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京城煙雲 第五十二章 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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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夢中的世界會連接到現實中來,這是吉祥想破頭也想不通的事,但是他也沒必要講給小蘿莉這些。隻能當自己做的夢,其實是被那靈鹿妖仙把魂魄連接到了一處空間之中。
雖然,這個解釋有著諸多不通之處,但是一段時間以來,可以說天壁是夢中泡影的事,是對吉祥的最大打擊,現在竟然失而複得,能再次看見小蘿莉,吉祥已經高興瘋了,也不願去深入追究那些自己無法想通的事,反正,天壁回來了。
這其中的事,其實有兩個關鍵點。
一是,吉祥的夢中世界,是曾經真實存在的一段曆史。而在那段曆史時期中,正好是靈鹿妖仙——也就是魘重新合道之際。
魘為躲避追殺,又天生愛玩之性,便以魘夢的手段,觀照了那段曆史,並偷偷地把主段曆史,合進了自己的大道。
這個被合道的世界,雖然隻存在於魘的神魂世界中,但卻是那個世界最完整的全息記錄,那方天地中的每一個生靈,都被完整地觀照,可於世界中自行演化,無窮無盡。
然而,卻使是魘合的道,他也沒有能力把這個大道實體化,因為那就涉及到了混沌之力的演化,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之外。
而全宇宙有這個能力的,不出十三個人,那就是站在神道力量頂峰的十三神極。
這就是涉及到了第二點——王三,吉祥無意中認的好爹,恰好就是十三神極之一。
王三是有過失親之痛的,他很理解吉祥在感情上的痛苦,而出於某種算計,他正要動用大能力改造並封閉這一方天地,便以給魘——王三的祖師爺以真正的自由身為回報,剝離了魘的這條大道,以無上神力,合入了現實。
至於魘,終於可以不再擔心被追殺,重新回到了山神石,此時正在合道自己藏在鵬體內的慧星本體,憧憬著未來自由遊逛的美好日子。
在絕峰之上,王三曾說要送給吉祥的禮物,指的便是這個,隻不過沒說破,所以此時狂喜的吉祥並不知道,這不是天上掉餡餅,隻是因為他叫得一嘴好爸爸而已。
現在,既然天壁和白石都重新回來,而且近在咫尺,似乎也沒有必要傻等薑斬那邊騰出手來營救。因為,吉祥記起來,自己可是一位五旋天大薩滿來著,雖然領神沒幾個,但是卻有自己獨道的優勢。
於是,很快吉祥便以入夢的方式,聯係上了自己的第一領神——梵音婆婆的鬼仙之體,倒不是請她附身來鬥那豹妖,因為吉祥隻能發揮出梵音婆婆五旋天的力量,請來也一樣鬥不過豹妖。
吉祥是想讓梵音婆婆通知老杜鵑薩滿,那可是九旋天神薩滿,前幾天剛讓豹妖吃癟,隻要她肯來,自己一行人就安全了。
夢裏寒喧過後,吉祥得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由於嵩嶺妖變導致妖怪數量暴增,再加上夢中世界與現實世界相合後,兩世界妖王勢力也有衝突,對新增的大量妖怪約束不力,所以目前在各獵民部族新遷獵場周圍,正在醞釀一場妖怪暴動,因此老杜鵑婆婆必須在族中坐鎮,不能離開。
至於神國中的“師父”耶魯烈,當是不存在這個問題,但是吉祥自離開神國後,就沒有辦法聯係上他老人家。
這讓吉祥懼然而驚,不隻是妖變,而是通過王子薇的衛星電話,大家已經知道現在整個世界都已經亂成了一團,據可信消息,現在主要的核大國,光核彈都已經亂射了幾波,怕不是所有的核彈已經都在短時間引爆,死傷人數雖然沒爆出來,但顯然是一個顛覆人們認知數字。
而華夏,更是亞美利科等核武大國的主要瞄準對像,那會毀滅多少城市?死亡多少人?
這種情況下,京城在不在都沒有辦法確定,而做為華夏至尊堂天組的成員,肯定是忙得不能再忙,他說兩天能抽時間過來注一定能抽時間過來嗎?
就算能抽時間過來,自己就心安理得地在這裏等著占用寶貴的天組資源嗎?
所以,能靠自己就靠自己才是最好的選擇。
吉祥思考再三,決定不能再猶猶豫了,雖然在師父的保護下,突破到開府境最是安全,但世事無常,安全並不等於是現在最合適的選擇。
吉祥決定就在這裏突破開府境來增加保命的籌碼。他從王子薇處了解到,豹妖名字叫鮑春山,金丹境的大妖,那麽隻要自己突破到開府,境界差便在同屬金丹期內隻有了一境之差。
最重要的是自是準“突破”神人壁壘,讓雙方再不是質的差距,而且自己還有請神手段,即便取勝仍不可能,但是保命逃到白石部,還是應該能夠做到的。
不過,為了不給眾人造成太大壓力,吉祥並沒有主自己要突破開府,而隻說自己在擂台上有些領悟,需要集中閉關兩天,中間不能打擾,便進了練功房,把自己鎖在了裏麵。
靜修床上,吉祥調息均勻,便沉入到了自己的念力世界。
吉祥的開府方法,並不是來自於《指極決》,而是曾經有三個來源。
一是白鈞儒。但是當時白鈞儒主要是教導吉祥打熬體魄,在他的觀念力,沒有個幾十年,吉祥還摸不到開府的邊,所以他當時對如何“開府”,隻是略微提了一些,並不詳細。
而吉祥當時更沒有開府的需要,所以也沒有細問。
二就是薑斬。拜師薑斬時,吉祥已經是開脈巔峰,薑斬自然要給吉祥詳細講解開府的法門。
不過薑斬來自於某道教宗門,修行的是神力,而神力,多取諸於善男信女的信仰力,現在吉祥已經明白,神力雖然源於信仰之力,看著是念力,但是實際上是念力於天地間各種靈力——即遊離能量——的結合體,和自己的情況並不太吻合。
而且,以神力開府,徒增了很多風險。這主要是因為靈力的不穩定性,並且開府時撬動胎膜,靈力實際上也基本起不到作用。
反而白鈞儒粗略提到的開府之法,貌似更適合自己。
正當吉祥犯愁怎麽找到白鈞儒時,沒想到在峰頂遇到了王三。雖然他不知道王三的真實身份,但是王三是第一個以《指極訣》上的內容指點過吉祥人。
而且王三提到的開府之法,正是念力開府,是白鈞儒所講方法的詳盡版。
他指出,《指極訣》是古神的修行法,由於古神都是無生命物體開智成妖,所以並沒有先天的胎膜——也就是神人壁壘,這也是為什麽《指極訣》上沒有開府之法的原因。
這也是修行《指極訣》極難突破到金丹的根本原因所在,因為從凡人修行到開脈,快的十幾年,慢的二三十年,隻要肯下苦功,有生之年還是有可能的。
但是從開脈到金丹,有如天塹,甚至有吃延壽丹把壽命增到一百五十歲,仍然沒能觸摸到金丹的影子,最終含憾而歿。
而多出一個開府境,雖然隻能算取巧繞過了神人壁壘的阻隔,令念力溝通天地,淬煉體魄,將壽元增加百年以上,不隻為修行者贏得了更多的機會,也降低了突破到金丹的難度,是人類修行者快速增長的最大功臣之一。
不過王三也指出,吉祥當時的魂魄並不契合,所以吉祥才有了之後放棄衝擊開府,轉而淬煉魂魄的做法。
從這一點上看,吉祥能走到現在,也需要莫大的機緣,居然是神極教導開府,不知令宇宙數以億億萬計的修行者們,得羨慕得如何眼發紅手撓地。
吉祥端坐靜修床之上,如老僧入定,內裏念力流轉,開始突破。
開府第一步,是尋府壁。即用念力感知到神人壁壘——先天胎膜的所在。
其實開府所動用的念力,理論上隻需土念力一種,因為感知與吸附移動,都是土念力的特性,也是其它念力所無。所以開府之時,土念力不可或缺。
但是王三也指出,其他念力在開府中的輔助作用,也不可或缺,首先,開府是一件精細活,隻有水念力的加入,才能順利完成。
其次,土念力吸附住先天胎膜回拉之時,胎膜向體內壓縮,肉身的外圍部分就會第一次直接暴露在混沌天地之前,很容易受邪氣所侵,而導致身體受到損害,這時候就需要木念力與火念力登場,一個修複身體,一個驅除外邪,也是不可或缺的角色。
最後,胎膜要想壓縮到極致,並且能穩固下來,還需要金念力的加入,可以大大減少因控製不住壓縮的胎膜,導致府壁回彈,炸傷魂魄的可能。
不得不說,來自神極的指點就是透徹,讓吉祥的每一步都走在了正確的道路上。
隻見吉祥以土水二念力纏絞在一起,循著身體外圍嚐試突破,很快就遇到了一層阻隔,但是這還不是胎膜。胎膜的本質是一種念力膜,它會將一些能量控製在自己外圍,而現在吉祥所觸及的,就是胎膜外的能量膜。
如果錯把能量膜當成胎膜,開府就永遠不會成功,因為你壓縮了這能量膜,也沒有用。一般這種錯誤野修常犯,而大宗門的弟子,基本不會在這上麵出錯。
吉祥再次驅動水土念力,試圖刺穿這層能量膜——這是開府的第一個難點。如果念力強度不夠,或使用不得法,就無法突破這層能量膜,更別提還想把胎膜回拉了。
這一關吉祥比較好過,因為吉祥的念力已經化為液態,凝聚度極高,且他已經完全掌握螺旋發力與雷意震勁的發力之法,很容易就刺破了能量膜,終於觸到了先天胎膜。
這道先天念力胎膜到底是怎麽形成的,王三並沒有和吉祥提到過,但是他確知道,這道胎膜並不是人類獨有,隻不過人類修行者研究得最深而已。實際上,隻要開智的初始境界在金丹以下的動物,都有這層膜保護。
現在吉祥終於初次感受到這層膜的力量——它就隔在那裏,既堅且韌,如果說吉祥的念力是液態,那這層念力膜就是固體,而且不是一般的固體,吉祥體會了一下,那堅韌程度,可比鋼鐵!
難怪,難怪要到念力化液為丹,才有可能突破這層胎膜!
吉祥微微感慨了一番,就控製念力沿著先天胎膜鋪開,直到鋪滿整個胎膜的內裏,才控製念力附著上去,一邊附著,一邊試探回拉,接著再附著上更多的念力。
這裏就有一個選擇問題,即水土金三念力的配比,土念力越多,回拉的力量越大,而金念力越多,壓縮後的穩固必越強,水念力越多,則在壓縮過程中,對府壁形態的精細控製越強,也越容易讓府壁的最終形態完全契合丹田,對穩固性也有影響。
但是,膜的麵積有限,能固定的念力有限,所以這對吉祥還講是比有取舍的一件事。
吉祥幾乎沒怎麽樣,就選取了最穩妥的一方式,即為了能快速成功,所以犧牲了精細。這是沒有辦法的事,吉祥不是不想完美,但是局勢不允許,他隻能退而求其次。
過了不知道多久,吉祥感覺可以了,毅然發動念力回拉,意識中隻覺得那層先天胎膜一頓,然後便在念力的拉力下,開始緩緩縮小,很快便穿過了五髒六腑,於胸腔正中縮成了碗口大小的一團。
但是同時,吉祥的身體也傳來異樣的感覺,似乎有無數邪力同時進入沒有防護的身體,開始大肆破壞,要把吉祥的身體化為一堆塵土。
這便是開府的第二難點,分心二用。
如果沒有正在收縮的念力,吉祥運念驅除這些邪力並不困難,但是一方麵他要以念力拉動胎膜,一方麵所有念力又全在胎膜之中,所以他必須在控製壓縮胎膜的同時,還要控製髒腑生出新的念力,並以這些念力,與邪力作戰。
這時,木係念力與火係念力是主力,而且怎麽調度,完全沒有成法,完全隻能因人、因時、因地而宜,如果身體損傷過重,就得先調木念力修複以穩住陣地,而且一旦陣地稍有穩固,就得立刻轉為生出火念力,來驅除這些邪力。
這其中的攻防轉化,全憑一心,稍有不慎,就會對身體造成永久性傷害。但是還不能分心過多,因為胎膜控製那裏要是出了問題,造成胎膜回彈,經過極致壓縮的念力會突然炸開,那可真是三魂七魄齊受傷,簡單是災難中的災難,能活命就是萬幸,至於還能不能繼續修行,根本無暇考慮了。
吉祥一邊控製著胎膜壓縮,一邊與入侵的邪氣戰鬥,時間就這麽一分一秒的過去,又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把入侵的邪氣驅除幹淨,吉祥穩定住了基本局麵的穩定。
但是下麵,才是真正的要命時刻——吉祥需要不眠不休地在胎膜外修煉產生五種念力,並且要一直生產到,五種念力的凝實度,要與胎膜內的念力相同,這才能壓製住胎膜彈回的風險,這才算完全了開府境的第一階段。
而第二階段,則是則是調集念力,內外合力,把丹府壓入三個丹竅之一:上丹田泥丸宮,中丹田膻中穴,以及下丹田臍下一寸三分。
這其中,丹府在泥丸,泥丸為爽靈魂居所,所以對念力的控製力反應最快,最是運使如意,同境界最擅鬥法。中丹田居於中,是五念匯聚的中心,命魂胎光的居所,主無意識,便於修煉出更多的念力,為同境界法力最厚。
下單田則是欲魂爽精的居所,先天控製念力生發之魂,丹府在此,修行進境最快、最穩固。同時,也是最容易把先天胎膜壓入的丹竅,也是眾多修行者的首選。
隻有當胎膜被壓縮到丹竅之中,開府境才能算完成。
不提吉祥在練功室集中精力破境,單說外麵人類世界的變化,已經完全亂成了一團。
那些各大洲耳熟能詳的文明中心,早在第一撥的核心武摧毀下,就已經不複存在,文明最發達的區域反而受創最重,成了一片煉獄,而原來落後的地區,反而沒有遭受核武打擊,成了世外桃源。
但這種情況注定不能長久,因為核爆產生的放射性塵埃,幾年之內,就會擴散到全世界每一個角落,任何一個生命,都逃不脫&sp;這一波人類文明的洗禮。
生物界的座次,注定要重新洗牌。
一個新的紀元,已經開始。
現在,整個世界的地麵通訊係統都已經癱瘓,但幸存下來的各國元首,尚能通過軍用衛星指揮軍隊與各級政府。但是這些指令研究的,已經不是救災,而是如果快速修建避難所,以迎接大輻射時代與核冬天的到來。
吉詳曾經和王三說,人類這是核恐怖平衡,人類有足夠的自製力,不去按下毀滅的按鈕。
但是,人類的政客喜歡博弈,而敵對行為博弈的結果就是,人類的行為總是無限逼近於底線——人類是有足夠的理智不去踏破這個底線,但是,誰又知道,會不會有什麽外力推人類一把呢?
總有那麽一刻,多種因素齊聚,會把人類可笑的理智擊穿,就像這次,沒有人知道,按下核按鈕的,根本不是人類,而是一隻老鼠!
核子輻射對普通人是影響最大的,修行者如果能調動足夠的神力,則可以最大限度地減少這種影響,這是至尊堂以及全世界修行界都已經認識到的一個事實。
前提是,能調動神力護體,那就意味著神道修行。
難道,這次毀滅,意味著神道時代重新來臨?
沒有人知道。
王子薇也不知道,她完全被電話裏不斷傳來的信息驚呆了。現在還能發出信息的,都是有衛星電話的,他們也是這個世界上消息最靈通的人士。
據說,核彈射空之後,各國首先想到的,不是去搞明白誰核了自己,然後去報複,而是都在忙著逃命,有能耐的,去政府修建好的核避難所,沒能耐的,就向深山遷徙,希望找一個巨大的山洞,容自己過完一生。
就在這個時候,張飛打來電話要見王子薇,他就在妖星決外,說家族會派直升飛機過來,要她一起走。
王子薇據絕了,無數核彈接連引爆,導致整個地球的電磁環境擾動不休,衛星電話都時斷時續,哪有什麽直升飛機能飛過來?
不過是騙自己出去,擄走自己而已。
張飛見王子薇不為所動,發過來一個短信息:“如果你跟我走,我可以放過那小子。否則,他必死。不要想著薑斬能來,他沒有時間和機會過來的,我們可以賭!”
王子薇猶豫了。
她知道,張飛這麽做,決不會是因為有多愛自己,而是,他想用自己來製約自己的父母家人。但是自己若不就範,自己與吉祥等人,能逃過對方的追殺嗎?
是的,現在有妖集的集主坐鎮,那頭金丹豹妖還不敢造次,但是,這些集主們,隨時都可能走人,到了那時,他們沒有理由還會保護這些人,更不人帶這些人走。
那樣,如果沒有意外,所有人都得任人宰割。
王子薇是真的猶豫了,她看著手機,手一鬆,手機滑落在地板上,但是她已經沒有心思再去揀起,而是一臉茫然地站了起來。
吉祥不理外物,全身心沉浸在開府之中。
他現在已經再度壓縮了先天胎膜,但是水念力附著不足的毛病顯現出來了——他居然無法控製胎膜變幻形狀,以進入下丹田!
而且已經失敗了十幾次,仍然未能達成目標。
吉祥微有些急躁,但又知道不能急躁,隻得沉下心,一邊努力控製不安定的先天胎膜,一邊苦思破局之法。
突然,吉祥回想起在神國之時,曾經看到過神國邊緣的大道運化異象:那是一個四麵體的形狀,不時生出五彩神光,與虛空中的混沌之力碰撞。
對啊,《指極訣》上講,天地萬物皆有魂,存在等級越高,神魂越全,三魂即為妖,最全四魂,一旦進入金丹,最後一魂——道魂空寂就會顯現。
那自己為什麽完全沒有顯現道魂的跡象?
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