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七十章 嚇破膽的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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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楨沒有廢話,當著兵部官員的麵,將潘行的腦袋給砍了,然後提著腦袋去了宗人府,該吃吃,該喝喝,就是不出去了。
    朱老六的一番操作將文武百官嚇了一跳,不少官員指責朱楨殘暴不仁,應予以重懲。
    懲?
    他是藩王,還是宗人府的官員,你讓他自己懲罰自己?
    楊士奇、解縉無奈,朱楨的動作就是告訴所有人:誰提老子的名,老子就殺了誰,然後躲到宗人府裏去睡覺。
    晉王朱濟熺看著手提人頭的朱楨,不由嚇了一跳,連忙上前問:「楚王叔,這是?」
    朱楨就腦袋丟在地上,翻滾了幾次之後,朱濟熺總算是辨了出來:「這不是潘行,我在國子監時見過幾次。」
    「是他,他該死!」
    朱楨咬牙切齒。
    朱濟熺見朱楨如此苦大仇深的模樣,不由笑道:「一個兵部郎中,怎就招惹到了楚王叔,還讓楚王叔親自動手砍掉了他的腦袋?」
    「你不知道?」
    朱楨有些驚訝。
    「知道什麽?」
    朱濟熺不明白。
    朱楨仔細看著朱濟熺,明白過來,這裏是宗人府,朱濟熺又是被皇帝關在此處的,沒有人對朱濟熺講過外麵的事。
    拉過一個破舊的蒲團,朱楨坐了下來,喊宗人府的人上酒菜,然後趕走下人,對朱濟熺指了指酒菜:「你先吃些。」
    朱濟熺不明所以,也沒多問,素日裏的飯菜可沒今日待遇好,索性吃了起來,又喝了幾杯酒,直至飽腹才看向朱楨。
    朱楨歎了一口氣:「你在宗人府內,並不清楚外麵的情況。我之所以殺潘行,是為了保全家性命。你還不知道吧,皇帝中了毒,恐怕——熬不過去了。」
    「什麽?」
    朱濟熺瞪大眼珠子看著朱楨,渾身冰冷,嘴角哆嗦:「楚王叔,這事可不能當玩笑說。」
    朱楨一臉嚴肅:「八月五日,代王發動宮廷政變,帶三千奴兵與八百死士殺入皇宮,至武英殿逼迫皇帝退位……」
    「代王叔,他竟敢!」
    朱濟熺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粗魯的代王竟能做出如此驚天動地的事來。
    朱楨哀歎:「皇上似早有準備,平定叛亂,代王被焚。可就在次日,皇上突然中毒,昏迷不醒,至今已十一日。另外,太子在皇上中毒當日,被安全局鎮撫郭綱帶走,生死不明。現如今朝堂之上正在商議選出攝政之人,這潘行推舉本王……」
    「皇上中毒了,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
    朱濟熺起身,腳步踉蹌地撞在門上,看向朱楨:「楚王叔,不可能,皇上一向謹慎,身邊更有安全局、偵察兵,還有內侍試毒,不可能出現中毒之事,如此低等手段,怎麽可能傷到皇上?」
    朱楨握了握拳頭,痛苦地問:「若是寶慶公主給你一碗粥,你會懷疑嗎?」
    朱濟熺麵色慘白,木然地看著朱楨。
    寶慶公主!
    太祖唯一一個尚未出嫁的公主,她的善良與純真,沒有人會對她有半點防備。
    哪怕是自己,對寶慶都是毫無保留的信任!
    「不可能,你是知道的,寶慶可是一直都將皇上作為最親近的人,對他崇拜,對他敬重,怎麽可能會對皇上下毒!」
    朱濟熺絕不相信寶慶會害朱允炆。
    朱楨沉默了下,開口道:「沒人說是寶慶下的毒,隻是說是寶慶端來的粥。安全局正在調查,並沒有為難寶慶,隻是眼下並無其他線索。」
    朱濟熺靠在門板上,沉聲問:「皇上,太子,到底如何了?」
    朱楨端起酒碗,看
    著清冷的酒水:「太醫說,皇上可能不行了,至於太子,這麽長時間沒露麵,恐怕也已遭遇不測。」
    朱濟熺胸口猛地一緊,朝北跪了下來,喊道:「皇上!」
    滾燙的眼淚滑落。
    隨後是一陣嘔吐,將剛剛吃進去的飯食全都吐了出來,到後麵,開始吐黃水了。
    朱楨低估了朱濟熺對朱允炆的感情,朱濟熺是二代藩王,與朱允炆同輩,雖然兩人身份不同,雖然朱濟熺因為被李芳英等人咬定是「古今」而被抓在宗人府,可朱濟熺從未埋怨過朱允炆,從沒有恨過朱允炆。
    如今朱允炆生死不知,甚至可能殞命,朱濟熺如何不心痛!
    朱楨殺人,他有罪,百官是不可能選他攝政了,太暴力了,當真攝政了,鬼知道會不會和潘行一個下場,出於利害關係、身家性命的考慮,沒人會選朱楨。
    朱老六被排除了,那就挨著找吧,往下是誰?
    哦,輪到朱十一蜀王朱椿了,這是個書生,胸有韜略。
    什麽,朱椿連夜跑路了,去了哪裏?
    四川?
    藩王怎麽能不經皇帝同意擅自出京,這簡直是胡來,胡鬧!
    派人去追,卻沒找到朱十一,據說朱十一派了七十二路疑兵,誰也不知道朱椿在哪一條路上,等找到他,估計人都到武侯祠了。
    朱十一不願意,朱十二湘王朱柏還在金陵,這個家夥沒跑路,隻不過朱柏正身騎白馬,在府裏練習箭術,還在大門上掛了招牌,上麵寫著:
    箭無眼,你有眼否?
    這木牌子一掛,讓傳話的官員都不敢進湘王府了,有個大膽的邁了一隻腳進去,現在家裏已經在準備後事了,無他,失血過多,被紮穿了大動脈。
    朱十四肅王朱楧一看情況不對勁,聽說十五弟朱植要出海,當即上了船,說什麽都要去南洋看看,理由都想好了,去大海深處找龍珠救皇上的命。
    朱植是真的怕了,船隊都沒準備好就揚帆了。
    眼下的金陵很不對勁,朱允炆這還沒掛呢,就有人敢攝政?
    一向擁護朱允炆的內閣大臣竟也反了水,這裏麵怎麽看怎麽透著詭異,至於選藩王當攝政,這種絕世絕孫的活誰敢幹?
    代王是造反,畢竟是沒造成。
    可若是當了攝政,那可就是純純的幕後元凶,朱允炆一旦睜開眼,那全家不去找太祖嘮嘮嗑是絕不會罷休的。
    誰願意當攝政誰就來當,別找我們。
    跑路!
    朱植不願留在金陵,慶王、岷王也都不笨,知道金陵水深火熱,待在這裏很可能會被人整死,最好的辦法那就是離得遠遠的。
    聽說南洋有了幾座城,正好去那裏看看,住一段時間。
    一時之間,藩王要麽離京,要麽閉門不出,拒人上門,要麽自汙,無一人敢在此時冒頭。
    朱允炆雖然沒死,可權威不是誰都可以挑戰的。萬一這其中有詐,那全家可真就要去菜市口跪著欣賞鬼頭刀的光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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