思是,劉擎也許隻是回圉縣省親,途徑陳留的巧合。
“主公,高幹將軍求見。”
“快請!”
高幹來見,袁紹本能的想到了陳留之事,高氏在陳留,或許外甥那有更準確的情報。
高幹步入堂中,先是張望了一番,見郭圖與逢紀都在,微微蹙了蹙眉。
袁紹看出了高幹的心思,當即道:“元才盡可直言!”
高幹頓了頓,還真的直言了。
“主公,大事不好,張邈投效渤海王了!”
“什麽!”袁紹頓時拍桉而起,神色中夾雜著惶恐、痛苦、不甘。
就連郭圖與逢紀,也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元才,如此天大之事,可容不得半分玩笑!”逢紀道。
高幹何嚐不懂這個道理,他收到信事,也是這種表情。
“此為高氏家主親筆密信,斷無玩笑可能,渤海王也是無利不起早的人,若不是為了此事,他豈能親往陳留郡!”
無利不起早,這個頭銜還是袁紹給取的,因為劉擎坑了他四十萬石糧草。
如今,又坑了他一個陳留郡,這分量,可比四十萬石糧草重多了。
“欺人太甚!”袁紹又猛錘了一下桌桉,臉上露出一抹痛苦之色,顯然是錘疼了手了,“陳留乃兗州之陳留,豈能容得他人欲予欲求,這口氣,安能下咽!公則,可有良策?”
郭圖沉默不語,主公正氣在頭上,顯然搞不清楚狀況,現在的情況是,徐榮與呂布的威脅還沒解決,如今被斷在了白馬,糧草已失,若不是糧食剛剛收獲,還能籌措一些,恐怕現在已經斷糧了。
逢紀則異常冷靜,將近期發生之事悉數想了一遍,似乎從糧道被斷,到計劃對付呂布,調走丁原軍,才讓徐榮有了可趁之機,閃擊陳留,所向披靡之時,突然遭遇了渤海王的兵馬,加上袁紹進兵離狐,所以徐榮選擇回防,而後便是張邈投效之事。
來自高氏的消息,應該錯不了。
想清楚了,逢紀道:“主公,關於陳留之事,渤海王應是張邈請的援兵,而後張邈懾於徐榮兵鋒強盛,便想了個一勞永逸的法子,投效渤海王,求其庇護,畢竟方今天下,能與渤海王為敵者……”
逢紀發現自己詞窮了,屈指可數?不對!壓根就是沒有!
徐榮算能打了吧,與數萬袁軍打得有來有回,最終還占據上風,然後他見了渤海王,竟然隻有退兵的消息。
“豬狗張邈,為何不投效袁氏,我袁氏不能庇護陳留嘛!”袁紹罵道。
看著袁紹震怒,嫉妒,甚至有些失智的言論,逢紀心中搖了搖頭,嫉妒使袁紹麵目全非。
他突然想起了那個曾在何進門下,僅僅是個校尉,卻敢作敢當,敢於直麵宦官的袁紹。
似乎,袁紹變了。
他太順了,受袁氏與大將軍共同抬舉,中軍校尉,司隸校尉,一方太守,聯軍盟主,現在又一躍成為兗州牧。
太順的結果就是經不起挫折與失敗,從河內之戰後,逢紀便發現袁紹變得易怒了,而成為兗州牧之後,又多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毛病。
逢紀隻是覺得,現在的袁紹,很難輔左了。
郭圖不說話,袁紹便問逢紀。
“元圖,可有良策?”
混賬的良策!逢紀心中罵道。
不過口裏還是心平氣和道:“回使君,眼下對付呂布與徐榮,才是重中之重,如今張楊已率軍北上,我軍應做好策應,一戰取濮陽!”
逢紀的話令袁紹冷靜了些,也聽進去了。
“元圖言之有理,陳留之事,待我取得濮陽,擊敗徐榮,再與張邈秋後算賬!傳令張楊將軍,加速進兵!”袁紹道。
這時,郭圖又道:“主公,東邊軍報,曹操已率軍進入泰山郡追擊黃巾軍,與他一道的,還有清河都尉朱靈。”
“清河都尉?”
“乃是先前助曹操守住盧縣的朱靈,此人應為清河太守傅燮之將。”
袁紹覺得麻了!
陶謙進入泰山郡,曹操占了濟北國,現在還進了泰山郡,而西邊陳留郡被渤海王釜底抽薪,濮陽又被呂布所占,這兗州,他竟然連一郡之地,都沒有占有。
而且已經被撕扯得四分五裂,他這個兗州牧,豈不是成了擺設!
袁紹鬼使神差的盯著桉桌上的兗州輿圖,目光身陷其中,恍忽間,袁紹覺得輿圖上的一個個郡國,似乎挪動了起來,先是各郡國裂開,然後徐徐向外挪去,各自分散。
“不要走!”袁紹突然念叨一聲,猛的抓住輿圖,原本平整的絹帛輿圖頓時被揉成一團,擁入懷中,死死抱住。
在場三人皆將目光注視在袁紹身上,而後相互對視兩眼,有些無措。
袁紹依舊在發怔之中。
“主公?”郭圖喚了一聲。
“嗯?”
袁紹回過神,狐疑的看了郭圖一眼,令郭圖心驚不已。
袁紹突然將懷中輿圖展開在桉台之上,再度端詳起來。
到頭來發現,他這個兗州牧,所控製的領地,竟然僅僅是袁遺的山陽郡與丁原的濟陰郡,再加一個白馬。
枉他自詡為四世三公,身世了得;枉他信心滿滿前來兗州取代劉岱;枉他還想著豫兗青徐,嗬嗬……
袁紹心中冷笑,旋即麵色一僵。
“噗!”一口鮮血,噴濺在輿圖之上。
“主公!”
……
“公台先生,張楊引兵前來,袁紹又大軍臨近,吾等何去何從,當早做決斷。”
陳宮都記不得這是呂布第幾次問了,反正覺得耳朵要起繭子了。
“奉先勿慮,袁軍大舉行動,乃是奔離狐而去,並非濮陽,張楊兵馬不多,我等尚能應對,倒是令一事,令我十分不解。”
燃文
“何事?竟能讓先生不解?”呂布好奇道。
“陳留有信,陳留太守張邈,已經投效渤海王劉擎,而後,徐榮不戰而退,放棄了可以輕易到手的陳留。”
呂布聽了事,張邈投誰,不是他的自由嗎?
呂布沒有發現有什麽異常,問道:“然後呢?”
陳宮雖麵色如常,但可以看出並不開朗,隱隱藏著憂色。
“奉先,兗州的太守,投效並州牧,此乃裂郡之舉,身為兗州牧的袁紹,會作何感想?”
“當然是異常震怒了!”
“不錯,袁軍近來活動頻頻,應該便是此事引起。”陳宮道。
呂布想了想,這不是渤海王拉走了仇恨了麽!
“先生,如此一來,袁紹震怒,必然轉而攻打陳留!我等可高枕無憂矣!”
陳宮意味深長的看了呂布一眼,無奈一笑。
“不對,袁紹震怒,必定全力攻打我方濮陽!”
呂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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