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冥仰頭的瞬間，又猛地低下頭，一口咬在程莽的胳膊上。

    這一口下去，皮開肉綻，鮮血飛濺！

    黑冥嘴裏的兩顆板牙，像是兩把鋒利的刀子，切割開程莽的皮肉，直接咬在了裏麵的骨頭上。

    程莽咬牙硬抗下鑽心劇痛，看著黑冥鋒利的板牙，非但沒有半點畏懼，反倒眼神鄙夷至極。

    妖孽，終於現形了！

    古代戰將，可不會用牙咬人。

    無論妖孽偽裝成人類，裝的有多像，都無法改變妖孽的本質。

    程莽沒有理會被咬住的右臂，而是掄起另一條胳膊，猛地揮動，肘部撞擊在黑冥的臉上，盡管把黑冥的腦袋都打變形了，可是這家夥咬的太緊了，根本不肯鬆口。與此同時，一條直徑五公分，呈現出肉色的尾巴，像是利刃一樣，從黑冥身後伸出，猛地刺進了程莽的小腹。

    緊接著，黑冥的兩隻手，變成利爪，一左一右，從程莽的兩側肋下穿過，直接插了進去。

    眼前這隻耗子精，已經原形畢露，進行搏命死鬥。

    程莽咬緊牙關，靠著一口氣堅持住，無視身上的重傷，一肘一肘的撞擊在黑冥的腦袋上，巨大的力量，打的黑冥頭骨不斷碎裂，一直緊緊咬著程莽胳膊的嘴巴，也不由鬆弛。

    程莽抓住機會，掙脫右臂，雙手攥拳，一下下的轟擊在黑冥的臉上。

    砰！砰！砰！

    麵對雨點般落下的鐵拳，黑冥的腦袋被直接打碎，漆黑的陰氣不斷從脖子溢出，可就算是這樣，它也沒有死透，兩隻利爪死死抓住程莽的肋骨，而尾巴已經直接把程莽的小腹刺穿，從程莽後腰伸了出來。

    程莽身上的撰文，逐漸變得暗沉，支撐著身體的一口氣，也漸漸泄露出來。

    力氣一消，程莽再也無法揮動拳頭，雙手不受控製的捶落了下去。

    但是在程莽的注視下，黑冥也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沒有再動彈一點。

    黑冥……死了！

    程莽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臉上流露出爽朗的笑容，有氣無力道：“掌門，師傅……我要到達目的地了。”

    程莽靠著僅剩的一點力氣，把黑冥的兩隻利爪從肋下撤出，身體失去支撐，順勢倒了下去，而插在小腹的鼠尾，也順勢脫離。

    噗通……

    隨著一聲悶響，程莽仰麵倒在地上，他的呼吸越來越微弱，但眼神卻前所未有的明亮。

    “掌門……我通過您的考驗了嗎？”

    同一時間，顏鵬眉頭一皺，他能夠清晰感受到，身後有一道陽氣消失了，這說明，有一名弟子已經戰死……

    顏鵬嘴角不由流露出一抹苦笑：“打不過就跑啊，拚什麽命？”

    雖然顏鵬可以施展大帝特赦，直接把那名戰死的弟子複活，不過現在，他顯然抽不出精力，而且隻要魂魄健全，並且沒有超過頭七，就不會影響大帝特赦的效果，因此也不用著急。

    不過顏鵬的心情，還是有些複雜。

    這些玄門弟子，為了正道，可以毫不猶豫的犧牲自己，而當今這個世界，普羅大眾早已經忘記了“玄門”的存在，永遠都不會知道，在這個世界最黑暗的角落，還有一群人，堅定不移的把黑暗擋在身前。

    如果是以前，顏鵬肯定會問自己，這麽幹……值得嗎？

    而現在，顏鵬的信念卻不會發生絲毫動搖。

    值得！

    這世上有著太多太多像“秦小阮”這樣的姑娘，值得顏鵬不惜一切代價去守護。

    王氏灰大仙的棲身之地，已經完全展現在顏鵬眼前。

    房間裏的空間，比預料中大了太多，目測占地麵積，至少有三百平左右，這本來應該是一個綜合休息室，但裏麵已經被完全騰空，變成了王氏灰大仙的巢穴。

    整個巢穴，昏暗且壓抑，空氣中彌漫著濃烈刺鼻的臭味，這種臭味，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臭，混合著各種類型的刺鼻氣味。

    窗簾和地毯相對還算完整，但卻異常肮髒，尤其是窗簾，原本白色高檔布藝窗簾，已經完全被染黑了，幾乎無法分辨原來的顏色，上麵還殘留著大量“尿液糞便”的痕跡。

    很難想象，被稱為“大仙”的家夥，竟然會把自己的排泄物，搞得到處都是。

    不過也能理解，畢竟灰大仙受了重傷，無法維持人形，而一旦原形畢露，就會暴露出耗子的本性。它經營網紅餐廳，金鼠酒樓的時候，恐怕也是作為幕後老板存在，從來不敢以真麵孔示人。

    位於巢穴的正前方，是一座由各種腐敗食物和雜物，堆積成的小山。

    不斷有各種汁液，從上麵溢出來，也分辨不清究竟是食物腐爛後的汁液，還是某種肉類腐敗後產生的膿汁。

    總之，這些液體在地麵匯聚，形成一條惡臭難聞的小溪，一直延伸到地毯下方，被地毯吸收後，整個地毯不光變成墨綠色，上麵還滿是黴斑。

    正常人，無法在這種肮髒腐敗的環境下生活超過三天，而對於耗子精來說，這裏顯然就是天堂。

    一旁的周大千實在是忍不住了，捏著鼻子，一臉嫌棄：“我勒個去，這裏簡直比我的被窩都惡心。”

    “真想不到，金鼠酒樓和聽濤軒的幕後老板，私下裏居然這麽不堪入目。”

    秦小玉眉目微顰，輕聲提醒：“別大意，這裏陰氣明明這麽重，溫度這麽低，可是你看，那些汁液居然沒有被凍結。”

    周大千眼神一變：“還真是！”

    “老大，這怎麽解釋？”

    顏鵬一邊往裏走，一邊沒好氣的回應：“這世界上的未解之謎多了去了，所有疑惑都要刨根問底，是不是活的太累了一點？”

    “你管它凍不凍結？滅了它就完了！”

    一聽這話，周大千瞬間鬥誌高昂：“不愧是老大，這話也太提氣了，沒錯，幹就完了。”

    幾乎是三人剛邁步進入巢穴，身後的大門就砰的一聲關上了。

    本就昏暗的巢穴，直接被黑暗所籠罩。

    不過好在，顏鵬擁有酆都大帝體質，眼睛可以直接看穿黑暗，而秦小玉本身就是僵屍，對黑暗環境喜歡的不得了。