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京城煙雲 第三十三章 搜魂

字數:10753   加入書籤

A+A-




                      不要被神印這個名字迷惑,神印雖叫印,但跟印其實差了十萬八千裏,並不是誰可以隨心所欲創製的,實際上,它是神修神魂的念力顯化,是每個人三魂七魄獨一無二的念力波動。所以怨煞看似鎖定的神印,實際上鎖定的是神魂!所以騰古裏收走自己的神印很簡單,但於事無補!

    陸莫二人的心沉了下去,問道,那豈不是隻有一死方休?

    “還有一個方法,但成功的機率非常微茫。”騰古裏道。

    按騰古裏的解釋,人之神魂,首有三魂胎光、爽靈、幽精;次有七魄屍狗、伏矢、雀陰、吞賊、非毒、除穢、臭肺,念力生於七魄,而七魄統於幽精。

    所以幽精為念力之源,決定念力生發之類;爽靈為念力之勢,決定念力生發之速;胎光為念力之基,決定念力生發之質。

    怨煞吞噬神魂,首從七魄、幽精開始,爽靈次之,胎光再次;一但怨煞吞噬了完整的神魂,就會轉化為灰魔煞,那就沒辦法製約了,隻有像當年對付灰魔一樣,唯有封印一途。

    怨煞吞噬神魂的過程很緩慢,一人所成之怨煞,想要完整吞噬一個神魂,可能等這個人魂飛魄散老死了,也未必能吞完一魄。隻有怨煞量足夠多,神主的神魂足夠虛弱,這個過程才會非常的快。

    以莫烏胤哲現在的狀況看,他神府內的怨煞雖然很多,但時日尚淺,應該還未吞噬完他的魄,也就是說,他的爽靈和胎光二魂尚且無恙。所以,他還有機會斬卻幽精,凝爽靈為種,熄滅胎光,轉世重修一次,重塑幽精。

    但神魂一事,變數太多,大羅金仙都無法測度。任何人,無論什麽修為,轉世重修都有可能失敗,胎光不燃、爽靈不萌、幽精不壯,任何一個環節出了紕漏,轉世重修都可能會變成白活一世。

    特別是斬幽精轉世的情況,本身魄力就不足,不但轉世重修的機會隻有一次,胎光更難點燃;即便胎光點燃,成功轉世,所凝的爽靈之種也可能一世不萌,也就恢複不了前世記憶;就算這前兩關全過了,先天的魄力不足也是大問題,會讓他的轉世身體質孱弱,壽元與修道資質雙雙堪虞!

    所以這個機會不但微茫,而且道路艱險漫長。

    騰古裏講到這裏便收住了話頭,輕瞥了陸儉一眼。

    陸儉注意到,騰古裏故意漏掉了很重要一點的沒有講,即莫烏胤哲斬幽精轉世後,他現在丹府內失去了目標的怨煞該如何處理。

    放任不管,必然會散於天地間為禍莫烏胤哲的族人,這顯然不是莫烏胤哲想要的。

    那就隻能陸儉出手,而這裏的風險,騰古裏也故意隻字未提!

    莫烏胤哲正是神不守舍,完全沒注意到這點。

    但自己若是提醒他,以莫烏胤哲的個性,必定不會讓自己以身犯險,去為他換取這麽渺茫的機會,必然會放棄轉世重修,哪怕這是唯一有希望擺脫怨煞的方法。

    可陸儉雖然知道騰古裏的算計,卻又無法不踩進去,這讓他既恨得牙根直癢癢,又拿這個不知活了多少年頭的老奸鬼無可奈何。

    在騰古裏向莫烏胤哲講解斬魂道法時,陸儉就在一旁倚著巨石,一邊聽,一邊一個環節一個環節揣摩,以防又中騰古裏這老奸鬼的陰招。

    那小鹿妖又跑了出來,圍著巨石左右一頓撒歡,也不遠去,玩耍累了,就趴在陸儉腳邊打盹,那依戀的樣子,仿佛自己從未說過陸儉醜一樣。

    陸儉盤算了許久,長歎了一聲,雙方對此事了解的程度與修為手段相去甚遠,無論怎麽算計,二人都無法擺脫被騰古裏牽著鼻子走的局麵,這是修道以來,陸儉第一次感到這麽無力。

    天空開始落雪,原本陣池內的蟲獸死傷殆盡,化為飛灰,最後的生存痕跡也即將被大雪掩去。陣池外的生靈——主要是草食動物,已經開始依著本能向這片死寂的區域進發尋食,也許用不了多久,這片區域裏將又是一片生機勃勃了。

    可是自己呢?莫烏胤哲呢?騰古裏呢?小鹿妖呢?

    風雪漫卷,沒有回答。

    斬卻幽精又稱斬情,倒底是什麽體驗?似乎自神道誕生以來,就沒有任何有關這方麵的記載。

    原因在於,斬情轉世,失敗了、或成功了但沒有記憶,無法說;記憶覺醒但修道又失敗的,沒心情說;修道有成的,說之無益;是以無片言流傳,也屬正常。

    心肺肝脾腎,在身體裏都是明確的存在,是割是斬,不考慮疼痛生死,很容易;

    三魂七魄就要虛無飄渺多了,玄妙莫測,難以捉摸。斬情對於普通人來說,簡直是老虎吃天,沒處下口,這也是修道最大的門坎。萬中無一,說的就是這門坎的高度,足以讓絕大多數人與道無緣。

    但對於莫烏胤哲這個已經丹成、即將進入溫養期的修道大高手來說,卻沒什麽難度。

    不得不說,騰古裏找鼎爐的本事,還是很有眼光的。要知道,在玄機門,莫烏胤哲和陸儉,都是門內百年不出的天才,當然,他陸儉更勝一籌而已。

    莫烏胤哲得了無名斬情道法,有陸儉在一旁護法,也不浪費時間,立刻便趺坐一旁雪地中入定,屏除外念,靜心揣摩。

    騰古裏站在巨石邊上,撫石沉吟,不知道在想什麽。

    陸儉走過去,知道莫烏胤哲此時對外物無覺,也不以神念交流,直接道“騰古裏神沒有什麽要教我的嗎?”

    騰古裏回頭眼裏滿是笑意“這個全憑自願。你就算不管,我也無所謂。”

    “你就這麽怕沾怨煞?”陸儉譏諷。

    騰古裏依舊笑意盎然“一縷怨煞,對於隻有百年壽元的人來講不算什麽,終其一生,怨煞也沒有機會給他帶來多大的影響,最多後期生病多而已。

    “但對於我這種活了幾千年的人來講,那怕隻是一縷,神魂也遲早被它吞噬幹淨!

    “我小心翼翼,才活到現在,見過太多道友不以為意隕落在這上麵了。

    “轉世重修嗎?那對我來講就是另外的人了,我不喜歡。

    “其實,那些怨煞,就放任它去了最是簡單,我們誰都沒有必要冒險。”

    “放任它去了會有什麽後果?”陸儉問。

    “或散或聚而已。”騰古裏道。

    莫烏胤哲斬情之後,怨煞失去了吞噬的目標,倒並不會換成其它目標繼續吞噬,而是會變成介於怨力與怨煞之間的一種形態。

    它既不會如怨力般容易消散,也不會如怨煞般會通過吞噬壯大自己。但會在侵蝕沾染生靈的生機與運命中,逐漸消磨殆盡。

    所以如果這股怨煞散了,大概會為禍這一帶生靈百年以上,才會自然消失,這裏的人和動物會變得易病易夭,而且黴運連連。

    這是最可能的情況。

    另一種情況就是這團怨煞滋生出了靈識——特別是莫烏胤哲這種由上百萬人滋生出來的怨煞,這種可能性更高——

    這時怨煞就不會再散開,而是聚到一起自成一體,變成一種妖物,靠本能捕食生靈維持存在,直到生出智識,化成一等一難纏的大妖魔。

    不過這種東西最懼紫霄神雷,往往等不到生出智識,就會被修士或夏季的天雷擊散,為害反倒不久。

    在騰古裏的記憶中,怨煞化為大妖魔的,隻有寥寥數次,但也都轟動一時。

    看著騰古裏笑吟吟的眼睛,陸儉隻覺得自己手心癢不可耐。

    按這騰古裏的做派,他從來不沾怒怨之力,也即這世界上他沒惹過任何人發怒,也沒有任何人對他心存怨懟。即便莫烏胤哲和他陸儉被他如此算計,以二人道心,也未對他產生怨懟。

    這樣的人不應該是個充滿慈愛之心的人嗎?

    可是就是在這個人的算計下,數以百萬計的唐人死於非命,數不清的家庭破散,流離失所,又會多出多少孩子將遭受自己兒時的命運,在泥濘裏輾轉掙命?

    可是這個人卻從頭到尾無動於衷,隻是一直這麽樂嗬嗬計算收取信仰神力,並意圖不帶煙火地抹除自己和莫烏胤哲兩個最大的隱患。

    陸儉真想在他臉上掄一巴掌!而且這個念頭越看騰古裏就越強烈。

    “我有一點不明白,你壽元悠長,為什麽這次這麽急著犧牲百萬人的生命,去收割信仰之力呢?是因為活得太平淡找個樂子嗎?”陸儉問。

    “神哪有那閑功夫去找樂子。我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是無意義的事情。”騰古裏道。

    見陸儉還是盯著他等第一個問題的答案,又笑了笑說“和你說說也無妨。我是封神之戰的餘孽,早已經斷了征服天道之路,停留在現在的境界已經幾千年無法再做寸進。

    “修道本身就是逆水行舟,我的境界雖停滯不前,但天道對我的排擠卻與日俱增。

    “這種排擠每隔幾百年就會積累成一次雷劫,從五行雷劫到紫霄雷劫,一次比一次凶猛,每一次都可能身死道消,扛過來也會脫層皮。

    “我算是幸運,已經抗過了四次,但算算時間,第五次雷劫將在十年間隨時降臨。

    “可是我的神力積累出了問題,嚴重不足,這關係到我能不能挺過這一難,所以不得已想了個偏門方法。”

    言罷,見陸儉眼神越發不善,騰古裏聳了一下肩膀“我是白嶺的神,在白嶺有近百萬信眾,幾千年下來,象我這樣一心行善救助過的人遠不止百萬,未有一件惡行。

    “所以我不是惡神。這次算計你大哥,也是隨手為之,各取所需,至於成與不成,我都不強求。隻能說你大哥天資太好了,才讓我小有收獲。”

    說到這裏,騰古裏也不再看陸儉。

    巨石所在是一個山梁半腰,緊靠路邊,路的外側是一個十米高的緩坡,雜木叢生,卻已被風卷來的雪沒了頂。

    騰古裏站在坡頂背著手向下瞭望,對幾步之外的陸儉道“收取那些沒了目標的怨煞很簡單,擺個拘神陣,防止怨煞在莫烏胤哲斬情轉世成功的一瞬間散掉。

    “剩下的,就是你在陣外一點一點將這些怨煞收取,拘壓在丹府裏,有機會再放出來,以紫霄雷法滅殺即可。

    “你的危險在於,莫烏胤哲的怨煞有點多,按每死百人有一人化為怨煞計,也要一萬多縷,你收取時要小心別被它全體湧上來撲了。

    “收取後煉化也要小心不可操之過急。當然,你還可以請求你的師門幫助把它煉化為法寶煞珠,殺傷力很可觀哦!就是有違正道。

    “當然,你也隨時可以放棄,反正怨煞無論聚散,禍害的都不是你的族人。”

    回頭見陸儉看向莫烏胤哲的眼裏充滿了哀傷,與他平時的痞氣樣子完全不同。

    騰古裏忍不住又道“想不到你一個從小受盡虐待的小乞丐,竟然還有一顆悲天憫人的心!既然舍不得他,為什麽要替那死於他手下的百萬人執言,徹底斷了他活下去的念頭呢?即便他轉世成功,你的世界裏也沒有他了。”

    “你這種人怎麽可能想得到?”陸儉並不看騰古裏。

    騰古裏第一次帶著情緒哂笑了一聲,道“你不要小看一個活了幾千年的神的見識!”

    陸儉猛地回頭,騰古裏卻已經離開不見了。

    大雪紛飛,莫烏胤哲已經變成了一尊雪人。陸儉就這麽靠在巨石之上,愣怔地看著他。

    這是此生第一個把他當人看的兄長!

    想當年他被救下,醒來後看著篝火邊莫烏胤哲,陸儉的第一句話是“誰特麽讓你救的我?那你得管我吃管我穿,我這輩子就賴上你了,不然你救我幹屁!”

    莫烏胤哲直接丟了一枚剛烤好的紅薯到他臉上“不怕燙死就跟著!”

    ……

    “我叫孟山,你可以叫我孟哥。”

    “哥什麽哥,老孟!”

    ……

    風雪漫卷,掩住了一聲哽咽的“孟哥”,但雪地上,淚痕斑斑。

    “富姑娘!富姑娘!”

    富詩韻睜開眼,看見吉祥在叫她。孔老和薑斬也都看了過來。

    她擦了擦眼角的淚,道“不好意思,想起了一些事。”

    孔老嗬嗬一笑,道“於公,你同意搜魂我們很高興,因為一旦幕後的主使者留下的後門有殘留,對於我們追蹤到他有很大幫助,對於這種以殺傷生靈為目的的魔修,是人類的公敵,人人得而誅之。”

    “但是於私,我就要和你把話講明白。富姑娘,其實你父親拚命遮掩你的身份,我們都知道,但是無論他和你,都不但沒有因此做對不起國家的事,還為國家做出了大貢獻,所以我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因為我們有一個共識,一世身死,無論多大的罪孽,都不需要下一世還。所以重來一世,就要重新做人。”

    “你已經重來了兩世,所做所為,我們很欽佩,無論上一世還是這一世。所以,你不欠任何人任何一點情份。你的決定,也不需要還任何人的情。”

    富詩韻眼淚就下來了,平複了一下心情,道“謝謝孔老的理解,但是有隱患的修行,不修也罷,所以我還是決定搜魂。”

    孔老道“涉及到神魂之事,都是十分凶險的,稍有一點差池,當時看不出來端倪,卻可能在久後才發現隱患,但是已經無可改變,這不是意願問題,是能力問題,就算我啟用妖冊作為輔助,也必然無法做到盡善盡美——你可有準備?”

    這話聽得吉祥心裏一跳,有心勸說,但是又知道富詩韻的脾氣,正猶豫間,就聽富詩韻道“所有後果,願一力承擔。”

    孔老點頭道“那好,隨我來。”

    眾人跟著孔老穿過重重鐵門,到了監獄後院,來到了一座古色古香的院落,推開一間房門,來到一個祠堂一樣布置的地方。

    最先映入眼簾的,是供奉了三教聖人的神龕,照亮它們的光線全是來自於供桌上點著兩支巨大香燭——這也是屋中僅有的光線。

    香燭很高,導致靠近地麵反而有些暗,直到吉祥走進祠堂,才發現供桌前的蒲團上背對著門口坐著一個身著青色道袍、梳著古式發髻的人,一動不動坐著。

    眾人走進祠堂剛剛立定,一個蒼老的聲音便響了起來“老孔,又把我喚醒,所為何事?”

    吉祥嚇了一跳,聽這口氣,這位道人竟是“妖冊”?原以為妖冊是一本書,沒想到竟是一個人!想想也釋然,能夠被作為鎮國的神器,顯然早已經滋生出靈識,能夠成為讓孔老這種元嬰期都畢恭畢敬的存在,自己也是元嬰之上的修為。

    孔老笑道“追蹤一個老怪物,還得勞封老您親自己出馬。”

    妖冊竟然姓封,吉祥心思電轉,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性,“封神榜”!對,一定是“封神榜”!想一想妖冊的那些功能,也正於傳說中的“封神榜”一般無二。

    我的天!吉祥的有些莫名其妙的激動。封神榜,那裏麵可是封著幾乎所有道教神話傳說中的大神,而且是最有名的大神!有他們借力,吉祥覺得富詩韻被搜魂,結果變得更靠譜了一些。

    聽孔老講了事情的來龍去脈,道人沉吟了一下,起身把富詩韻和孔老帶到一間靜室,其餘的人,則留在一靜室外。

    孔老當然也不想外麵的人看著著急,手一拂,隔著眾人的牆便瞬間變得透明起來,可以看見富詩韻走進去就坐在了正中的蒲團上,安然閉目靜坐。

    但是聲音卻隔絕了,能見不能聽。

    須臾,隻見孔老和封老分別走到富詩韻左右,相對而坐。開始也是閉目行氣,片刻,不知道二人是怎麽交流的,竟然同時睜眼,伸出右手的食指,點在富詩韻的太陽穴上。

    孔老還好,基本沒有什麽異常變化,但是封老卻不同,感覺他的形象在飛速變化,每一秒都與前一秒有大變化,讓吉祥有些好奇。

    “封老在搜神。冊上有名的神主,孟婆排第一,另外還需要向地藏王調用六道輪回碑的部分功能,最後還要講判官出麵——這是大概流程。”薑斬為吉祥解釋道。

    果然,話音剛落,封老的形象定格成了一位老嫗的模樣。

    與此同時,富詩韻的眉頭微微蹙起,似在思考什麽。轉眼又露出掙紮神色,又過了半晌,她的神色終於恢複了平靜,但是豆粒大的汗珠隨即從臉上滲出,很快臉就像水洗過一樣,汗珠匯聚到尖尖的下頦上,凝成晶瑩如水晶的水珠,又滴落下來,看來是身體的負荷很大。

    這個過程很長,過了足足在兩個小時。

    期間吉祥擔心得要死,害怕富詩韻會脫水而死,由於沒有別人好問,隻得去連詢問事提示恩師薑斬。

    薑斬有些好笑,問道“你聽說過金丹修行者渴死的嗎?”

    吉祥搖搖頭。

    薑斬笑道“那不就結了?其實金丹修行者的肉身仍然很重要,所以他們並不是不用喝水。隻不過他們取水的方法比較特殊——隻要稍懂一些水法,就能從空氣中提取出來水汽,於呼吸時攝入口中。”

    “至於富姑娘,她當然還不能做到這一點,但是這種攝水的法子,可不僅是供自用,供給別人也是可以的。”

    吉祥這才放下心來。轉頭看時,發現封老的形象又變,變成了一個相貌凶惡的紅衣判官模樣,手也從富詩韻的太陽穴上收回,改為以手掌按在富詩韻百會穴上。

    而富詩韻此時的表情,也變是異常痛苦,以至於兩腮的肌肉都微微顫抖,扶在兩膝上的雙手,指節也因用力而變得發白。

    吉祥知道這是到了關鍵時刻,不禁站了起來,強忍著來回走步緩解緊張的想法,而是把眼睛盯緊了室中的每一絲動靜。

    突然,一個金色印記猛地衝出了富詩韻的眉心,直接就要飛走,不想一觸到室壁,就泛起陣陣漣漪,但是無論如何,都衝不破那封鎖。

    原來這靜室裏居然布設了座封禁陣法,看來對這不明印記的行為,也是早有預判。

    此時室中的華老終於出手,隻見他手指從富詩韻太陽穴上收回,不慌不忙地從懷裏取出一爛丹丸,放在富詩韻唇上示意她服下。

    然後才慢條斯理地取出一本書,翻來翻去,打開了一個空白頁,用手對著那正驚惶逃竄的金色印記一指,那印記立刻被定在空中,然後便一點一點被拉進了書頁中,化成了一枚圖案,印在了上麵,再也動彈不得。

    看來是成功了,吉祥想到。

    那金色的印記,想來就是神印中的後門。不過,一切都得等華老出來才以知曉。

    最重要的是,富詩韻看起來應該沒有什麽大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