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楚楚敷衍地答應了。

    陳老太歎了口氣：“你不要嫌棄我老婆子囉唆，到時候可是很多人盯著大郎的，遲早要生娃的，早點生了，以後孩子長大自己還年輕不是挺好的對吧？”

    “是的，我也覺得有道理，回頭跟大郎商量一下這件事。”趙楚楚連連點頭。

    實際上她並沒有往心裏去，畢竟她跟陳老太是兩個不同時代的人，思想都不一樣。

    “誒，我想起來大郎明年要下場是不是？那還是等他考完再說吧，不然你有了孩子他也會分心。隻是楚楚你自己心裏也要清楚，得抓緊大郎。”

    “嗯嗯，我知道的。”

    陳老太見趙楚楚好像不太喜歡這個話題，便沒再繼續了。

    趙楚楚鬆了口氣。

    這種事應付起來還挺累的，她也不能說態度強硬地懟回去，陳老太是為了她好。

    這個時代就講究一個多子多福。

    對於趙楚楚的回來，冷水村的村民其實都挺開心的。

    如果沒有趙楚楚，就沒有他們現在的紅紅火火的小日子。

    這份情，他們都牢牢記在心上，紛紛邀請趙楚楚在他們家吃飯。

    趙楚楚婉拒了他們。

    送完東西出來，趙楚楚碰到了趙長富和趙長貴兄弟。

    兩人看見趙楚楚，都躲開了視線快步走了過去。

    趙楚楚懶得多看他們一眼，和陳老太回去。

    “先前馬氏不是照顧他們兄弟嗎？結果這兩個不知好歹的，竟然趁著馬氏不在家欺負趙長榮。馬氏現在已經不理他們了，讓他們自生自滅。”陳老太說起他們二人的事。

    “馬氏沒有繼續好心嗎？”

    “沒呢，這趙寶根已經跑了，她還在趙家守著，跟寡婦似的。嗐，趙氏那邊的也不是好的，老想著將老趙頭他們的天地給吞掉。”

    “……”

    趙氏的貪得無厭，趙楚楚也不是第一次見識。

    “那楊氏呢？”

    “先前楊氏被趙寶田的事牽連，去蹲了一段時間牢房，和老趙頭已經回來了。楊氏還想拿捏馬氏，差點連飯都吃不上。要我說啊，那是他們活該。”

    趙楚楚聽了隻是笑笑。

    老趙頭他們的死活跟她都沒有關係。

    當初原主過得那麽慘都是拜他們所賜。

    她沒有理由代替原主原諒他們不是？

    “老趙頭和楊氏都病著呢，吃喝都等著馬氏，所以也顧不上趙長富兄弟。”

    陳老太其實很唏噓，想當初馬氏在村裏都快橫著走路了，一轉眼啥也不是了。

    “要是他們那會兒對你好一些，也不至於落到這種地步，這不就是現世報嗎？”

    “世上沒有早知道，他們對我做過的事，村裏的人都看著呢。再說我已經跟他們斷親，對我來說他們就是陌生人，哪怕求到我麵前也沒用。”

    大概趙楚楚的嘴巴開過光，剛說完，楊氏就出現了。

    這會兒的楊氏瘦骨嶙峋，明明隻是五十多而已，看上去就像是七十老嫗。

    “楚楚……”楊氏一看到趙楚楚，就開始老淚縱橫，“你可算是回來了，你要幫幫我們啊！”

    趙楚楚麵無表情。

    “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對不起你的事，那時候是我豬油蒙心，不知道你爹是被那畜生害死的，一直怨著你，以為你爹是被你克死的。現在真相已經出來了，你原諒一次我好不好？”

    “不好。”

    趙楚楚毫不猶豫地拒絕。

    “不知道我爹怎麽死就可以虐待我？我當時才多大？我知道什麽？我活該被你們折磨？那些年要不是我命大，我今天能站在你們麵前？我死不了是我命大，不是你們手下留情！”

    “我……”

    “斷親書上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們往後怎麽樣都跟我趙楚楚無關。以前得勢不把我當人，現在落魄了倒是想起求我頭上來？天底下哪有這麽好的事對不對？”

    “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什麽都不求，隻求你給口飯吃。我知道水磨坊是你的，隻要你手指縫裏漏一點出來，我和你爺爺就不用看那惡婦的臉色了，就當是你替你爹盡孝可以嗎？”

    “哈哈哈……我真的是要為你的無恥笑死。我爹沒孝敬過你？老趙家蓋的房子是誰掙的銀子？我爹死了，你就苛待他唯一的骨肉，現在倒是有臉讓他女兒孝敬你。臉跟屁股長反了嗎，怎麽這麽大？”

    楊氏被趙楚楚懟得老臉通紅。

    趙楚楚漠然道：“但凡你們當年把我當成個人看，今天也不會落到這種地步。楊氏，我可以明明白白告訴你，陌生人在我麵前餓死，興許我會動惻隱之心救一救。但這人換成你，我連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你真的就不能原諒我一次嗎？”

    “我跟你又沒有關係，談什麽原諒不原諒？陳奶奶，我們走吧，許久沒吃你做的飯菜了，在府城的時候老是念著，今天你可得好好露一手。”

    陳老太看了楊氏一眼，嘴唇動了動想說點什麽，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

    趙楚楚曾經受過的苦她都知道，這會兒是真的說不出那種勸趙楚楚原諒楊氏的事。

    針沒紮在她身上，她怎麽懂趙楚楚那時候有多苦呢？

    所以陳老太選擇了無視。

    “行，你想吃什麽你盡管說，我給你做。”

    “陳家的，你要臉不？那是我趙家的孫女，你也敢霸占著搶走？”

    楊氏在趙楚楚那碰壁，就將氣撒到陳老太身上。

    趙楚楚：“？？？”

    “我看你精神氣挺好的，是不是又想被抽耳光了？”她冷冷盯著陳老太，“你以為陳奶奶跟你似的那麽惡毒？你連跟她提鞋都不配！”

    楊氏氣得倒仰。

    可她不敢對趙楚楚發脾氣。

    “不要再跑到我麵前作妖，就算一頭撞死，我也隻會拍手稱快，你要知道，這些我都是跟你學的！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楊氏看著趙楚楚：“你就真這麽狠心？”

    “比得過你？至少我沒有逼你去死，也沒有將你賣掉。”

    “如果不是我將你賣到謝家，你會有今天嗎？”

    “還得感謝你不把我當成一個人？我有今天是因為我在困境裏也沒有放棄，堅強活下去。我擁有的一切是我自己努力爭取得來的，而不是你給的。楊氏，我最後說一次，你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楊氏連連後退兩步，被趙楚楚眼底的殺意驚住。

    “滾！”

    楊氏大氣也不敢出，灰溜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