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噩夢之秘 第三十五章 痰吐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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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極目看去,荒草淹沒的路徑仍依稀可見。南側野貓種群還未恢複,數量十分稀少。北側則多出十數倍不止,時不時還會發生因領地而起的撕打。

    不過確實如杜天所說,沒有狗——這無疑會大大降低的探索的難度。

    在南區的探路過程異常順利,吉祥很快就把百米內的小路摸了個遍,默默記下了最佳逃離路線與可供藏匿的點。不過由於有人員進來做過大規模清理及消殺作業,死去動物的屍體已經處理得一幹二淨,也沒發現什麽異常。

    看看時間還早,就給杜天發了一個短信,讓他打完遊戲務必給自已一個電話,然後爬上通向對麵的巨大鐵架,打算再次探索一下北區。畢竟環境越熟悉,有事逃離時出現的意外越小。

    有了上次約翰尼的教訓,吉祥對未知既有不可遏製的好奇,又充滿了敬畏,整個探索過程都十分注意隱藏自已的身形,並時刻細致地觀察四周。

    等站到鐵架子頂上,吉祥卻被眼前的影像迷住了。

    鐵架子很高,視野極好,極目望去,月下廢園,竟別有一番與山林迥異的野性味道。

    遠處不再運轉的巨大鐵製機器、大張著空洞的嘴眼安靜地臥著的一排排廠房、傾倒在搖曵蒿草叢中的不知名建築和被野草侵沒隻留下一道痕跡的路、還有離圍牆不遠一處由各種廢棄物堆成的小山,都在月光的暈染下鍍上了一層銀輝……

    鐵架子向北延伸很遠,但有一處支撐點,就落在那座小山上,等吉祥爬得近些,已經可以看到無數老鼠的出沒,難怪可以養活這麽多貓的生存。

    不過吉祥突然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貌似動物們都在向這個小山聚集,在念力的視野中,甚至還出現了貓鼠同行的畫麵,念力視野中,它們的身上都流動著淡紅色的喜悅之光,似乎這裏存在著什麽能讓它們同時感到高興的某種吸引力一般。

    這很奇怪。

    吉祥沒有急於爬下鐵架子,而是在上麵居高淩下仔細觀察,終於發現了古怪之處。整個7013廠的北廠區,類似動物聚集的點並不隻一個,能看到的便有四個,但從聚集點的分布規律去看,那巨大的鐵製機器背後,應該還有一處。

    之所以能做出這個判斷,因為看到的四個聚集點,分布十分規律,與鐵製機器背後,正好構成一個每邊二百米左右的正五邊形!

    吉祥溜下了鐵架子,打算繞過去驗證一下。

    真的是這樣,這古怪就顯然是人為的了,難道是城管與衛生部門聯合行動時,留下了什麽誘捕的東西不成?

    這種廢棄物堆成的小山存在著莫名的危險,因為你不知道它是什麽江西構成,看著是落腳點,踩上去卻軟塌塌一團,很容易跌倒摔傷,如果摔到生鏽的釘子上,更是不得了。

    吉祥雖然自認是修行中人,但境界著實低微,身體也沒有變成鋼筋鐵骨,仍然得小心翼翼。

    就在他小心尋找落腳點、準備抬步離開時,突然看到了一個異樣的東西!說是異樣,但是它看起來和周圍的廢棄物也沒有什麽特別不同,換一個人可能並不會留意。

    但吉祥不同,他知道這種東西是什麽,所以十分驚訝,心裏的第一反應是,不會吧?那東西怎麽可能會出現在這裏?

    他怕自已看錯了,特意湊過去仔細端詳。

    這一看心裏立刻掀起了驚濤駭浪果然是驅瘟神幡!

    驅瘟神幡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個廢廠區?誰扔到這裏的?

    不可能!

    這杆驅瘟神幡雖然老舊了一些,但是卻與自已在縣博物館看到的莫烏胤哲那套一模一樣。而且仔細端詳下,月光中,上麵還隱隱有光暈流轉,有如活物!

    這是有人在控製這杆神旗嗎?吉祥心裏升起了一個巨大的問號。

    吉祥立刻想到了自已丟失的鳩神杖和杜天家被搶走的那串法鈴,以及那個會射影咒法的黑衣人——那可是金丹境的大能,是自已絕對不能惹的存在!

    這時再看眼前正聚成四團,更大可能是五團的動物,對比中午那關於大量動物詭異死亡的新聞播報,吉祥覺得整個廠區突然變得陰森可怖,仿佛腳下是一頭沉睡的妖怪,隨時可以蘇醒過來,搖頭擺尾,吞吃一切!

    吉祥立刻決定放棄探索,也沒敢觸碰那杆驅瘟神幡,悄無聲息地下了小山,尋路翻出圍牆,直到離開了7103廠的範圍,才掏出手機,打算聯係王子薇通報今天的詭異發現。

    卻發現兩條杜天的未讀信息。

    一條是“你還回來啊?”是自已信息發出後不久進來的。

    一條是“我們結束了,舍不得王媽媽,不回來也行……”卻是五分鍾前進來的。

    吉祥剛想電話打回去,想起楊銳的古怪行為,又收了手機,埋頭衝進了胡同,在月光的陰影裏小步疾行。

    很快前麵傳來了人聲,聽聲音正是杜天!

    吉祥放下了心,放慢腳步,悄悄掩了過去。

    今天遊戲玩得很不爽,早早杜天就沒了興致。

    掃興不是遊戲,而是楊銳。

    楊銳是俱樂部同一個教練帶的學員中的老大,杜天入隊後沒少得到他的指點,以他的性子,自然不會虧待楊銳。

    不過後來發現楊銳胃口越來越大,吃飯、玩都由自已結賬已經滿足不了他了,又開始有去無回的張口借錢,開始三十五十,後來三百五百,直到有一次開口就要借一萬,杜天終於沒有辦法拒絕了他。

    不是不能借,而是杜天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每月的花銷也有上限。

    雖然這件事似乎並沒有影響到二人關係,但暑假前一次出來打遊戲,卻讓杜天極度的不舒服。

    當時對麵的都是楊銳聯係的人,也是掛輸贏的,算上楊銳的彩頭,杜天輸了幾千元。輸也正常,但楊銳有放水嫌疑,讓他覺得這小子是在坑自已。

    隻是後來回福山訓練,就把這茬給忘了。

    沒想到回來第一天楊銳又盯著自已來打遊戲,這次彩頭更大,然後他發現楊銳幾乎都不掩飾了,好幾次故意放水,讓自已這邊輸了比賽。

    杜天個性是豪爽,但又不是傻子,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但楊銳卻似乎是瞎了,視而不見,彩頭居然還要自已代出,這哪還玩得下去,自然不歡而散。

    “唉,每局隻差一點點,就一點點!這絕對不是技術的問題,是特麽點子太背了!”出了網吧,楊銳走在前麵一個勁地叨咕可惜。

    杜天越聽越來氣,沉聲道“銳哥。”

    “怎麽?不開心了?”楊銳這次聽出了口氣不對,停下腳步轉過身問道。

    “你說我一口一個哥叫著你,你咋坑我還這麽下得去手呢?”杜天看著楊銳道。

    “耶嗬!輸了點小錢心疼了?”楊銳聞言似首一怔,靠牆上抱著膀笑了聲反問。

    看著楊銳渾不在意的表情,杜天不禁仰天長歎,“心疼?銳哥你居然說我心疼?咱倆認識以來,有我花的就有你花的,我啥時候心疼過?”

    “說的比唱的都好聽!”楊銳冷笑一聲,“上一次向你借一萬塊錢,你明明有,為什麽不肯借我?說白了你的錢不還是你的錢,還有你花的就有我花的!裝什麽大尾巴狼啊?”

    杜天徹底愣了,半晌方道“有我花的就有你花的,但是問題是我沒那麽多錢啊?”

    “你爸那麽大的富豪你說沒有?你衝他要我不信他不給!”楊銳一擺腦袋。

    杜天來氣了,發現自已的大度不但沒換來感念,還刺激了貪婪。

    “我衝家裏要錢供你吃喝嫖賭?肚臍眼放屁——你咋想(響)的?”

    “那就別跟我說有你花的就有我花的,我特麽就愛那麽花!”楊銳哼道,“而且也別說我坑你,你也享受到了賭錢的快樂是不?我正好拿了錢也不用再看你臉色,雙贏,挺好的對不對?”

    “對你爹懶子對!”杜天覺得兩人邏輯不通,但畢竟朋友一場,不想在言語上撕逼,“算我認錯人了,今後一刀兩斷!”就要越過楊銳離開。

    楊銳卻伸手攔下了他。

    “你就不奇怪我今天為啥做得這麽明顯,一點都不怕被你察覺嗎?”

    杜天也有些不解,畢竟如果不破臉,杜天還會繼續請他吃喝玩樂,破了臉卻四大皆空。

    不等杜天發問,楊銳得意地自問自答道“因為我一次性把你賣了個好價錢,所以最後讓你發揮一下餘熱,當然是怎麽搞錢多怎麽來!”

    “綁架?”

    “談不上,老老實實和我走,有人要請你做客幾天。”

    “我要是不老實呢?”

    楊銳立起身,扭了扭脖子,喀喀作響。

    “要不咱換個花樣比?”杜天道。

    “怎麽說?”

    “我假期談吐練得不錯,咱一起喊一二三對衝一把齊活如何?”

    這關談吐什麽事?但楊銳一聽對衝正合己意,心說老子好歹一米八,你這一米六的身高和我對衝,和平頭鏟撞電動車有什麽區別?

    “一!”

    二人高喊著,一起擺好拳架預備。

    “二……唔……”楊銳剛張開嘴吐出二字,發現杜天並沒有跟著喊,反而腮幫子一鼓,“撲”的一聲,自已嘴角就多了一團粘乎乎的東西,一半甚至還砸進了嘴裏,鹹鹹的、粘粘的……

    原來是痰吐不錯,我特麽……

    楊銳胃裏一抽,躬了下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