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噩夢之秘 第二十八章 線索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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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再到鬆湖別墅見到杜天時,這小子一走路呲牙咧嘴,顯然上午的魔鬼訓練後遺症還在。

    吉祥這才覺得自已有些不同。吉祥很敬重王子薇,私下裏也不打算欺瞞她,所以真的聽話地把《指極訣》水、木、火、金的修煉停了,但是和打熬身體有關、也是自已短板的土念力,自然還要繼續修煉。因此在來去文史館的路上,吉祥都是一路走一路催動土念力之珠在本經運行。不知是不是這個原因,見到杜天時,他的狀態已經差不多恢複正常,鞭傷都已經不再疼痛。

    這次險死還生,吉祥得到的唯一好處就是土念力之珠更加凝實。他對王子薇生出的情愫,可以凝出極凝實的念力之珠,但是與杜天一戰之後,那股不屈服的意誌,凝出的土念力之珠竟然更加凝實,可惜的是,兩種念力即使相合,仍然還是落後於木、火念力許多,這也是吉祥堅決停止其它念力修煉的根本原因。

    “你來說說,‘天下武功,無堅不摧,唯快不破’,怎麽解?”牛眼漢子小鞭子一指杜天。

    “意思是,再堅固的防守,都可以被摧毀,但是隻要速度夠快,卻很難被擊破!”杜天咧了一下嘴,昂首挺胸道。

    “瞎解釋個幾把!”牛眼漢子?的一鞭子抽在杜天胳膊上,“一百個俯臥撐!”

    吉祥正琢磨這幾話正確解釋應該是什麽,啪地一聲也挨了一鞭,“想媳婦呢?沒你事啊?一百二十個!”

    吉祥二話不說,就地臥倒,哼哧哼哧就開做,心裏卻想不應該這麽簡單。

    果然,牛眼漢子拿著小鞭子開始挑毛揀刺,等二人一口氣做完,又都挨了不下二十鞭。此時吉祥尤其痛苦,因為做俯臥撐出汗啊,流到上午的鞭傷上,又癢又痛,等於又被人活剮了一樣。

    吉祥忍著痛,咬牙問“那十二個字到底應該怎麽解釋?”

    牛眼漢子眼睛一棱“我要知道問你們幹個屁?咋地,還敢翻我小賬?站直了!杜天!”

    “到!”

    “照肚子給我狠擂三拳!打不倒他我打你!”

    哪裏用三拳,從來沒練過這個的吉祥,隻挨了一拳就跪地上疼成了一隻蝦米。

    接下來的訓練吉祥算看明白了,這個大牛眼什麽都沒教,就是找茬揍人,難怪之前剛一問到杜天他就咧嘴,後麵更是一聲不吭,看來是有經驗啊!反倒自已又白挨了許多揍!

    等下午訓練結束,兩個人又累得像狗一樣爬不起來了,好容易歇過來一點,吉祥就打算回拳館去完成他的打掃工作。

    “你這是牛大發了啊!”杜天瞪著眼睛指著吉祥一身紅腫的傷口,“不馬上處理一下,明天你還得回醫院!”

    這是實情,但由著杜天幫自已處理完之後,吉祥仍堅持要回拳館。

    “回個狗蛋哪!我給我姑父打過電話了,訓練完之前你都不用回去了,安心在這裏訓練!”杜天理所當然地道。

    吉祥覺得杜天管得有點寬,心裏有氣,噌地一聲站了起來,就想往外走。

    沒成想杜天比他還利索,啪地把藥箱摜在地上,指著吉祥的鼻子道“陳吉祥你別不知好歹啊!咋地?都這犢子樣了還要回去,顯你知恩守信是吧?以後訓練程度隻會越來越重,你確定你天天還能有機會回去幹活?再說你知道那是我姑父吧?跟我較這勁啥意思?我杜天拿你當兄弟,你這是在告訴我我不配,你當我是過客唄?意思是你訓練用了我家的場地,回頭是不是天天也要我給打掃一遍哪?”

    吉祥被噴了一臉吐沫星子居然發不出脾氣,他的性子是剛,但那得站在理上,現在被杜天罵得張了張嘴,啞口無言。見杜天的臉因生氣都扭曲了,知道他是個真性情,自已真沒必要裝假,這樣的人都防著,人生還有啥意思?幹脆灑脫地錘了杜天肩膀一下,道“說得真特麽好聽,你倒是給我找個住的地方啊?咋地,你兄弟都睡地板啊?”

    聞聲趕過來的傭人見二人把臂言歡而去,藥箱卻摔了個四分五裂,十分驚訝這是不是小倆口打架,床頭打床尾合的。

    杜天說得沒錯,之後的訓練果然一天比一天難捱,牛眼漢子就是個變態加無聇,除了變了花樣的找理由打人,什麽都不教,反而吉祥格鬥技術的進步,都是和杜天互相喂招而來。而且剛開始牛眼漢子用的是細鞭子,第二天鞭子就粗了一號,層層加碼,最後竟然換成了甩棍。等甩棍也不夠用了,就拳腳都上。

    最愛玩的橋段是這樣

    叫一個站在他對麵防守他出拳,然後就見他砰砰砰砰,不是杜天就是吉祥便應聲而飛,然後他問,我一共出了幾拳?杜天看到多少說多少,是五拳。

    錯!五百個俯臥撐!

    輪到吉祥,因為眼睛對動態的捕捉也得到了木念力的加強,所以看得十分清楚,便答是八拳。

    嗯不錯!小子有潛力,得加戲,去,一千個俯臥撐!

    ……

    重要的是,挨了這牛眼漢子的拳腳竟然比挨鞭子還恐怖,那勁力透入體內,要一整夜才能化去,可把吉祥和杜天二人給折磨壞了。二人都有了度日如年的感覺,還好從杜天處得知,牛眼漢子隻訓練他們一個暑假,八月下旬他就要結束離開,讓吉祥算是有了個盼頭。

    除了專心被牛眼漢子血虐,文史館的事吉祥也沒停手。

    第二遍重點翻閱資料,吉祥的進度就慢了下來,但是對能有結果也不敢抱多大信心,隻是死馬當成活馬醫。

    讓吉祥又高興又無奈的是,文史館的翻閱再不是枯燥無味的事,因為伊餘是個十分健談的,與吉祥相熟以後,看美女的心都淡了,隻要吉祥來就和他膩在一起,小嘴叭叭兩個小時不帶停的,也不見喝水,不過聊的東西全是發生在圖書館的一些八卦花邊,尺度之大,車速之快,讓吉祥這個純情小男生三分嬌羞,三分欣喜,三分麻癢,再加一分尷尬,竟合成與伊餘的十分投緣。

    當然,實在經受不住,言語的抗拒還是有的,比如他會建議伊餘研究些能讓人變得有智慧的問題。伊餘倒真聽話,跑到圖書館的書架裏鑽研了半天,回來告訴吉祥說,經他研究發現,鞋總是髒髒的人,一般都不愛換內褲……

    好吧,這家夥身形矮小、視角刁鑽、邏輯清奇、言語無忌……我打不過你。

    吉祥幹脆專心翻閱,不再搭理伊餘,反正這家夥說話也不在乎你回不回應,隻是很單純地在享受上嘴皮磨下嘴皮的感覺。

    這一日中午,吉祥正在翻看一本本縣民間誌怪的記載。

    “嘿!嘿!這裏有關於我的事哎!”突然伊餘興奮地大叫起來。

    “崇文六年春祭,長壽杜氏神社夜傳囈語,其聲朗然,入而察之,則聲寂然,唯梁鼠來去耳……”

    崇文是前朝末代皇帝的廟號,距近百多年,倒是和伊餘自報的時間相合。

    “你是老鼠嗎?”吉祥佯裝奇怪道。

    “你才是老鼠!”伊餘鼻子尖都紅了,指著書道,“囈語,囈語!就是我說的啊!”

    看來伊餘的話癆還真是禁得起歲月考驗的,百年老字號。

    吉祥不再逗他,奇怪問道“你怎麽會在神社裏?”

    “我是皮蠹啊……當然要在神社的薩滿神服裏!”伊餘驕傲地嚷。

    “薩滿神服?!”吉祥驚得不禁聲音有些大。

    這下把伊餘嚇了一跳,不知道吉祥為什麽反應這麽大,囁嚅道“是啊,我是薩滿神服生出的皮蠹……”

    “你怎麽不早說?”吉祥有點惱火。

    伊餘翻了個可愛的白眼,“你又沒有問我!再說,你找的是富氏的資料,而我是杜氏薩滿神服生出來的皮蠹!”

    杜氏?

    經過一翻盤問,此杜氏還真是杜天所屬的杜氏。不過那神服似乎從未被薩滿穿戴過,本朝立國後,更被杜氏當做文物捐給了縣博物館。

    縣城的設施都是小小的,很多單位都集成到一起,博物館就在圖書館三樓。由於對神服保護措施比較嚴,必須隔絕空氣密封存放,因此來到博物館後,伊餘就趕緊逃了出來,把家安到了最偏僻的文史館。

    吉祥決定先讓伊餘帶自已去看看那薩滿神服。

    薩滿神服是開放展覽,不過第一眼見那神服,隔著玻璃吉祥都覺得有點嗆鼻子這也太破舊了!不僅皮袍的繡袋顏色黯淡,上麵係的五彩布條也快禿了,銅鈴倒是保養得還不錯,有圓的有長的,散發著溫暖的澄黃光芒。

    整個薩滿神服是撐開平鋪在密封櫥櫃中的,邊上還擺著一個薩滿神帽,鹿角枝杈參差,但也幾乎隻剩下了骨架,遮麵的流蘇也豁牙露齒的,沒了鮮亮顏色。

    一看標簽的介紹,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套神服,並不屬於杜氏,而是屬於一位對杜氏先祖有恩的、名字叫毛烏顏曾的額赫。所以毛烏顏曾去世後,杜氏便把他的神服請來,世代供奉於家族神社。正因年代久遠,所以才如此破敗,否則也不至於長出皮蠹。

    “額赫是很厲害的薩滿嗎?”吉祥問伊餘。

    “嗤——”伊餘做出笑掉大牙的表情,然後才道“額赫是最沒有地位的薩滿,甚至都不算是薩滿,他們隻能製一些專門的瘟病,法力低微得很。”

    又指了指邊上的櫥櫃,“喏,那個就是額赫的法器,神鼓都沒有,隻有驅瘟神旗。”

    吉祥轉頭一看,隻見一旁櫥櫃中並排擺著六杆旗,五長一短,按標簽上對驅瘟神旗的介紹,這六杆旗都是用一種叫老顴眼的獨木製成,一指半粗細。長旗子81厘米,五支杆頭分別係著紅黃青黑白五種顏色的長布條。這樣子與其說是旗,更像是幡。五杆長旗分別代表五位娘娘神,可以驅散五類瘟病,所以這些長旗子也叫娘娘旗。

    短旗子75厘米,與長杆粗細仿佛,杖首借根部雕成一橫著的握手,係著一方明黃色布巾並綴有五粒銅鈴。牌上注釋中,短旗子不叫旗,而叫鳩神杖,是統率五杆娘娘旗的法杖。

    娘娘旗還好,吉祥就是瞅著鳩神杖怎麽看怎麽眼熟,總覺得在哪裏見過,略一思索,猛然腦海中一亮

    這鳩神杖的形製,不是和我在富氏墓地揀到的那根黑杖一樣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