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噩夢之秘 第二十六章 新教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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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得得得!囉嗦個幾把,十分鍾給我跑步來鬆湖別墅,晚一秒抽一鞭子!”一個聲音不耐煩地打斷吉祥,下了一個命令就把手機掛了。

    什麽?鬆湖別墅離醫院直線距離近三公裏,世界記錄也要跑七分多鍾,你讓我一個小孩繞著跑十分鍾?!但顯然沒辦法說理去,隻能抓緊時間看著電子地圖,瞄準一條近似直線的路狂奔而去。

    鬆湖是縣城城區唯一的湖泊,也是一個占地近四百畝的國家濕地公園,沿濕地公園四周的住宅項目,當仁不讓地是本縣最高端的物業,能住別墅的,更是寥寥無幾的大富人家。鬆湖別墅以鬆湖為名,又是別墅中的頂級存在,位於鬆湖正北,雖然價值不及一線城市頂級別墅的百一,但其設計與建造的水平卻是不惶多讓,是一座非常美麗而有特色的歐式建築,從北側小山穿過來,老遠就能看見,十分好認。

    但別墅四周都砌著兩米多高的圍牆,上麵還鋪設有密密匝匝的刀片刺網,近路沒得抄,隻能轉到南側正門進入。

    離建築物幾十米就已經進入了鬆湖別墅的地產範圍,綠樹紅花,假山石瀑,水中錦鯉,樹上珍禽,一步一景,美不勝收。但是此時吉祥大傷初癒,一路跑來早已經累得舌頭都快拖地上了,哪有心情瀏覽,瞧準方向,咬牙堅持著往裏跑。

    還好別墅小門敞開著,門衛應該是得了命令,沒有人上前阻攔,百來米的距離一晃而過,當吉祥繞過庭院的水池,推開別墅房門衝進去時,差點就直接跪在地上。

    呼呼呼呼……

    吉祥扶著膝蓋彎著腰,破風箱一樣拚命喘著氣,汗水口水鼻涕眼淚順著口鼻四水齊下。

    “咦?吉祥?你來找我嗎?”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蛤?

    吉祥一陣詫異,抬頭一看,屋裏站著一小三老四個人

    說話的是少年,竟是杜天。年紀最大的一臉威嚴,五官和杜天多有相似,應該是杜天的父親。稍小一點的,卻是給自已做過通靈法事二神杜青。

    最後一位,持一條細竹鞭在手心啪啪輕敲,身形威猛,終腮胡子,一對牛眼威棱四射。

    這位,自已居然也認識,而且就在昨天,雙方之間還發生過故事。

    確切說,是事故。

    這事還要從吉祥去掩埋小狐狸說起。

    當時吉祥正在去五隊的山路邊,給小狐狸尋找合適的埋葬地點。由於夜裏驚嚇過度,又傷心沒能救下小狐狸,吉祥捧著小狐狸的屍體,精神有些萎靡不振,走著走著,突然被前麵的一陣急促驚叫吸引了注意力。

    “籲籲籲!籲——”

    聲音未落,前方山路就轉過一輛受驚的牛車,瘋了一樣呼嘯而來。那架轅的牛兩角低垂,已經跑出了火車的即視感,在車後卷起了高高的黃塵。

    但是車側的男子卻一直死死地拽著韁繩,拚命要把驚牛拉停,後仰的身體幾與地麵平行,但蹬地的雙足卻找不到合適的受力點,在泥土路上一路滑行,隨時會被車輪卷到車下。

    吉祥見狀,捧著小狐狸趕緊跳到路旁石上,順便踢下一大塊石頭到路上。

    那車夫也真是力量驚人,滑到近處,腳下甫一觸到石塊,居然立刻牢牢蹬穩生根,身形微起,雙膀猛然發力,“呀呔!”一聲怒吼,石塊立陷土中數寸,把地麵犁出一道深溝,生生把那驚牛扯停!

    吉祥隻是姑且一試,哪想車夫竟真有此神力,驚得嘴巴張得老大,一臉不可思議。

    那牛衝勢一止,車夫立起身來就啪啪狠抽了幾鞭,把牛的瘋勁完全壓下。然後轉過身來,鞭子淩空在吉祥耳側甩了個炸響,牛一樣的大眼睛凶光四射,狠狠地瞪了吉祥一眼,怒聲道“你瞅啥?傻了巴嘰的牛驚了也不躲,活膩了?”

    這就有點恩將仇報了,吉祥都已經站在路邊的大石上,這不叫躲什麽叫躲?再說我剛才是幫了你哎,你就這態度?不過吉祥現在懶得和這種人較勁,橫了一眼沒吱聲。

    他想息事寧人,可有人不想。

    “爸,爸,小狐狸!我要那隻小狐狸!”

    牛車上一個被顛得但像土球一樣的小姑娘突然爬了起來,焦黃的頭發亂糟糟的,幹瘦的臉已經髒得看不出長啥模樣,一邊手指著吉祥,一邊急切地拚命地拍著車板,把一對烏溜溜的眼睛眼得溜圓。

    “好好好好!”那牛眼漢子的凶睛立刻彎成了月牙,一臉溺愛地笑著應承,扔下韁繩和鞭子,徑直走過來。

    “把那死狐狸給我。”牛眼漢子說著,伸手就要來拿吉祥懷裏的小狐狸。

    “哎哎你幹什麽?明搶啊你!”吉祥伸手阻攔。

    “你囉嗦個屁!”牛眼漢子手腕一挑,吉祥的手立刻高高被彈開,接著根本來不及有任何反應,懷裏一空,小狐狸已經到了那漢子手裏。

    吉祥大急,撲上去就要搶回來,結果被那漢子隨手就推了個屁墩兒。

    吉祥嗖地一聲從地上彈起來,知道這漢子極強,下意識地發動了“冰怒”,大罵一聲又撲了上去。

    然而實力相差太懸殊,“冰怒”根本不夠看,牛眼漢子五指叉開,伸胳膊一擺,一股大力傳來,吉祥立刻被撥得腳下拌蒜,暴怒中穩住身形,看準空檔對著漢子當部要害就是一腳。

    “咦?小崽子還挺陰!”漢子一提腿擋下了吉祥的撩陰腿,“啪”地一聲脆響,已是劈麵打了吉祥一個滿臉花,不但鼻血被打了出來,也把他從“冰怒”狀態打了出來。

    “打他!打他!爸爸打他!!給他捆螞蚱!!!”黃毛丫頭在車上激動得把車板拍得震天響,呲著一口小白牙狂叫著,順手還抹兩把鼻涕,露出鼻翼兩側慘白的臉頰,就像臉上突然落上了一隻碩大的白蝴蝶。

    很快吉祥就知道了什麽叫捆螞蚱——牛眼漢子把小狐狸向自已閨女一拋,回身三兩下就把吉祥死死壓在地上,剪過雙手,隨手抽下一根吉祥的鞋帶,把他兩根大拇指牢牢捆在一起,半吊著就把吉祥拴在了一旁的小樹上。

    這捆人的手法可就太損了——鞋帶縮得極短,吉祥的肩關節近乎被向上抬到極限,另一端也不是捆在堅實的樹幹上,而是捆在一根壓下來的粗大的樹枝上。

    那樹枝是有彈力的,把鞋帶繃得很緊,扯得吉祥站著隻能腳尖堪堪點地,多落下一分,手指就被扯得疼痛難忍。而如果想發力掙紮,力量又都被樹枝的彈力泄掉。

    這姿式,真是又狼狽又難受,氣得吉祥破口大罵,牛眼漢子也不客氣,走時還賞了他兩個結實的大耳雷子。

    等到吉祥好不容易掙脫,牛車父女早沒了影。

    這沒關係,鄰近幾個村的互相都認識,這二位正是那富氏一族碩果僅存的兩位喪門星。聽說過了年一直在京城給那黃毛丫頭看病,沒想到回來就和自已碰上。

    這事哪怕放在一天前,吉祥都絕不能就這麽算了,說什麽也要追到他家裏死纏爛打一番,比如把牛屎在他家的窗子上摔成牡丹花,比如半夜把辣椒串點燃塞他家煙囪裏再堵上,甚至更狠一些,把他家柴火垛點了,繞不死人還讓他難受……反正你又不敢弄死我,隻要死纏爛打,讓他知道自已無所畏懼,就不怕他不讓步,乖乖還回小狐狸!

    可是有了昨夜瞪著眼睛自已把自已吃成一架白骨的經曆,吉祥觸動頗大,居然想,死纏爛打真的就是無所畏懼嗎?就算無所畏懼本身,沒有實力,也是笑話吧!所以有死纏爛打的時間,不如去修行,真想報仇,學成之後去碾壓,不是更有快感?

    至於小狐狸,當然不能不管,但隻要能要回就足夠了,不必非得靠自已。所以吉祥破天荒地平靜下來,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喂?薇姐,和你說一下小狐狸的事……”

    這才是他昨天和成大仙所說“撞樹”的事情真相,不是他覺得丟臉想瞞誰,而是解釋起來太麻煩,又無關作法通靈。這也是巧合,成大仙新的使靈還未培養成功,所以對山路上的事一無所知,否則不論吉祥說與不說,成大仙都會派使靈去偵察一番,那時事情的走向,可能又是一番光景,對未來影響到底有多大,沒有人敢斷言。

    昨晚吃飯時,王子薇已經給他回話,說小狐狸已經沒有問題,但由於它是妖獸,所以被組織上的人給收走了,卻也不能還給他。

    隻要小狐狸不是被剝皮吃肉,或成了什麽煉器煉藥的材料,吉祥都能接受。但受牛眼漢子的窩囊氣,他卻深深記在了心裏。所以現在跑去縣文史館查富氏一族的資料,吉祥有一種偷挖仇人祖墳的快感。惡意地想,如果萬一以後見了牛眼漢子,自已當麵罵他家祖宗,他是不是可能都聽不出來?這事單想想就十分解氣。

    一聲冷笑傳來“你總共遲了一百零三秒。是滾,還是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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