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噩夢之秘 第四十六章 遠房的表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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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口袋裏的手機震動起來,孟蝶兒急忙找了個地方停下車,摸出手機一看是吉祥,突然開心起來,按了一下接聽鍵,冷聲道“喂?你好哪位?”

    “是我,吉祥。對不起啊孟蝶兒!”電話裏傳來吉祥鄭重的道歉聲。

    “你有什麽對不起的?”孟蝶兒不假辭色。

    “咳……我,不該不尊重你,那個,惹你生氣……”吉祥都不知道自己哪裏不尊重她了,隻能硬著頭皮找自己的罪狀。

    “哼!知道就好!小小年紀不好好學習,就想著扯女孩子手,拽都不鬆手,打死你!”孟蝶兒氣道。

    吉祥正不知道怎麽把孟蝶兒哄開心,一聽這口氣,好象雨過天晴了,忙不迭地應和“對對對,孟大小姐教訓得好,是我錯了,下次你一拽我保準鬆開!”

    孟蝶兒頓時又惱了,罵了聲“滾!”,就恨恨地掛了手機,一下又想起吉祥挨了一耳光的樣子,不禁又撲哧笑出聲來,騎上自行車,眉開眼笑地回家了。

    吉祥被孟蝶兒一聲滾噴得腦袋一震,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哪句話又說錯了,但也不敢再打電話過去惹人煩,隻好悻悻地收起手機,發了會呆。

    他想起了杜天,覺得自己和孟蝶兒這個樣子,似乎很對不起兄弟。

    到了晚上,他對不起的兄弟杜天來了,一起來的還有一位中年人。

    杜天眼睛紅腫,左臂上還掛著孝。

    “這是出什麽事了?”吉祥大驚。

    “沒有人告訴你嗎?我姑父去世了,為了救你!”杜天還沒有從悲傷中恢複過來,語聲有些哽咽。

    “你姑父救我?”吉祥還真不知道這事,薑斬什麽都沒說。

    “就是富教練,他是我二姑父,昨天他和鍾叔去追的你。”說著指了指一同來的中年人,吉祥趕忙問好,鍾心武點了點頭沒說話。

    杜天接著把後麵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講了出來,吉祥聽說是牛眼漢子舍命救了自己,簡直難以置信。

    雖然牛眼漢子訓練了他一個假期,但二人之間其實沒有什麽好的回憶,不但強搶了他的小狐狸屍體,還打了他一頓。

    訓練時對他也一直冷言冷語,操練起來格外凶狠,總找茬揍自己,自己挨的打,遠比杜天為多。吉祥總覺得牛眼漢子是和自己有仇,他居然會舍命救自己?

    “看你這表情我怎麽這麽想揍你呢?”一直冷著臉的鍾心武開了口,“如果不是為了給你們的筋骨錘煉得更結實,浪費了太多的運力,他怎麽會在和怪獸的戰鬥中受傷?又怎麽會被一頭受了重傷的猞猁妖掏空了肚子?特別是你,耗費他的運力比杜天高出一倍,你還這種表情,是不是太沒良心了?”

    吉祥被鍾心武噴了一臉唾沫,仔細回想牛眼漢子對自己二人的操練,他動手打自己時,的確有一種很古怪的感覺,比自己單獨修煉,筋骨凝實的速度要快上很多,原來是這個原因。

    好像,自己真的是一直錯怪牛眼漢子了,頓覺心裏一片茫然,不知道自己聽到牛眼漢子的死,是個什麽心情。

    “吉祥,你先歇著吧,我們還要回去忙葬禮,我也是抽時間過來看你一趟。對了,以後我們就都是至尊堂人組的預備人員了,鍾叔負責指點我們。”

    “富教練的葬禮定在哪天?”吉祥問道。

    “他的葬禮你就不要去了。他臨死時留有遺言,說你如果想報答他,以後就不要接近他閨女,離他閨女遠點,所以葬禮不歡迎你!”

    鍾心武扔下一句話。吉祥見杜天點了點頭,也不再堅持。

    但心中的疑惑反而更深了,牛眼漢子不讓自己接近他閨女,這話是打哪說起的呢?就那個指揮她老爹揍自己的暴躁黃毛丫頭嗎?自己從來也沒有想過要接近她啊?

    之後幾天,每天都有孟蝶兒手製的餐點送來,但人卻沒有再出現,而是喊了外送。

    雖然孟記餐點量有點不足,還得吃醫院加餐,但吉祥也憑此確定孟蝶兒並未真生自己的氣。隻不過電話打過去,對方仍然隻是冷淡地回幾句,便匆匆掛掉,讓吉祥頗有些捉摸不透。

    其實沒什麽好捉摸的,孟蝶兒隻是氣不過媽媽的眼神,所以要證明給媽媽看,自己送餐,隻是感謝吉祥的救護之恩,知恩圖報而已,她和吉祥,隻是普通朋友!普通朋友!!

    直到自己出了院,孟蝶兒也沒有再露麵,隻在電話裏淡淡地說了聲恭喜,回去抓緊把功課補回來,好好學習,就掛了電話。

    吉祥一放下手機,氣得忍不住模仿孟蝶兒的語氣連學數聲“好好學習,好好學習……孟鐵蛋,等你下次再嚇得靠過來,看我還抱不抱你?直接把你扔出去喂白鈞儒!”

    吉祥出院的那天,特意選在牛眼漢子出殯的當天。

    他雖然承逝者遺願,沒有去參加,但人還是過去遠遠地去看了一眼,隻看見一群人圍著一個捧著靈牌的小姑娘上了車,便默默跟在出殯隊伍送了一程。

    對牛眼漢子的怨念也早消失不見,代之以一種十分複雜的感念。

    莫名地就想起約翰尼臨死時說的那句“唯愛為艱”。愛,大概是人類最複雜的情緒,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土念力才這麽難以煉。

    吉祥回到星安村家裏,兩月未歸,很多地方都落了灰,但身上被猞猁抓出來的傷剛剛結了痂,還不能劇烈活動,不過倒不妨礙吉祥修煉《指極訣》。

    “冰怒”再次失控,完全葬送了吉祥近兩個月的土念力修煉成果,脾胃二經的溫養進度再次打回原形,甚至連打熬凝實的筋骨,根基都出現了鬆動。

    但是吉祥對土念力的理解卻更進了一步。

    淬煉筋骨,的確可以倒逼增長土念力,而且這種方式得來的土念力,十分凝實,就算是“冰怒”失控,一次也隻能撬動一點,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生命本源。

    而通過修煉溫養經脈竅穴的念力,等同於存儲在經脈之中,隻要“冰怒”失控,就會把它們揮霍一空。

    這代表三個意思

    一是,以現在自己的筋骨淬煉水平,就算動用“冰怒”失了控,自己會陷入昏迷,但一次兩次,應該要不了自己的命,但顯然會折損自己的壽命,眼看自己十三歲的年紀,兩鬢都鑽出了星星點點的白發。

    這是一把懸在頭上的利劍,傷人也傷己。

    二是,筋骨的打熬對土念力修行尤其重要,並且目前的強度還遠遠不夠,還要加大力量去壓榨自己的潛力。

    三是,自己的土念力強度,仍然是位列第三名,也就是說,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隻是自己還沒有找到,需要加倍去努力。

    第二天就要開學,吉祥修煉完指極訣就早早睡下,半夢半醒之中,似乎聽到頭頂有碗筷碰撞之聲,猛然驚醒,發現天光已經大亮。

    這時不僅碗筷碰撞之聲,就連人吃飯時的吞咽聲也變得十分清晰,驚得吉祥一撲棱就從炕上跳了起來,就見一個人影正坐在飯桌邊,大口大口地吃著自己預約好的粥和鹹菜,唯一的雞蛋也變成了一碎殼堆在桌上。

    吉祥立刻知道這貨是白鈞儒。

    雖然這貨又變白了,膚色已經與華夏人無異,但是五官還保留著黑色人種的特征,特別是兩片大厚嘴唇子徹底出賣了他。

    “早上好啊!又吃了你一頓飯,不過我給你留了一碗。”白鈞儒輕鬆地打著招呼。

    吉祥瞪著眼睛看他,“你覺得一個正在長身體的少年,一碗弱夠嗎?”

    “哦,”白鈞儒仿佛剛想到這個問題,幹脆把最後一碗粥也盛出喝了,“時間還早,你再重新做一鍋吧!”

    吉祥拿這個厚臉皮的人也沒有辦法,隻得穿好衣服重新洗鍋燒粥。

    “你怎麽到我家來了?不怕華夏的修行者抓到你?”

    白鈞儒立刻哀嚎了一聲,“死掉了一個妖怪和一個人,鍋全扣我腦袋上了,我要在這裏呆滿五年贖罪!”

    “那你啥身份哪?”吉祥問道。這貨要在這裏呆五年,本來沒多大的村子,沒身份肯定過不了派出所那一關。

    “就說我是你遠房的表舅。”

    “問題是我說不好使啊,你得有身份證明。”

    白鈞儒立刻掏出一張身份證拍到了桌子上,拿起一看,名字依然是“白鈞儒”,身份則是浙東某海島上的漁民。

    “那我也不能賴上我吧?我的錢養我自己都困難,你又比我還能吃!”吉祥還是不同意。

    “我已經看好了賺錢的方法,你放心,養我們兩個都沒問題。”白鈞儒瀟灑地一揮手。

    中午學校午休時,吉祥終於知道白鈞儒“看好”的賺錢方法是什麽。他一頭黑線地到派出所把白鈞儒同誌領了出來,一出門就劈頭蓋臉地罵道

    “這就是你看好的賺錢方法?跑村麻將館去贏老太太的錢?你知不知道就算最不要臉的二流子,都不往那個麻將館鑽?”

    “可是我看了,門口的告示牌上,沒有禁止二流子進入啊?”白鈞儒想不通。

    “那還用寫?有手有腳的不能幹點正經事啊?你看你,臉都讓老太太撓壞了,人都讓你丟幹淨了!”吉祥越說氣越不順。

    “別急別急……我又想到了一個賺錢的方法。”白鈞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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