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愛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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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1章愛妻

    “你不該是這樣的。”他水漾一般溫綠煜陽的眸深切,歎息道。

    傅琬琰與南元上尊相處過一段時間了,自然多少了解他露出這種欲言又止的神色是在想些什麽。

    可她並不喜歡別人拿什麽標簽來定義她。

    她不該是這樣,那她該是怎樣,他又覺得她會在乎自己在他眼中是什麽模樣?

    “南元上尊不是琬琰,誰都不是我,所以你不會懂,我尋找之人乃我的命定之人,這是早在我出生時上天便注定下的姻緣,我更改不了,而對方亦一樣。”

    所以她沒有介入任何人之中,她相信,六絳浮生隻不過是一時走茬了路罷了。

    是她來遲了,令他的心跟另一半的身份被別的人先一步占領,如今他遇見了她,便遲早會幡然醒悟過來的。

    因為沒有人能夠違背上天的旨意。

    傅琬琰摒除一切雜念跟情緒,說服著自己。

    南元上尊一向尊重任何人的選擇,他習道法自然,一切講究“自然而然”,他聽傅琬琰對於自己的肺腑相勸如此排斥冷淡,又聽她提及一句“命定之人”,這四個字甚重,在她心目中或許代表著無可逆轉的決心,他便知道她已經打定了主意。

    南元上尊天生好性的眼眸落在她臉上,他想起與傅琬琰初相識第一麵,那並不是一個風和日麗的天氣,更不是一個溫馨合適的場所。

    他當時在南巫陳塘被酆都的鬼修設計,他們抓來了在外遊曆的無雙界弟子、又以一城的無辜百姓要挾於他,他束手束腳之際,最終被四肢束縛吊在了“紅陰大門”之上,“紅陰大門”乃邪祟極陰之物,大克他大道功法。

    而傅琬琰就是在這種緊急危險的時刻出現的,她身著一襲白裳,獨自一人走在空蕩荒涼的街道之上,好像根本沒有將前方正發現的事情放在眼中,唯有心有篤定,周身自信,才能造就這一副平靜和從容。

    她站在不遠處,對著南元上尊道:“我無處可去,你若願意收留我一段時間,直到我找到我要找的人?你若應下,我便救你。”

    一群惡態畢露的鬼修乍見一嬌滴滴的女子闖入凶潭,不知是對她的愚鈍無知,而是妄想自大而感到驚奇好笑,他們一陣哈哈大笑,嘲弄道:“哪裏來的一個傻妞啊,瞧著模樣周俊,可惜眼力介不行,瞧不清局勢,就這麽殺了怪可惜的,要不你跪下來求求爺們好心放你一馬?”

    “你快走吧。”南元上尊緊聲道,他自有自救之法,他可以受些罪減低鬼修的戒備,卻不願意拖累別人。

    “我就當你答應了。”

    她對著鬼修的方向回眸一笑百魅生,下一秒,那些鬼修卻像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抓”了起來,他們被拽扯到空中,四肢頭顱被擺放成一種扭曲折斷的肢姿,眼神驚駭地看著傅琬琰。

    傅琬琰骨齡小自然不可能擁有多麽高深的修為,但她身上能夠製敵的強大法寶卻多不勝數。

    接下來的那一幕,至到現在他都仍舊忘不了。

    她的麵相有著女性與生俱來的溫婉可人,但那一副性情卻像一株楊樹,瞧著柔軟不堪,倘若遇上風雪枝條或被積雪壓得彎曲,但樹幹卻是巋然不動,昂首挺立在土地上。

    這樣性情的她本該是灑脫與自在,現在卻陷入一種執拗中不可自拔。

    南元上尊談不上是惋惜還是失望。

    “那現在你已經找到了他,你打算怎麽辦?”

    傅琬琰認為話不投機半句多,南元上尊既不認可她的行為想法,她又何必跟他巨細說明。

    沒必要,也不想。

    她回首,儀態萬千,她就像大家族培養出來的貴女,一舉一動都有一種令人如沐春風的風姿綽越,她對著南元上尊斂衽一禮,視線垂落,微低臻首。

    “多謝南元上尊這段時日的收留,琬琰便在此別過。”

    南元上尊靜立不語。

    他對傅琬琰身上的獨特與果決有過欣賞,或許也曾在某一刻有過心動,但傅琬琰卻一心隻想尋找她的“命定之人”,從不與他私下曖昧,是以南元上尊尊重她,也不逾越界線。

    南元上尊一開始便止步於友好的態度,至於汝蘭一度誤會他跟傅琬琰之間的關係,卻是南元上尊想借此機會斷了她的念想,而傅琬琰心思明慧,或許是知悉他無奈的打算,便也有意配合著他。

    說來,傅琬琰救過他一次,又幫過他,南元上尊也將她當成了忘年之交,自是希望她能夠好。

    許久,他語重心長道:“琬琰,無論今後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夠保持清醒,不要為任何事迷失了自我。”

    南元上尊雖沒有就近接觸過這一屆“新人榜”榜首,但他卻懂看人。

    那個少年雖生得一副勾人心弦的樣貌,但他卻並非一個良人,至少於傅琬琰而言,他那一雙似琉璃剔透的眸子,正因為太清、太澈,反倒映不出人世萬物的溫情暖意,但如此薄情寡義的人,一旦入了心,那便是交了命的專一。

    看得出,六絳浮生的眼中隻有他的妻子,倘若她貿然靠近他,必會受傷。

    傅琬琰自也感受到對方真誠的關心,她鬆下表情,道:“謝謝你,我會記住的。”

    傅琬琰這一句倒亦是真誠。

    ——

    “浮生師弟,這大庭廣眾之下如此舉動,你太孟浪了。”

    一道如月色清華般、漫散之中含著夜半冷意的嗓音傳來。

    說話之人正是此刻滿嘴泛醋的澹雅,除了他之外,隻見郎慈、鬼嬰、晏天驕跟陸子吟這些上榜的幾位也都不知何時湊到了一塊兒,前後不一地走了過來。

    “嘖嘖嘖……”汝蘭瞠大眼睛,看著人夫妻恩愛纏綿的畫麵,一副既羨慕又大開眼界的模樣。

    想不到六絳浮生這麽一個冷心冷肺之人,竟也有如此熱情如火的一麵,她心酸了,她也想擁有這樣甜煞旁人的愛情。

    郎慈則用一種靜潭下覆蓋著冰硝鋒芒的眼神盯著六絳浮生與顧一。

    他露出了一絲惡意的笑。

    是他低估了這個女人在六絳浮生心目中的價值,哪怕他恢複了記憶仍舊不肯放手,那她……就必須得死了。

    鬼嬰天盲,是看不見什麽情況的,他隻能能過靈識探知到對方兩人好像靠得近極,但具體在幹什麽他卻是看不懂。

    六絳浮生自然也不會在這裏真正的做什麽,實則他隻是帶著一種溫存、試探、感受,似蹭似摩挲地在她的唇瓣上觸碰後,便放開了顧君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