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恩斯特在看到顧夢的那一眼。

    所有的憤怒，所有的暴戾，都已平息。

    他覺得自己幾千年來，是第一次那麽冷靜。

    他靜靜的看著她婉約的眉，清澈還帶著點生氣的眼睛，小巧的鼻梁，以及嫣紅的唇。

    她的一切一切，好像都與夢境裏重合。

    是的，沉睡深海的時候，他反反複複的做著同一個夢。

    夢裏一片黑暗血腥，慘叫和哀嚎綿延不絕。

    他踩著滿地屍體，指劍弑天。

    天地不容他，那麽他就弑殺天地。

    可是，那個穿著白衣的女孩從天而降的時候，滿眼都是對他的憤怒的時候。

    他忽然覺得害怕。

    他不願意看到那樣的眼神。

    夢裏她憤怒離去。

    所以，這一次，他不能讓她離開。

    “不殺了。”

    隻要你在，我就不會殺戮。

    賀知陽就這樣看著剛才還是殺意滿滿的凱恩斯特，在見到顧星晚的那一刻，瞬間消散。

    而顧星晚看著那麽多族人死去，好像也不覺得難過，竟然還對凱恩斯特說，“你下次再敢殺人，我就真的不理你了……”

    話音未落，那修長蒼白的手就扣住她的後腦勺，俯身吞滅了她所有的話。

    賀知陽睜大了眼。

    其他族人們，也這樣看著這難以置信的一幕。

    他們的族長和吸血鬼始祖搞到了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