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幫袁紹體麵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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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方傳來的呐喊聲令袁紹為之一驚,先前全部中軍陷入混亂,幾近潰散之際,袁紹才站出來維係一波攻勢。
    前麵徐晃的攻勢沒有擋住,幸好文醜及時出現,然而轉機之後再現轉機,後方又出現了敵軍。
    袁紹不知大喊的就是典韋,隻是聲音聽上去有些耳熟,刺耳的耳熟。
    他連忙指揮身邊將士回身應對。
    典韋暴喝一聲之後,再度率領虎衛直直殺向袁軍護陣。
    原先袁軍中軍亂作一團,所以他並不知袁紹在哪,如今袁紹整肅了一批兵馬,反倒暴露了自己所在。
    “袁紹就在前麵,速速上前把他一鍋端了,記得,袁紹要留給我!”衝鋒之中,典韋還不忘交待一聲。
    數名袁軍擋在前麵,典韋甚至未多看一眼,黑貨循著間隙疾馳而過,典韋將鐵戟調整了個角度,月牙刃朝外,悄然滑過,那幾名袁軍首級便軲轆滑落。
    在袁紹身先士卒的鼓舞之下,袁軍似乎暫時找回了士氣,即便傷亡慘重,也依舊奮起衝鋒,用以命換傷的方式,攻擊虎衛軍。
    典韋一戟戳穿了一名袁軍,將之狠狠甩出,罵了一聲:“淦!袁軍倒還有幾分骨氣!”
    然而骨氣並不能挽救袁紹,很快典韋便得償所願,殺入了最後的戰圈。
    在最後的護衛圈中,袁紹持劍立馬,怒視典韋,眼中滿是不甘。
    他沒想到,自己數萬大軍,竟然擋不住渤海王區區兩千騎兵。
    如今在濮陽城外,袁軍依舊浩浩蕩蕩,烏烏泱泱,但中軍被典韋衝散,亂做一團,側翼軍令中斷,不知所然,另一側的張楊部,更是沒有任何消息。
    而中軍不僅前軍被突破,切割,就連後軍,都已經被典韋殺穿了,最後還殺了個回馬,殺到了自己麵前。
    袁紹很難理解,縱使裝備精良,他的兵力優勢已經能將這弱點彌補的,為何會如此不堪一擊?
    典韋與袁紹對峙間,徐晃也突破了最後的防衛圈,殺到了袁紹跟前,而文醜,還在數百步之外,與十數名禁衛纏鬥。
    郭圖望了典韋,又望了望徐晃,最後對袁紹道:“主公,大勢已去,我軍敗矣!”
    末了,他還在心中又哀歎一聲:這一次,果然還是沒什麽不一樣。
    袁紹一聲不吭,什麽豪言壯語,也說不出口了,就身邊這幾十號士兵,別說突圍了,戰功都不夠對方分的。
    “袁紹,下馬投降吧,我勸你莫要頑抗!”典韋深刻的領會了劉擎的生擒思路,開始勸降。
    對此,袁紹隻能怒目而視。
    此刻,他滿腦子都是“寧為玉碎”的想法,可是一想到自己的身世,一想到這個大爭之勢,一想到那些他看不上的草包,都還活得好好的,他卻已經瀕臨敗亡了,袁紹心有不甘!
    萬分不甘!
    “主公,認了吧,以你的身份,渤海王不會為難主公的。”郭圖再度勸道。
    “可……今日之敗,傾其所有,更將為天下人所恥笑,我已經愧對袁氏列祖,又有何顏麵苟活於世!”
    郭圖又在心中歎了口氣,袁紹性子還是烈,心態也差,抗打擊能力更是差到每邊。
    全天下都知道袁氏底蘊深厚,就他袁本初不知道,濮陽區區小敗,甚至不及河內之敗,又算的了什麽呢!
    見袁紹不回話,典韋徐晃默契的一同上前,虎衛禁衛持槍逼近,隻要他們還敢反抗,便不介意讓他們成為槍下亡魂。
    就在典韋於徐晃將兵器架到袁紹門麵上的時候,不遠處再度傳來一聲熟悉的呼喝。
    “胡鬧!誰讓你們這麽對本初的!”
    典韋徐晃一聽,看也沒看,幾乎條件反射般的收回了兵器,典韋將雙戟別到身後,還惡狠狠的看了一眼身旁一名虎衛,後者是個聰明人,頓時明白,將前戳的長槍收了回來。
    大家有樣學樣,針鋒相對的局麵,頓時緩和了不少。
    能令典韋徐晃如此忌憚的,除了劉擎,還能有誰。
    他騎著金戈緩緩上前,來到袁紹跟前。
    “本初見諒,拙將多有得罪!”
    劉擎臉上散發著人畜無害的微笑,但這種微笑,卻令袁紹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昔日在河內郡,劉擎臉上便常常掛著這種笑。
    袁紹一臉尷尬,沒有說話,拱手回了回禮。
    “請袁兄入城一敘!”劉擎直接開口邀請道。
    袁紹何嚐不明白,這是劉擎給他的台階,比起鮮血與斷肢,這可以說是敗得風光,敗得體麵了。
    袁紹心頭閃過一絲掙紮,旋即做出決定,回道:“請渤海王帶路。”
    渤海王能說出這樣的話,顯然是如郭圖所言,劉擎並不會太為難自己。
    但不會太為難,不等於不為難,行進間,袁紹心中還是不停犯滴咕。
    文醜原本還在與禁衛交戰,突然瞧見袁紹已經跟在渤海王身後,朝著濮陽而去,當即一愣,正欲驅馬前去營救,不料,稍一愣神的功夫,脖子上卻杵了幾杆長槍。
    “害!”文醜重重的歎了口氣,將手中長槍猛的砸落在地上。
    我還戰個錘子!文醜想。
    袁紹再前進幾步,見到了被捆紮起來的顏良,此時顏良低著頭,看也不敢看袁紹,主辱臣死,顏良作戰失利,顯然無顏以對。
    袁紹兵敗的消息很快擴散開來,濮陽城外的戰鬥,漸漸止息。
    城頭上,陳宮與呂布,以及麾下眾將,怔怔的看著下方的身影,依然覺得不可思議。
    戰鬥開始還不到一個時辰,袁軍數萬人馬,竟然被兩千人正麵擊敗了。
    難以置信!
    “先生,這渤海王能被封為冠軍將軍,果然名副其實,難怪鮮卑大軍聞其名而喪膽,並州有這樣的州牧,實乃並州之福!”呂布歎道。
    “奉先,我們投渤海王,果然沒有投錯,以後就讓渤海王帶我們東征西站,建功立業吧!”魏續誇張的張大著嘴,哈喇子都快流下來了,好似已經聯想到未來。
    陳宮若有所思的點了點,“將東郡交給渤海王,果然沒有選錯!張孟卓雖胸無大誌,眼光卻著實了得,僅僅因為信的過一麵之緣的渤海王,竟然將一郡之地相托。”
    陳宮不知道,張邈投渤海王一事的其中曲折,還以為是張邈的英明決斷,類似這樣,比較符合張邈的性格。
    就像當初他不打算馳援東郡,選擇自保的決絕一樣。
    眼見渤海王與袁紹入了城,作為濮陽臨時的“東道主”,陳宮連忙領著呂布魏續一行前去迎接。
    袁紹騎著黃驃馬,身著錦官服,眼睜睜望著濮陽二字掠過頭頂。
    萬萬沒想到,濮陽之戰,他真的入的濮陽,卻不是以征服者的身份,反而是戰俘的身份。
    對,不管渤海王的話說得多麽好聽,袁紹很有自知之明。
    “見過大王,見過袁使君。”陳宮恭敬的給兩位上官行禮。
    劉擎笑著擺擺手,示意免禮,而袁紹看也沒看陳宮。
    在他看來,袁軍之敗,全在渤海王,與陳宮沒有半分關係,若沒有渤海王,說不定這個時候,他也能這麽騎馬堂而皇之的入濮陽了,而陳宮卑躬屈膝的對象,便是自己了。
    陳宮也不以為意,呂布更是沒將袁紹放在眼裏,兩人默默的領著渤海王,入了郡府。
    這一路上,一街一坊,對袁紹而言,都是回憶,如今故地重遊,真正領會了一回什麽叫物是人非。
    痛,太痛了!
    入了郡府,劉擎十分自覺的坐到了主座之上,並十分大方的邀請袁紹入座客座上座。
    別說什麽陳宮呂布,就連郭嘉典韋徐晃,都沒這個待遇。
    劉擎望了望堂下,突然有些恍忽,這一幕,似乎似曾相似。
    哦,陳留之事,就在不久前,如今他又占據了一個地方。
    袁紹有些木然的目視前方,心中打鼓,此事會以何種方式了結,突然,他詫異的發現,自己對麵的坐席,是空著的。
    若排位置,那個位置應該是渤海王軍師郭嘉坐的才對,然而郭嘉卻坐在了自己的下席。
    袁紹微微晃頭,撇開這些天馬行空的想象,或許沒有深意吧,隻是自己敏感了。
    他麵向劉擎,問道:“不知渤海王喚紹入城,所為何事?”
    劉擎心中冷笑,所為何事,難道你心裏沒數嗎?
    袁本初你可真是裝湖塗的天才。
    再望了望諸位,劉擎將目光定在呂布身上,突然想到一句話,於是道:“今兗州亂局頻發,東郡紛爭不斷,濮陽刀兵相向,本王身為漢室宗親,實不忍見到到同胞相殘,本王生平從不好鬥,唯好解鬥,今馳援濮陽,便是希望本初能夠罷兵!”
    呂布給渤海王的話點了個讚。
    我為兗州牧,我取東郡,乃天經地義,合法合理,倒是陳宮呂布盤踞於此,聚眾謀反,渤海王何故助他們!
    給兩步台階還裝起來了,這一點劉擎是沒想到的!
    便冷聲回道:“陳宮與呂布,乃是本王的人,公台,奉先,你們說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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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陳宮答。
    “不錯!”呂布答。
    “兗州自劉岱生亂開始,又遭青州黃巾劫掠,百姓流離,生靈塗炭,本王豈能坐視?本初既為兗州牧,不思平蛾恤民,卻爭城奪地,豈不失了格局?”
    袁紹無言以對,可是,他竟然覺得劉擎說得有道理怎麽回事!
    “你我皆是大漢之臣,當為社稷披肝瀝膽,殫精竭慮,如今黃巾盤踞泰山郡,就連徐州刺史都施以援手了,難道本初還不如陶恭祖嗎?”
    袁紹再度無言以對,再度覺得劉擎所言無法反駁,甚至有一點慚愧感怎麽回事!
    郭嘉笑而不語,主公鋪墊的差不多了……
    “本王身在冀州,執掌並州,今歲北方幹旱嚴重,糧食減產,且並州本就貧瘠,極度缺糧,聽聞汝南風調雨順,糧食豐收,本初欠我的四十萬石糧草,應該快些交付了,每晚幾日,可就有一些百姓挨餓!”
    袁紹目光閃動,知道不開口不行了。
    “待紹回汝南,便安排糧草之事!”
    好大一個餅!劉擎冷笑,上一次,便是信得過你,放你離開了河內,結果呢?
    同樣的錯誤,我豈會再犯?
    袁紹顯然還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劉擎之所以以禮相待,是希望他與袁氏能留有最後的體麵,不要利益衝突了,刀兵相向了,還落得個相憎的境地。
    這一回,放是不可能放的,但體麵還是要的。
    因為,終究還是要放的。
    “另外,北有鮮卑大軍虎視並州,西有東羌人蠢蠢欲動,並州邊郡,每月消耗錢糧無數,本初你便寫信給太傅,望再調撥糧草六十萬石,以充軍資。”
    劉擎說著,又給了袁紹一步台階。
    我都沒管這叫贖金,體麵不?
    袁紹一聽六十萬石,不由得嘴角一抽,即便是他,也被這個數字嚇到了。
    他自然知曉劉擎言外之意,說是軍資,其實就是赤裸裸的訛詐,勒索,而他的依據,便是自己。
    唉,誰讓自己吃了敗仗,已淪為階下囚呢!
    袁紹自知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渤海王是什麽樣的人,他不是第一次見識,隻是加上那四十萬石,總共一百萬石,這個數字,不知道叔父聽到這個數字,會不會當場暈倒。
    袁紹沒有說話,澹澹回道:“寫信之事,我會辦,不知渤海王是否還有其它事情?”
    言外之意:沒別的事的話,我可以走了嗎?
    劉擎:你想屁吃?
    “這才哪到哪,晚上陳宮設宴,你我痛飲幾觴!”劉擎道。
    袁紹自知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不敢忤逆渤海王,便點點頭,暫時應承了下來。
    這時,堂外突然跑入一位禁衛,上前通報道:“主公,徐將軍到。”
    “哈哈!好,快請!”劉擎高興道。
    徐將軍?
    袁紹眉頭一緊,十分困惑!在這東郡,能被劉擎稱呼一聲徐將軍的,除了徐榮,還有誰有這資格?
    少頃,一武將大踏步步入堂前,步履帶風,錦袍鼓動,徑直來到劉擎跟前,行了個軍中之禮。
    “末將徐榮,見過冠軍將軍,渤海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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